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獵物’
漢斯中將還是很有本事的，六千萬人軍隊的組織難度，遠超常人想象。哪怕他有龐大的參謀團，哪怕大量下沉的軍官有很強的自主執行力，但是要將這麼個龐然大物，在如此廣袤的一大片地區組織起來，仍舊是個難度極爲恐怖的事情。
師一級單位，漢斯中將都已經管不上了，他最多隻能管到集團軍這一級。八十多個集團軍，各自劃分了防區，並隨時準備調動。
但就算是如此，人類軍隊仍舊在這片足有超過十萬平方公里面積的預備戰場，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等待着‘獵物’的降臨。
而現在，‘獵物’來了。
只是，到底誰是獵物呢？
蠕行中的菲諾市，顯然反過來將設網的人類軍團，當做了‘獵物’。
這座城市，在吞了一個巢都之後，體型有了更進一步的擴大。其向人類軍隊前進的這一面，寬度達到了八十公里。
在菲諾市進入射程後，萬炮齊發。
帝國炮兵將最兇猛的火力，砸在了那蠕行巢都上。
亞空間邪法構成的虛空盾，驟然現世，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了其中。
炮彈在虛空盾上激起了一圈圈波濤，效果還是比較顯着的。
在之前的戰鬥中，伴隨性的自行火炮，同時間打出來的火力，遠遠不如當下準備了幾個月的火力密度。此刻，在人類各集團軍、各師的將軍、軍官的佈置之下，火炮佈置得非常合理。當下的炮陣安排，就是最適合進行密集轟擊的。
無數炮彈落下打出來的效果，甚至都已經快要比得上之前天馬艦隊進行艦炮轟擊的時候了。
如果菲諾市毫無反應的，就這樣呆在那裏讓人類無計其數的火炮這麼轟上一兩天，虛空盾還真的會被轟破。
蟻多尚可咬死象，更別說是正兒八經的陸軍重炮了。
但事情顯然不會那麼容易。
由亞空間邪法強化促成的蠕行巢都，又怎麼可能毫無反應呢？
遮天蔽日的瘟疫蠅羣，從城市的高塔中呼嘯而出。它們飛過的地方，陽光都被遮蔽，天空都黑暗了下來。
無數防空火力開始朝天開火，都不需要擔心命中問題，如此密集的蠅羣，隨便都能打中。
凌空爆出的無數火花，將無數的焦黑、破碎的巨蠅屍體拋到了地面上。
但儘管如此，仍舊無法阻擋如此龐大數量的瘟疫蠅羣展開襲擊。
它們既是生物，是最低等的瘟疫怪物，同時也是‘炮彈’。
一支又一支的巨蠅分羣，從天空中朝下俯衝。在高度落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連人類士兵手中的槍械都已經能夠殺死它們了。但這些無腦的惡魔，仍舊堅持着向下俯衝，目標直指各類預定的單位：火炮陣地、防空陣地。
七條腐敗魔龍，在瘟疫蠅羣的掩護之下出現。濃重的腐敗吐息，將大片的地面陣地，籠蓋在了瘟疫毒素之下。被直接籠罩在吐息之內的人類士兵，在痛苦中哀嚎死去；就連鋼鐵，都會因爲這種可怕的瘟疫邪魔的力量，從而暫時的活化成血肉，直到吐息散去纔會恢復原有的鋼鐵狀態，但早已扭曲不成型了。
也就是這些年，前線作戰的士兵，全部都配發了相應的防護面罩和防化服。不然的話，就不僅是被直接吐息到的位置人畜無存了，就連更遠處一些的士兵，都會因爲呼吸到瘟疫劇毒而當場染上惡疾，失去戰鬥能力，並在隨後幾天內迅速死去。
戰場的天空，幾乎已經被惡魔們佔領了。
人類一方，其實也有數千架的空中戰機。
然而，這個數字看起來不少，但要是跟敵人相比，那就差了太多了。在如今的戰場上，根本沒有辦法依靠這點戰機去爭取空中優勢。
但爭不過就不爭了麼？
冒着巨大的數量劣勢，第一批次數百架各類戰機，從地面起飛。主要目標，是協同地面的防空火力，在一片區域內，儘量削減瘟疫蠅羣的數量，保衛己方寶貴的防空陣地、炮兵陣地。
瘟疫巨蠅飛不了太高、速度也不大行，這些缺點，倒是讓人類戰機能抓住不少機會。打完了就可以拉昇高度脫離，回去補充了彈藥再來打。
然而，也有不慎者，當空被摧毀——腐敗魔龍可沒有那些弱點！
其甚至可以用邪法，將身邊的瘟疫巨蠅，當做炮彈一樣，加速給‘扔’上高空；或者，其會在瘟疫蠅羣如雲般的掩護之下，偷偷來到戰機的下方，然後猛然竄上來，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戰機旁，以尖牙利爪憑空將其撕裂……
但人類戰機的犧牲也有價值，至少當腐敗魔龍這種級別的玩意兒數量還是少，一共就出現了七頭。當它們的目光盯上天空的時候，地面的壓力就會小上一分。
不過，無論防空火力如何兇猛，人類飛行員如何充滿英雄氣概，但是搶不回來的天空仍舊是搶不回來。
而惡魔的地面進攻也開始了。
無計其數的惡魔，如潮水一般的，從蠕行巢都之中涌出。
不拘泥於‘道路’，在任何一個活體牆壁上，都有可能開一個口子，然後烏央烏央的瘟疫行屍就從中狂奔而出。
這些腐敗的敵人手中，持有着槍械。有些像是被腐化的人類軍隊的武器，有些就乾脆是純粹由亞空間邪法在現實宇宙中捏造出來的槍炮，發射惡毒的邪法子彈。
殘酷的地面戰鬥就這樣開始了。
人類部隊的真諦，必須要在丟失空中優勢、遠程重火力不斷遭受敵軍空襲從而支援不及時的情況下，與敵人展開近距離的交火。
而蠕行巢都中的巨炮，也開始發威，一炮又一炮的朝着各處人類陣地猛轟。
在戰鬥正式開始的第六個小時，人類軍團的第一條防線就全面失守崩潰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菲諾市’的前進速度，沒有受到半分的減緩，人類軍隊壓根兒沒能攻進菲諾市內部，沒能威脅到它的血肉之軀，自然無法拖慢腳步。
就此，菲諾市堅實的挺進了十二公里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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