第347章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作者:柚林茄子
九月九日,距離加CAR計劃開始不過纔過去了兩三天的時間。

  不過現在無論是大街小巷的氛圍,好像都變得熱鬧了起來。

  因爲馬上將會迎來一個特殊的日子。

  那就是,中秋!

  作爲華夏的傳統節日,這種中秋佳節,一定是和家人團圓團聚的日子。

  並且對於中秋還有端午這樣的傳統節日,在華夏還是相當受重視的。

  也不管是什麼節日,最後殊途同歸都講究一個團圓。

  這也是華夏幾千年文化沉澱的一個結果。

  可是,現在的楚皓衆人,卻沒有辦法和家人團聚。

  畢竟是自己的工作,還是如此重要的一項工作,大家都一致留在了研究所進行研發。

  不過,楚皓還是很知趣的,將自己的師孃還有他們家人一起接了過來。

  如果說艾老師,獨自來到上京,最擔心最擔憂的人是誰,一定是他的家人。

  楚浩見到自己的師孃,之後,也是非常的痛心和尊重。

  作爲一個女人,現在的她可以說獨自挑起全家的大梁,簡直讓人汗顏。

  同時,這也成功讓楚浩想起了艾老師的愛情觀。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所挑選的另一半,一定也是非常優秀的讓人羨慕的。

  最讓他羨慕的,還是這幾年師孃對於老師的不離不棄,不僅家裏持家還得這邊照顧艾老師。

  雖然說治療癌症要花費相當大的金錢,這也是艾老師當初一度抵制治療的根本原因。

  但是,他的師孃,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放棄治療。

  哪怕這給家庭帶來的經濟負擔相當的嚴重,可她依然沒有抱怨一句話。

  正是因爲這樣的情況,所以楚皓對於這個初次見面的中年婦女,抱着最大的敬意。

  什麼叫做相濡以沫?這就叫相濡以沫。

  什麼叫做生死相依,不離不棄?這就是!

  “小皓啊,當初躍進就經常在我旁邊提到你,這次我們家可真得好好謝謝你了。”

  說着,師孃竟然還要給楚浩跪下,這一幕可把他給嚇得不輕。

  於是楚皓乾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後將其接住。

  “師孃,您這可使不得,您這不是給我折壽嗎?

  再說了艾老是我的老師,咱們都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所以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聽着楚皓的話,師孃也慢慢平復了一下情緒。

  “可是在這麼大的醫院裏治病應該很貴吧?這些錢是不是都是你出的?

  你小傢伙可別騙我,雖然師孃沒讀過多少年的書,但我也知道你非常的有錢,所以這錢肯定是你出的對不對?

  你和我說說,在這裏一天都需要花多少錢?以後咱們一定慢慢還給你。”

  “您老放心,這個錢不用還的。”

  “不是,你小娃娃這說的是什麼話?哪有人欠錢不用還的。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家是那種借錢不還的人嗎?

  這個錢必須得還,我相信躍進聽到了也和我是一樣的想法,有借有還這是做人的原則,哪怕他是你的老師也不行!”

  “雖然你現在財富很多,可是你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呀,所以我覺得這樣做不合適。

  而且你這樣做會讓師孃覺得有一些施捨的意味在裏面。

  雖然如果能夠救到躍進哪怕是施捨我也認了,但原則就是原則這個錢我們必須還!”

  聽完師孃的這些話語,楚皓只覺得有一些哭笑不得。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他的這個師孃,簡直和老師一模一樣。

  無論是脾氣還是性格,都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於是,楚皓也只好將勸說自家老師的話語再拿出來說了一遍。

  當知道這一切的費用都不是不勞而獲之後,師孃的表情也瞬間來了一個180度大轉彎。

  一瞬間就從剛纔的愁眉苦臉,變得眉開眼笑了起來。

  這一下有了這些交換條件在裏面,那就不再是單純的施捨,更像是一種交易。

  所以有了這樣的等價交換,那麼其他的東西就不再是什麼大事了。

  “那小皓啊,你老師,我可就交給你了。

  師孃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他這一輩子苦啊!結果奮鬥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落了這麼個下場,他還年輕啊!”

