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子龍兩面 顧橫問話
被稱爲“雲間繡虎”的陳子龍，字臥子。他又字懋中，號軼符、海士，晚年自號大樽。是南直隸松江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區）人，明朝末年大臣、學者、民族英雄，工部侍郎陳所聞之子。！我
陳子龍早年曾受夏允彝推崇，於崇禎初年參加以張溥、張採爲首的“復社”，又與夏允彝、徐孚遠、周立勳等結“幾社”，爲“幾社六子”之一。
崇禎十年（1637年），中進士，選授惠州司理，隨後丁母憂；服除後授紹興府推官。
自明亡後，陳子龍以兵科給事中起復。弘光元年（1645年），與沈猶龍起兵松江開展抗清活動，後事敗隱居。
隆武年間他又加入吳昜義軍，隆武帝授兵部左待郎、左都御史，魯王監國授兵部尚書、節制七省漕務。
而到了永曆元年（1647年），陳子龍爲提督吳勝兆作書潛通明守將黃斌卿反正。最終遭泄密被清朝廷逮捕，於五月十三日投水殉國，享年四十歲。乾隆朝諡“忠裕”。
陳子龍還是明末重要作家，其詩歌成就較高，形成沉雄瑰麗的獨特風貌，爲雲間詩派首席，被譽爲“明詩殿軍”。
他亦工詞，爲婉約詞名家、雲間詞派盟主，被譽爲“明代第一詞人”、清詞中興的開創者。
他的駢文精妙，奏疏與策論功底深厚，小品文自成一格。曾主編《皇明經世文編》，刪改徐光啓《農政全書》並定稿。著有詞集《江蘺檻》《湘真閣存稿》，文集《安雅堂稿》等。
陳子龍此人，才華橫溢，於大明而言，大義大勇，爲國殉節，殺身成仁，因而陳子龍亦成爲中國古代一位頗具代表意義的文人愛國志士，他的事蹟在今天依然廣爲人知。
只是，對於他與柳如是的愛情，總是讓很多人唏噓不已！
陳子龍想挽救國家於危難之中。對於同樣具有愛國情懷的柳如是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志同道合的伴侶。
柳如是的偶像便是南宋富有愛國情懷的辛棄疾，所以她才取名“如是”，是取自辛棄疾寫的“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中的二字。
陳子龍或許也是想做辛棄疾的，也做到了爲國不顧一切！
但在愛情面前，陳子龍卻是失義失勇，顯得懦弱了點，不像辛棄疾那般勇敢，甚至也做不到爲了柳如是而不顧世俗理法。不然也不會與柳如是分手。
可如今柳如是想見陳子龍一面，估計是想舊情復燃，但顧橫得看陳子龍的想法。
於是顧橫問道“陳公子，可還記得秦淮河邊的柳如是？”
陳子龍聽後雙眼瞬間瞪大，很是詫異，道“敢問公主，爲何突然提起如是？您認識如是？”
其實，此刻假山裏一風華絕代，氣質絕佳的藍衣女子此刻也很驚訝，她沒想到顧橫見到陳子龍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
但現在顧橫和陳子龍都沒有注意到庭院的假山裏還有人。
“當然，我也曾出身青樓，所以我不僅認識如是，還很能理解她。”顧橫答道。
“敢問公主……”陳子龍欲言又止。
“陳公子，有話不妨直說。”顧橫直接道。
“我想問，如是，她還好嗎？”陳子龍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說完又帶點渴望肯定答案的神情望着顧橫。
顧橫見此，直接答道“她很好，你無須擔心，只是，明明你還很牽掛她，那麼你與她分開後，可曾後悔？”
“唉！不瞞公主，後悔自是有的，只是我也很無奈。”陳子龍嘆氣道。
聽到陳子龍這麼說，假山裏的藍衣女子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暗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我剛剛說我也出身青樓，很理解如是的心情與想法，不知道你理解如是嗎？”顧橫問道。
“從前或許我還敢說了解她一二，如今……”
陳子龍望向窗外隨風飄揚的柳枝，停頓了半晌，才繼續道“如今，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她的任何想法。”
“她想要的，不過是若出身青樓仍能被人欣賞才情，呵護靈魂。”
“若再能被偏愛，不顧庭院深深，家族是非。將是她此生最嚮往的人間情愛。”
“若還能在渾濁紅塵中得一知己，不怕世道險惡，人言可畏，不怕辱沒門楣，不怕遭人非議，能以正妻之禮待她，將是她一生最大的滿足。”
見陳子龍聽得認真，顧橫又繼續道“若此生沉醉於賭書消得潑茶香，若能就此吟詩作對，徜徉於湖光山水之間，將是她最大的圓滿與幸福！”
假山裏的藍衣女子聽顧橫說完這些，心裏很是驚喜，沒想到顧橫竟然如此理解自己，也不枉自己對她的一番深情厚誼！
顧橫說完，陳子龍已經是淚流滿面，他有些哽咽地道“我錯了，我從未想過，原來身爲秦淮八豔之一的如是，那個本名楊愛，後因漂泊流浪，自嘆取名楊影憐的女子，她所要的原來僅僅只有這些！”
“只可惜，當年我不夠勇敢，不夠有擔當，讓她獨自承受庭院深深中的家族是非！”
“我視她如知己，卻讓她獨自承受世道險惡，人言可畏，只因我怕辱沒門楣，我怕遭人非議，不能以正妻之禮待她。我有愧於她！”
假山裏的藍衣女子聽到這裏，心裏也在奇怪自己聽了陳子龍的話，竟然沒有太大悲喜變化，很是平靜。
聽到陳子龍這麼說，顧橫又嘆着氣開口道“唉！如是一生很是坎坷不易！她年幼時聰穎好學，能賦詩詞。奈何家境早年沒落，父親柳養吾涉案被魏忠賢亂棍打死，後被長兄楊潔儒收養。”
“然而之後竟被賣爲妓，輾轉多地後，最後爲江南名妓徐佛收養，徐佛教會她女紅與琴棋書畫。”
“沒多久，她便被年逾花甲的周大學士贖出，納爲侍妾。”
“如是曾告訴我，她本以爲自己從此將擁有自由之身，卻在周大學士死後，因爲其他妻妾的嫉妒，她又被逐出家門，爲了生計不得已又操起舊時青樓事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