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管家轉身，看着餘楊氏，態度不算太恭敬，“回夫人的話，是老爺讓老奴帶小周出去。”
餘楊氏睥睨的看了管家一眼，頤指氣使道：“老爺呢？”
管家早已習慣了餘楊氏的目中無人，但這時候因爲有榮王在，他不敢耽誤太久，直接招呼下人把小周擡走。
餘楊氏臉色一陣發紫，她隱忍着氣急敗壞，看了身邊丫鬟一眼，大丫鬟咄咄逼人道：“沒聽見夫人的問話？”
“無視主子，給我仗打二十大板！”
管家道：“老爺在門口，榮王殿下要小周。”
“如今小周這幅模樣，怕是——”管家沒有多說，他是永安侯府上的管家，不是夫人身邊一個大丫鬟可以比的，若是侯爺沒在，他可以全權處理，之後再彙報給夫人。
只是餘楊氏向來都是個嫉妒心重，還愛算計的，因此原本該他拿主意的事，全被餘楊氏搶走，這便導致他這個管家，幾近淪爲空架子。
管家覺得此事之後，夫人在老爺心裏的地位會大打折扣，說不定還會因爲榮王殿下而惱了夫人。
餘楊氏一聽榮王在門外，又看了看快被自己的丫鬟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小周，丫鬟是受了她的指示，但若是老爺責怪起來——想到這裏，餘楊氏猛地搖頭。
不可能，老爺不會因爲一個哥兒而責怪自己。
至於榮王，更加不可能因爲一個低\賤的哥兒向自己發難。
管家讓下人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服給小周，讓人給小周換上還沒把小周的衣服脫下，就又來了一個小廝催促，說是榮王等不及了，派了護衛進來要直接帶着小周，同時他還奉了老爺的命令朝夫人討要小周的生死契。
管家還沒來得及讓人給小周換上整潔的下人服，衛戟的護衛就把小周給架走了，李軍跟着那小廝去見了夫人。
李軍跟着衛戟英勇奮戰，身上也帶着一股煞氣，尋常人見了只會發怵，李軍來到夫人跟前，餘楊氏身邊的丫鬟們都不敢說話了。
餘楊氏也被嚇了一跳，趕忙讓丫鬟取來小周的生死契，丫鬟遞給李軍，李軍帶着生死契回去覆命。
當餘安清看着一身傷痕的小周，還有那廋的不成人樣，以及那身彷彿從泥潭裏滾過的衣服，他已經想象得到小周這幾天被他們怎麼對待了。
他緊緊握住拳，想要上前去看小周，卻被衛戟拉住了。
衛戟盯着永安侯，目裏滿是冰涼，語氣充滿了嘲諷陰冷，“我倒是不知道侯府對待下人竟是這般殘忍。”
永安侯乾笑，“殿下，那都是誤會。”
“誤會？”衛戟嗤笑，“本王倒是不知道小周連主子都沒在身邊，就被人欺壓成如此，不知是貴府對王妃不滿，還是對本王不滿？”
永安侯被那雙森寒的眸子盯着，只覺得心口被什麼堵着難受得慌。
他算是明白了，衛戟這次上門就是故意找事，發難來了。
因爲什麼？
永安侯不相信衛戟找他麻煩是因爲餘安清。
雖說餘安清的確生了一張好皮囊，但也只是個哥兒。
衛戟冷冷道：“侯爺這是當着本王的面也想把這件事給糊弄過去？！”
永安侯憨然道：“榮王，說笑了，我這就讓管家去查。”
餘安清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周，憤怒的雙眸盯在永安侯臉上，這還需要查什麼，小周這些日子定是遭受了非人的對待，而能這麼做的除了餘楊氏，餘安清找不到別的人。
餘安清緊緊咬着牙關，他告訴自己要忍住，明日他就要跟着衛戟去西州了，衛戟多半也不希望自己惹出麻煩來。
衛戟沒聽到餘安清說什麼，目光隨即落在了餘安清那張驚豔的臉上，“王妃意下如何？”
這是把主動權交到了餘安清手上，餘安清一時半會兒捉摸不透衛戟的意思，是想要化干戈爲玉帛？還是把自己當成一把長戟，讓自己帶頭衝鋒陷陣？
只可惜餘安清一點兒也不瞭解衛戟，自然不能從那張不顯喜怒的臉上看出任何來。
餘安清不想給衛戟惹出麻煩，便主動唱和，“我想——侯爺也不是故意的，畢竟府中事務繁雜，也有侯爺照看不到的地方，這會兒小周還沒醒，等小周醒來我自會詢問清楚，屆時還勞煩侯爺給我一個交代。”
餘安清沒有叫永安侯爹，也沒有叫父親，從他嫁給衛戟，他就告訴自己和永安侯府徹底沒有任何關係。
李軍拿着小周的生死契出來，道：“王爺。”
李軍恭恭敬敬遞給衛戟。
衛戟斂着眉，道：“交給王妃。”
“是。”
李軍躬身，將小周的生死契恭恭敬敬雙手遞向餘安清。
餘安清看了衛戟一眼，衛戟真的把這個給自己？
衛戟似察覺到了熾熱的視線，心有所感地轉頭，正巧對上了餘安清的那雙帶着些許不敢相信的眼睛。
衛戟覺得有些意思，他轉身的瞬間嘴角微微上揚。餘安清並沒有看到這一幕。
“王妃？”見餘安清不爲所動，李軍喚了一聲。
餘安清回過神，猶豫了下才接過李軍手中的生死契。
永安侯訕訕道：“明日我定當給王爺一個滿意的答覆。”
“不是給本王。”衛戟語氣裏多了一絲強調，“而是給王妃一個交代。”
衛戟又道：“倒不是本王非跟侯爺過不去，而是王妃只有這麼一個小廝，那小廝代表的可是王妃，無緣無故便被折磨成這樣，王妃心善自然見不得伺候的人受傷，而本王不希望某些人意有所指。”
永安侯連忙表示會調查清楚，明日一早就把人就揪出來，送來請罪。
衛戟道：“王妃餓了不曾？”
餘安清搖頭，“我們回去吧。”
目的已經達到，餘安清不想久留，更是不願再進永安侯府。
衛戟十分好說話地點了點頭，帶着餘安清坐上馬車。
永安侯把衛戟和餘安清送走，立馬吩咐管家，“去，將夫人請來。”
餘楊氏將小周關柴房，他是知道的，想着餘安清已經嫁出去了，就任由着餘楊氏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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