  聊着聊着,師孃這邊已經是哭成一個淚人了。

  能看得出來,夫妻二人平時的感情一定很好。

  要不然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真情流露。

  況且,在擁有洞察天賦的楚皓面前,這些情緒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很顯然,師孃的眼神裏全都是關切和真情。

  這兩樣東西是裝不出來的,所以這也讓楚浩非常羨慕師傅和師孃二人的愛情。

  這些年其實師孃過的也很苦。

  因爲要治病,所以家裏大部分的錢都被投入到了這個無底洞之中。

  別說是生活上的日常開支上有一些難以爲繼,就是他們的孩子上學都有一些困難。

  好在因爲艾老師的身份也比較特殊,同時又是很多部門的座上賓。

  所以這纔沒有徹底斷掉。

  甚至於剛到上京的時候,師孃他們都不敢踏入酒店的房門。

  因爲他們覺得這種酒店的開銷一定非常的高。

  這也是讓楚皓淚目的地方。

  這些年,他到底是過的太好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沒有錢的日子了。

  這也使得他有些忘記了當初日子的苦難與艱辛。

  今天師孃他們一家人也成功給楚浩提了個醒。

  雖然說他現在的物質條件的確很豐富,也沒必要再去受那些苦。

  但是他最基本的憂患意識不能丟了。

  一旦丟了這個那就等於他丟掉了最初的心。

  而且師孃他們一家給他的觸動實在太大了。

  他們穿着最樸素的衣服用最樸實的話語給了楚皓最深沉的教育。

  ……

  “老師明天就是中秋節了,等會兒我給您準備了一個驚喜,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的。”

  楚浩說完艾老師也揚了揚眉頭。

  “驚喜?你小子該不會又亂花錢了吧?

  你這是皮癢癢了?又想捱罵吧。”

  見自己又被無情看破,楚皓也難免有一些尷尬。

  難道他自己就這麼單純容易被看破嗎?

  一切的心裏活動好像都寫到了自己的臉上。

  但其實這樣說也不是很準確,總的來說是艾老師看人實在太準了。

  況且在這些時間的相處中,楚皓是什麼樣的人他閉着眼睛都能說出來。

  所以因爲了解所以纔會有這樣的默契。

  反正都已經被識破了,楚皓也就不再賣關子了。

  他直接來到了病房門前,隨後緩緩將其打開。

  門口的師孃也穿上了多年未穿上的碎花裙子。

  她手裏捧着一束楚皓爲其準備的鮮花,臉龐之上也難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躍進,還好嗎?”

  這一下艾老師的神色徹底的凝固了。

  “老付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楚皓這個小子把你們接來的?我就知道這小屁孩又亂花錢了。”

  看着突然來了精神的艾老師無論是師孃還是楚皓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這可不是亂花錢艾老師,您可別污衊好人。”

  “我這不是想着中秋節了嗎?要是不能團團圓圓的那多沒勁。”

  “別,還是瞎胡鬧,你把老付叫過來那學校的課程怎麼辦?”

  “中秋節了,放假。”

  ……

  “好像是這麼回事……”

  艾老師的家人好不容易見他一面楚皓也不好,在這裏打擾。

  他直接鑽回了實驗室,把時間都留給了他們。

  晚上的時候請師孃他們吃了一頓飯後,楚皓才又回到醫院打算和艾老師好好聊一聊。

  “哈哈哈哈哈!”

  病房中,爽朗的笑聲讓楚皓現在是一陣尷尬。

  而這個笑聲自然是由艾老師發出的。

  至於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一幕,還得說起楚皓和他說的一些話。

  當他聽說,楚浩說他的師孃說自己沒讀過多少書的時候,就有了現在的一幕。

  現在的艾老已經是笑得前胸貼後背,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的愛人,她沒讀過多少書……

  小皓啊你知不知道在我的學校有一個哲學博士,博導也姓付。”

  ……

  所以感情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被騙得團團轉。

  師孃,這哪裏是什麼沒讀過多少書,這明明就是已經讀精了。

  搞哲學的呀!

