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李鬼遇見了李逵
看着鄭朝陽把白玲扶起了靠着牀頭就立刻扭頭去端自己給他做的罐燜牛肉,一邊踏着碎步,嘴裏還一邊囉嗦着:“有好東西給你,哎呀,這個牛肉啊,我這輩子都沒......”
白玲一聲爆喝,嚇着捧着罐子的鄭朝陽一哆嗦,差點把罐子給砸了,隨後兩個人疑惑的看着她,發生了什麼事,你這麼大反應?
白玲也是覺得有點失態,於是找藉口找補道:“醫生她傷着腰,要忌葷冷辣,吃不了牛肉。”
理由很好,也是大夫的遺囑,但是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那可就不得而知嘍。
鄭朝陽疑惑得到了解答,把視線移到到了手上瓦罐裏的牛肉,然後在看看冼怡,沒有辦法,只能把勺子放了回去。
勺子磕碰罐子發出來“當”的一聲,冼怡的蒼白的臉顯得更是楚楚可憐。
白玲看着兩個人在這給自己演這個兄妹情深,沒有好氣的道:“我給她做了奶油蘑菇湯。
你,喫你的,好吧。”
“哎。”喫人嘴短,拿人手軟,面對氣勢逼饒白玲,鄭朝陽端着人家的飯碗,只能輕輕的應了一聲。
白玲也不耽擱,直接扭頭來到茶几前面,打開掀開布包的蓋子,再次拿出了一塊疊好的毛巾,一個瓦罐,以及一個餐具海
然後不緊不慢的來到冼怡的病牀前,把瓦罐和餐具盒放到牀頭櫃上,然後攤開毛巾,墊在冼怡的領口的地方。
動作之輕柔和剛剛給鄭朝陽弄的時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其差距也就是剛剛所的妙齡少女在巷子裏遇見兇惡大漢,以及文弱書生洞房花燭夜與家碧玉耳鬢廝磨。
其中三味,各自品味,不足爲外壤也。
把餐巾鋪好,白玲做到了牀邊,掀開瓦罐的蓋子,一股撲鼻的奶香夾雜着蘑菇的鮮味散發到房間之鄭
還沒有回到沙發上的鄭朝陽勾着自己的長脖想看看罐子裏面食材的樣子,但是被扭過頭來的白玲直接一個死亡之瞪,逼了回去。
縮回脖子,露出訕訕的笑容,鄭朝陽拿着罐子回到沙發上坐好,開始了大快朵頤。
看到鄭朝陽如此失去,白玲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看向冼怡,慢慢的攪動手裏的奶油蘑菇湯。
冼怡也是被白玲的霸氣側漏震懾到了,像一隻白羊一樣,乖乖的躺在病牀,白玲看一眼,她就賠一個笑臉,主打的就是柔弱不能自理。
白玲攪動了幾圈,使得溫度稍微下降,然後用勺子舀出一勺奶白色的湯汁,輕輕的喂到了冼怡的嘴裏。
早就飢腸轆轆的冼怡也顧不得矜持,面對遞到面前的勺子,直接仰頭就喝了進去。
然後砸吧砸吧嘴,對着前面此時散發着慈母光輝的白玲,帶着甜甜的微笑,用着恢復了些許,再度變得圓潤起來的的嗓音道:“嗯,白姐,真好喝。”
白玲也就像看自家女兒一樣,又舀起一勺湯餵了下去,然後身子輕輕前傾,雖然是無意之舉,但是兩座高聳是山峯還是給蒸着籠包的冼怡帶來不的壓力。
“這個呀,沒有他的份兒。”而被點名的鄭朝陽像在自家喝湯一樣,直接把罐子督嘴邊,然後用往嘴裏面挖,主打的就是不讓餐巾粘上一滴湯水。
“對了白姐,郝平川,郝大哥喫上了嗎?他可是救了我一命,而且還揹着我走了二十里地,辛苦他了。”冼怡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郝平川的情況。
白玲是什麼人物,那也算有着一副七竅玲瓏心,經過這段時間的工作,她已經比較深入的瞭解北平,聞絃歌而知雅,她明白一個女孩對於一個男生如茨關心意味着什麼。
但是她並沒有表現出來異樣,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冼怡一眼,裝在不在意的道:“你以爲這些食材哪裏來的?
是林啓明提供的,我看他不知道從哪裏弄到的牛肉,我就截了下來,除了給鄭組長弄的那一罐子,剩下的全被他倆給造了。
林啓明還,這次有了意外收穫,弄了不少大洋,等鄭組長回來了,他在出食材,讓我做蘇式大餐解解饞,到時候邀請你來。”
被灌了一口湯汁的冼怡發出了佩服的聲音:“你懂的可真多。”
白玲卻沒有很開心,語氣中甚至帶着些許無奈:“都是被逼出來的,那會兒去蘇聯留學的時候,喫不慣學生食堂的飯菜。
當時啊,最開心的事,就是每到週末,我們幾個去留學的中國學生,聚在一起做飯喫。
每個人呢~都要拿出自己拿手菜。
我呢,從就不會做飯,甚至鍋鏟都沒碰過,就想着呀,做中國菜我是來不及了。
但是做西餐啊,大家都一樣,都是生手,我就開始學西餐。
這幾年以後啊,我的手藝呀,在我們中國留學生裏,可是數一數二的。”
伴隨白玲的敘,被喂着湯汁的冼怡這個假的自由解放女性明白了什麼叫做李逵遇上了李鬼,自己雖然和北平其他的大家閨秀比收到的限制少了許多許多,可以去上女子學校,而不是學習三從四德,可以去逛街而不是在家學刺繡。
但是遇見了真神,年紀輕輕的就跨過大半個亞歐大陸的去另一個國家求學,學成之後,回來報效國家的白玲相比,自己簡直就是弱爆了。
一時間和白玲那點攀比的心思更是消散的無影無蹤,眼睛裏滿滿的都是佩服。
至於屋子裏另一隻會喘氣的生物,則依舊沉迷在乾飯之中,對於兩位女士的交談那是充耳不聞。
白玲似乎也是被冼怡那熾熱的目光看的有些許不自在,於是扭頭看向鄭朝陽,接着自己的話茬道:“等將來退休了,我可以在咱們局的食堂,開一個西餐部,給同志們,都換換口味。”
但正如前面所,直男從來不會讓人失望,面對白玲的對於自己退休之後職業生涯的規劃,鄭朝陽沒有蹦出一個字,反而是用勺子不斷地剮蹭着罐壁,發出來似貓爪玻璃一樣刺耳的響聲。
讓白玲和冼怡的眉毛都緊緊的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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