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六子登科
林啓明也是見識了，好傢伙，這四九城還真是處處都是學問，處處都是門道啊！
這誰能想到，一座乞丐聚集的破廟後院的屋裏是個專門治外贍診所，媒婆旁邊的宅子左邊住的是穩婆，右邊就是婦產科的內科醫生，中西任選，結婚生孩子一條龍服務。
這可能就是最初步的產業鏈了。
但是一上午也沒有什麼收穫，看來這位江湖人士藏得還真夠深的。
看着被局裏鄭朝陽嫌棄礙手礙腳從而打發過來幫忙的齊啦啦，看着診所裏的東西，眼睛裏滿是好奇，一副沒有見識的樣子。
林啓明也是一陣無語，多麼好的情報獲取途徑，齊啦啦就這麼熟視無睹，這要是那些老油條看見，眼睛都能紅起來，但是人家就是無所謂。
還是沒喫過虧，林啓明也懶得提點他，畢竟又不是他爹。
眼看太陽就到了日頭正中，也沒有什麼收穫，林啓明決定也不再找了，回去喫飯，在外邊喫也不是辦法。
而且還帶着齊啦啦這個蹭喫蹭喝，算球，回局裏。
公安局食堂，午餐是燉大白菜，每個人兩個窩窩頭。
看着白菜裏面的豆腐，這是這頓飯唯一的蛋白質來源，至於脂肪，炒菜用的油可謂是忽略不計啊！
不過，這兩喫的不錯，喫點粗糧，剛好，可以清清腸胃。
林啓明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因爲他人緣不錯，雖然也是個科長級別的領導，但是大家也沒有覺得他有架子。
所以他桌子附近的位置都坐滿了。
多門一看，得，找位置吧！
繼續朝着前面走去，然後旁邊桌子上面一位中年人話了：“多門，坐這兒。”
多門看了一圈，是政治部的侯部長，對面坐着郝平川，以及兩位後勤處的科長。
看見郝平川的時候，多門就像撤，和誰坐一起，都沒問題，甚至蹲着喫都行，但是和郝平川在一張桌子上，喫飯，不定喫成什麼樣子呢？
多門直接到：“別，您幾位都是領導，不合適。”
看着多門轉身，準備離開，轉悠了一上午，沒有收穫了郝平川，發現筷子，直接開口了：“叫你坐，你就坐。”
作爲把察言觀色技能點到滿級的老狐狸多門，當然看得出郝平川心氣不順暢，要是自己直接走，也沒什麼事情，不定還能讓他把氣噎住。
留下來不定還得和他議論議論。
但是多門這幾也是憋屈壞了，郝平川針對的他難受的很，自己不發威真的以爲你多爺我是你捏的麼？
而且還是這個政治部的部長開口，不同意，以後不一定會被針對呢？這些當官的有時候，心眼比針鼻都。
於是多門轉身坐在凳子前面，道：“得嘞。”
拿起窩窩頭，就開始喫飯了。
還沒嚼兩口，郝平川的筷子停了下來，看着喫窩窩頭喫的津津有味的多門，眼中神色莫名：“我以爲以爲你們喫的有多好呢？就喫這個？”
多門也沒看郝平川的眼神，即使看了估計也不在意，淡淡的道：“我們喫的是不好！這叫什麼，土豆划水，白菜游泳！一點油星子都沒櫻不過就這能湊合一半飽也校
但是有一樣，就衝着您幾位兔子黨的大官能和我們一起喫大竈的份上，你們這江山算是坐穩了。”
郝平川沒有話，繼續扒拉這飯菜，而在一邊看着多門和郝平川直接互相交鋒的侯部長，則是開口：“這有什麼，我們兔子黨的官兵啊，平等，一直都是這樣！”
多門咬了口窩頭，繼續道：“您是沒看見，北平光復那會，來接受北平的那些光頭黨的大員們，那份德行散的啊！”
講得盡興，也有可能是沒有郝平川的干擾，多門放下了筷子和窩頭，準備和這幾位一當初的情況：“您聽過什麼叫六子登科嗎？”
而一嘴津口音的侯部長則是合適充當了一個捧哏的角色：“我只聽過五子登科。”
郝平川此時也是把午餐喫完，放下了筷子，眼中帶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多門，想聽聽多門能放出什麼屁來。
多門也沒有多賣關子，在領導面前賣弄，你是顯得比領導知道的多嗎？
找死嗎不是，你既要什麼都知道點，這樣領導問道，或者聊不會一問三不知，但是還不能搶領導風頭，不然碰見心眼的領導，有你好受的。
至於如何細操，建議閱讀《和珅的處世哲學》，這位纔是溜鬚拍馬的一代宗師。
溜鬚拍馬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一不心拍到馬蹄上，可是要掉腦袋的。
“六子，這幫大員們來了，得配齊了什麼啊！
房子、車子、票子、金子、廚子、女子。就那會，八大胡同裏面，但凡有點姿色的娘們，那一個個，都跟成了精似的。”
而五官靈敏的林啓明早就開啓的偷聽模式，聽到廚子，林啓明就知道後來何大清爲什麼要跑路了，在北平光復這三年，何大清沒少去這些北平大員家裏賺外快啊！
甚至可能直接常駐過一段時間，不然做個三頓兩頓的，根本沒必要逃跑。
心中有鬼，深更半夜自然怕敲門，加上白寡婦的慫恿，易忠海的威逼，時地利人和，一樣不佔的何大清不跑都不校
仔細思考的林啓明突然被一陣筷子敲飯盒的聲音打斷思路，這是誰，家長沒過，那筷子敲碗將來是準備當要飯的嗎？
然後郝平川的聲音傳來了：“喫飯呢，還是書呢？什麼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
多門則是不屑的看了看這個倒黴孩子，這要是老北平的孩子在桌子上面敲碗，家裏長輩非得讓他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這都是什麼事情啊！倆人在一起，就一定得幹仗。
林啓明也拿着飯盒坐了過來，和幾位領導打了招呼，然後看向郝平川：“老郝，你們那邊什麼情況？有沒有具體消息。”
郝平川也是道：“還真有點收穫，上午會議開始之前，我就查了相關的檔案，看看有沒有使用飛虎爪的慣偷，這玩意想要使得好，可不容易。
但是北平沒有合適的匹配人選，因爲不少犯饒資料都被光頭黨銷燬了，沒找到我也沒在意！
但是上午查的時候，宗向方真打聽出來點東西，就昨晚上有人出售了一塊上好的手錶，金子做的，而且據上面還有血跡。
我擺脫冼怡去找了找，已經取到了，現在白玲正在分析，我估計大差不差。
買賣手錶的人，出貨的那個人是個津口音。”
聽到這裏，林啓明也是開玩笑道：“侯部長，看來可能是你老鄉啊！”
桌子四周頓時響起了笑聲，而剛剛六子登科話題造成的凝重氣氛也頓時緩解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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