  難怪……

  所以說看着楚皓的這番模樣艾老直接笑得前俯後仰,在他看來,這一定是今年最有趣的事情了。

  別說是楚皓,就是他和自己家的夫人聊天都無法佔據上風。

  因此,這種情況再正常不過了。

  楚皓現在也相當的鬱悶,他是說爲什麼見到自己的師孃,無論是在氣質還是在思想方面,都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搞半天,人家是一個哲學巨佬,和這種人聊天他會被帶進溝裏也實屬正常。

  “你這臭小子這次把我拖家帶口都弄過來了,搞得像是我要走了一樣,小兔崽子。”

  “呸呸呸,老師這種話可不興亂說,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我。

  你不相信我這張嘴還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聽着楚皓的話艾老也陷入了思考。

  “確實是,雖然你這傢伙的嘴靠不住,但是這個能力還是比較讓人信服的,那我就勉強信你一次。”

  被老師相信的感覺還是非常舒爽的。

  現在的楚皓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估計都會驚掉下巴。

  “陪我出去走走,天天躺在這張牀上人都快生鏽了。”

  “正好今天又是15,咱們順便出去賞賞月亮。”

  聞言楚皓也連忙準備好了輪椅,然後就在他準備上前將其抱到輪椅上的時候卻又被一把推開。

  “幹嘛?娘們唧唧的,你覺得你老師我有這麼脆弱嗎?”

  見狀,楚皓也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準備好輪椅之後,艾老師也獨自坐了上去。

  在這段時間的規律治療之下,他的精神狀態也要比之前好上太多。

  推着他一路出了病房後,他們才乘坐電梯來到了醫院的樓下。

  九月份已經逐漸開始轉涼。

  並且北方這邊會有一些寒意,所以楚皓直接將艾老裹得嚴嚴實實。

  他現在的這個狀態免疫力實在太低,但凡來個感冒什麼的就能將其打垮。

  “現在天氣還挺冷的哈。”

  聽着艾老師的話語,楚皓還專門翻出了爲他準備的毛毯蓋上。

  “您老可得照顧好自己,現在北方已經快要下雪了,別感冒了。”

  “下雪?這才九月份啊。”

  “我當然知道北方下雪早但是也沒這麼早吧?”

  “上京這你肯定沒這麼早,但是在咱們華夏的邊境線上,有一個城市他們那裏有時候九月中旬就開始飄雪了。”

  “而且天氣也是非常的嚴寒甚至有時候能達到零下40度,所以您老可得悠着點。”

  “行了行了,別嘮叨了,咱們就不能好好散散步嗎?”

  一邊推着艾老在醫院的小花園裏散着步。

  這種氛圍還有這種環境,他們一老一少這樣一個推着一個坐着在散步閒聊。

  他們今天沒有講那些苦大仇深的話題,也沒有討論任何關於楚皓工作的事情。

  僅僅只是像一個長輩在和小輩談天論地。

  二人從上古聊到了炎黃二帝時期,又從大週一直到了現在,整個小花園中都是他們二人爽朗的笑聲。

  又過了好一會兒楚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上不算太圓滿的月亮有些好奇的說道。

  “今天這月亮怎麼不太圓呢?”

  “今兒個不是中秋節嗎?”

  聽着楚皓的詢問,艾老師好像也找到了當長輩的樂趣。

  他靠在輪椅靠背上笑呵呵的指着天說道:

  “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沒聽說過一句諺語嗎?”

  “什麼?”

  “這十五的月亮啊,它得十六圓!”

  ……

  這句話他當然聽說過,但是就是說他總感覺有一些邪門歪道在裏面。

  看着艾老師一本正經的和自己這樣解釋,他也覺得有一些搞笑。

  其實有些時候這些老一輩的經驗之談還是很準確的。

  不能說比科學更加準確,但總是存在那麼一些奇妙的道理在裏面。

  就比如以前在鄉下有很多赤腳醫生擁有一些神奇的土方。

  他們這些方子總能以最神奇的方法將病人治好,這在西醫眼裏使釐清叛道是極其不科學的。

  但是和中醫講科學本身就是一件不科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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