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捲入風波 打架賠錢
可是隨之而來的煩惱也有，那就是登門拜訪的才子實在太多，但顧橫能接見的畢竟有限。
爲了爭奪進入眉樓的門票，自詡優雅的士子雖然嘴上會脣槍舌劍一番，但幸好多半不會大打出手，沒有啥安全事故。然而，世上總有“例外”二字出現。
在一個黃昏，絢麗的霞光將天上的雲朵映照得更加耀目，倒映在香霧氤氳的秦淮河裏，微波盪漾，彷彿天在晃動。
顧橫的丫環小翠一如既往地打開眉樓顧橫波所住閣樓的門扉，在眉樓大廳的衆多客人中篩選主子中意的人。
有溫文儒雅的，身穿水墨色衣、頭戴一片方巾，生得風流韻致的書生打扮的男子，這人一看就是個才子！
有一身月白華貴衣裳，面容俊朗清秀的公子，手執繪有蘭花的摺疊紙扇，站立在那裏時，有如芝蘭玉樹！
亦有衣着錦緞做的比彩霞還要鮮豔的衣服卻舉止浪蕩的公子哥兒。
還有大腹便便，卻手拿一把摺疊西川紙扇的商人。
甚至有端着一副高高在上，嚴肅不語的老男人，看上去像曾經在官場有個一官半職的人。
偶爾還有穿着一身不知從哪裏買來的二手華服的男人，很是不合身，卻還穿着大搖大擺，行爲舉止處處透露着猥瑣。
丫環小翠陪伴顧橫多年，早已養成了一副刁鑽的識人慧眼。她挑中了一位溫文儒雅，玉樹臨風且腰包鼓鼓的青年公子，讓他跟隨自己上樓。
按往常來說，與顧橫談詩論畫，彈琴的人選已確定後，其他客人就會保持風度，或退場或找眉樓其他姑娘相陪。
但今日卻有一個不懂規矩的，但一身衣服異常華貴，而且金玉全佩戴在脖子間和腰間的粗鄙之人，拿出幾個金元寶出來，隨後叫嚷着：“本公子今天要上樓去看顧橫波，本公子有錢，快帶本公子去！”
被選中的青年公子見狀，對無禮之人作了一揖，勸道：“這位公子，想必你是初來乍到，不知眉樓規矩。按規矩，待小翠姑娘選了一個人後，其餘人要麼選其他姑娘作陪，繼續談論詩詞歌賦，飲酒作樂，要麼離開眉樓，待日後再來與橫波夫人相見！”
“本公子纔不管這什麼破規矩，本公子來這青樓，花錢就是要來買開心的！本公子只知道錢能使鬼推磨，怎麼着，到了這青樓，反而不好使了？”不懂規矩的那人很是囂張地道。
青年公子仍舊一臉儒雅地道：“這位公子，這眉樓來往之人，無不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而正因爲熟知君子之道，故而懂憐香惜玉，也才能得到像橫波夫人這般才貌世間少有的女子的青睞。還望這位金玉皆佩戴其外的公子選一位適合你自己的女子來風流一番！”
青年公子這一番話引得衆人鬨堂大笑，因爲青年公子這番話叫這不懂規矩的人識相的同時，還諷刺這位不懂規矩的土豪是暴發戶，也不解風情。
誰知，這不懂規矩的人雖然沒完全聽懂這青年公子的話，但看到衆人都在笑，知道肯定都是些拐着彎罵人不帶髒字的話，氣得竟一拳揮來，將青年公子打了個趔趄。
一個是飽讀詩書的富家公子，一個是不知哪冒出來的粗鄙暴發戶，兩人就這樣打在一起，滾到地上，你一拳來我一拳去，衆人有想攔架的，一看兩人都目露兇光，根本聽不進衆人的好言相勸，衆人只好放棄攔架，免得傷及無辜。
而當顧橫得知消息，橫眉怒目地走下樓來時，發現這打架二人此時都是頭髮凌亂，鼻青臉腫，熊貓眼高高掛起。最重要的是這二人打鬥中把眉樓大廳幾個名貴花瓶不小心給打碎了！
而那位青年公子看上去更慘，此時更是翩翩風度全無，上好的衣服都被撕爛好幾塊，簡直可以說衣衫襤褸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乞丐來逛眉樓了！
顧橫簡直沒眼看了，心中暗道：你們這些人，平日裏不總是把仁義道德，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話掛嘴邊嗎？今天咋在自己眉樓這裏上演全武行了？還把老子的東西都給砸壞了！不行！都得賠錢！
於是顧橫道：“兩位公子，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呢？這不是有辱斯文，非君子所爲？”
“再說，我這眉樓大廳裏兩個名貴花瓶都被你倆打碎了，該怎麼處理？”顧橫皮笑肉不笑地道。
其他看戲的客人見顧橫說話，有喜歡仗義執言的直接開口道：“對，在別人做生意的地盤打架本就不對，還損壞人家東西，就得賠錢！”
“對，賠錢！”其他人紛紛附和道。
兩人被衆人一起指責很不好意思，都趕緊掏錢出來，然後問顧橫：“這兩花瓶多少錢？”
“不多，一個花瓶一百兩銀子，你倆一人賠一個花瓶吧！”顧橫擠出了點看上去真摯的笑容。
“這麼貴？姓顧的，你咋不去搶錢呢！還做什麼青樓生意？”這不懂規矩的人很是不服氣地道。
“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此乃景德鎮的青花瓷，自是名貴！”顧橫不疾不徐地解釋。
見不懂規矩的那人還是有些不相信的樣子，有旁觀者趕緊來到花瓶打碎的地方，小心翼翼撿起其中一塊碎片，來到不懂規矩的人旁邊道：“你看這碎片上的青花，色澤濃豔，藍中泛紅紫，濃厚處可見藍黑色斑，並且下凹入骨。確實是青花瓷無疑！”
衆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那不懂規矩的人見沒了理由不賠錢，只好怏怏不樂的掏出十兩金子，遞給顧橫後道：“這十兩金子能抵你的一個花瓶了！”
顧橫接過金子，掂了掂，發現重量還是夠十兩，便回道：“不多不少，剛好可以換一百兩紋銀，多謝這位公子。”
而青年公子見這不懂規矩的人都賠錢了，趕緊也掏出十兩金子來，道：“橫波夫人，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顧橫接過金子，道：“多謝公子，公子還是回家換身衣服，去看看大夫吧！”
“多謝橫波夫人關心，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改日再聚！”
青年公子感慨今日之事實屬倒黴透頂，逛個青樓美女沒到手，就先被揍了！真是倒黴！於是灰頭土臉地溜走了。
而不懂規矩的男人，見與自己吵架打架的人都走了，自己再留在這裏，只會自討沒趣，說不定還會被其他人當成八卦來問東問西，還是趁早溜了吧！
於是不懂規矩的男子便趁衆人沒注意時偷偷離開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顧橫今晚沒心思再接見客人，於是示意丫環小翠將門扉閉好，乾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顧橫很是無語，平日裏接見的，都是斯文儒雅的文人，何時見過這種潑皮無賴一樣的市井之徒在眉樓裏鬧事？所幸，這天顧橫不再單獨見客，將所有慕名而來的客人拒之門外。
顧橫在房間裏靜靜地呆着，回想今日之事，覺得類似的事，顧橫在秦淮河畔雖不多見，但也不是沒發生過。所以今日自己的處理應該沒有啥太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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