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母性的光輝
到了現在,秦湘仍舊認定,秦競軒只是嚇唬她的,他怎麼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女兒送進警察局呢?
家醜不外揚,這種事還不都是關起門來解決嗎?
“你現在還不知悔改?”秦競軒的語氣透着濃濃的失望,他催促道,“快去打電話。”
這一次,秦妤沒再猶豫,她打電話給巡捕房,請探長帶着警員來家裏拿人。
具體什麼事情,秦妤沒說,她說等人到了再解釋。
秦湘咬了下嘴脣,秦競軒和秦妤這是把她往火坑裏推啊。
這時候,謝長裏拿了一份報紙過來,他對秦妤道:“太太,這是一份不知名的小報,明明都給了封口費的,還是有人亂寫。”
秦妤把報紙接過來,周萍珍也看到了上面醒目的標題,說的是秦湘在醫院做的事。
秦妤揚了揚手裏的報紙,“姨娘,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人爲了錢報道這件事。如果湘湘真進了監獄,那就坐實了這些猜測。不僅是桐城,連北平的人也會知道。”
“姨娘,我和爹也只是想查出真相。要平息這場風波,還要花費不少力氣,現在就看你怎麼做,讓我們覺得這樣做值得。”
做就是做了,秦湘因此讓秦競軒放棄了她。又有那麼多記者在場,她難逃一劫。
周萍珍還在思索,她想了很多種可能。
她在秦家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爲的就是能拿到秦家的家產,就這麼放棄了嗎?
但是秦湘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又捨不得女兒受苦。
這時候,謝長裏又過來道:“秦老爺,太太,董探長帶着人在門外等候了,要不要請他們進來?”
秦妤和秦競軒在等周萍珍。
千鈞一髮之際,周萍珍頹然坐在輪椅上,道:“好,我說,我全部都說。”
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看向她,這幾個人裏,最喫驚的事秦曼,但周萍珍的話已經讓一切成了定局。
她緩緩地道:“秦妤被沈淮安綁架,是我安排了槍手伏擊,秦紹襄知道了這件事,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只能殺了他啊,否則,他揭穿了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反正是死罪,周萍珍不會把康勁年也拖下水。
秦曼衝到了輪椅跟前,她大聲哭着道:“娘,你是騙人的對不對?我們可是一家人啊,你爲什麼這麼做!”
周萍珍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我不殺了他,我哪裏有活路呢?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曼兒,你太天真了,以後沒有我,你該怎麼呢?”
秦曼轉過身去,她痛恨這樣心腸狠毒的母親,也討厭這樣無所不用其極的妹妹。
今天發生的這兩件事,讓她看到了自己母親和妹妹隱藏在光鮮外表下的真面目。
這樣的事實,讓她覺得很難過。
秦湘也微微吃了一驚,但想到母親是替自己受過,她喃喃地道:“娘,你爲什麼要相信秦妤的話,爹不會把我交出去的,他們只是在騙你。”
“不,他會的。”周萍珍轉身,看了秦競軒一眼。
男人的神情堅毅,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周萍珍瞭解秦競軒,這個男人是個心狠的,遇到事情會鐵面無私。
她又看了秦妤一眼,或許秦競軒對秦妤會有所不同吧,畢竟她是那個女人生的。
人都有私心,都會偏心,只是秦競軒偏愛的對象,不是她,也不是她的女兒們。
秦競軒讓人把警察叫了進來,他道:“放**的兇手找到了,你們把周氏帶走吧,按法律處置。”
董建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難道說炸死秦家少爺的人,是秦太太?
秦妤道:“董探長,剛纔兇手已經交代了,取證和審問就交給你們了。”
董建看了一眼周萍珍,見她沒有反駁,對着身後的警員揮了揮手,“來人,把犯人帶走。”
周萍珍的腿骨折了還未痊癒,她帶着手銬,被警員推着,離開了秦公館。
“娘!”秦湘哭着追了出去,被秦妤攔住了。
她揮舞着手臂要打秦妤,她的眼睛裏漲滿了血絲,惡狠狠地盯着秦妤道:“你這個毒婦,是你害我娘坐牢的,你不得好死。”
秦湘哭了半天,手上並沒有多少力氣,秦妤一隻手就把她制服了,她冷冷地道:“你不想和你娘一樣的下場就老實一點,沒人護着你了,保不住什麼時候我就看你不順眼了。”
秦湘癱坐在地上,她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害死秦紹襄的兇手找到了,秦妤心裏並沒有多麼輕鬆。
秦家維持了這麼多年的和諧還是被打破了,哪怕很多東西只是表面的,但至少那是一個完整的家。
秦妤回到客廳裏,發現秦競軒和秦曼還在看着門口,兩個人的動作都一變沒變。
秦妤握住了父親的手,她另外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秦曼。
只要家人還在,這裏就還是家。
秦湘被關到了樓上的房間裏,秦競軒直接讓人把門封死了,他再也不想見到秦湘。
秦妤站在門外監工,隔着門,秦湘站在裏面也看着秦妤,她的目光絕望而空洞。
“爹養了你十幾年,你爲什麼會對他起殺心呢?”秦妤問。
秦湘仰頭大笑,“不愛我的人,我爲什麼要去愛他呢?我十幾年在爹身邊盡孝,卻比不上你三兩個月的阿諛奉承。”
“爹寧肯把家產全部交給你一個嫁人的女兒,也不願意試着讓我做一下生意,他有想過我的以後嗎?”
“他不反思一下自己哪裏做的不好,現在反而來質問我。你告訴他,養不教,父之過,我做錯了什麼,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秦湘惡狠狠地控訴着,她突然上前一步,死死把住了鐵欄杆,施工的工人們被嚇了一跳,紛紛後退。
秦湘雖然沒有去坐牢,但是秦競軒命人在門外裝了鐵欄杆,除了送飯,任何人都不能接近這裏,這和坐牢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安裝完畢,秦妤仔細檢查了一下,擡頭看着秦湘道:“爹什麼都沒做錯,他唯一做錯的,就是生了你。”
“你胡說什麼!你這個賤人,我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秦湘在房間裏叫囂,秦妤絲毫不理會她,轉過身,慢慢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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