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神通箭道,草木皆兵
陳三石很快就心領神會。
所謂燃盡,可以理解爲真力擁有特殊效果,能夠把對手的法力、真力當作薪柴來燃燒,直至燃燒殆盡。
這和天水凌家的冥河真力,是近乎於相同的效果。
也就是說。
假若再次交手。
凌奎能夠使用冥河真力封印自己的真力,自己也可以用火行真力燃燒掉對方的真力。
終於……
來到真力中期!
【法術:厚土決】
【進度:552/2000】
……
【術法:萬劍天來.破限二階】
【進度:688/2000】
……
【技藝:射箭.圓滿】
【進度:】
其餘術法都有提升,但距離突破還有一小段距離,唯有箭術只差一線,陳三石便張弓搭箭,傾力提升。
箭術之道。
是爲他在此方天地安身立命之根本,其中術法招式,早已爛熟於心,更甚槍法許多。
陳三石不斷張弓射箭,弓弦嗡鳴好似宏大的曲樂,不論是普通箭矢、流光箭、還是銀彈,所有發射出去的箭矢,並非是拋物線,而是一道帶着破空之聲的筆直火光,所過之處,虛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擊中目標後,更是會在真力翻涌之下,掀起一陣風暴,發出雷鳴般的嗡隆巨響。
他拉弓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心徹底沉浸其中,漸漸地已經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也不記得手裏拿着的是什麼兵器,眼中只有目標,心中所想,就能箭出無誤。
此爲,真正的人箭合一!
面板浮動。
【神通:箭道】
【進度:0/2000】
【效用:凡出之箭,不可躲避;凡持之物,皆可爲箭】
【凡持之物,皆可爲箭:箭術絕巔,踏入道途,不論生死之物,皆爲箭矢。】
通俗些來講。
就是自此以後,陳三石弓箭配套的“箭矢”,不再需要是狹隘的木杆金屬箭簇組成的箭矢,而是拿到任何東西,都可以當成箭矢使用,甚至是不論死活。
如同劍修們修煉到一定程度,可以無劍似有劍一般,他則是世間萬物皆繫於一箭之上。
比如……
陳三石隨手摘下一片樹葉,搭於弓弦之上,弓弦落下之時,明明清風都可以吹起的飄然綠葉,竟然是好似利刃般破風而出,接連貫穿數棵樹木的樹幹。
他又活捉來一隻麻雀,搭在弓弦之上,手起弦落,麻雀裹挾着火焰暴射而出,直接將一塊巨石轟得粉碎。
這便是“凡持之物,皆可爲箭”。
當然。
樹葉、麻雀確實是可以作爲箭矢,但爆發出來的威力相對而言是極其微弱的。
想要強大的威能,還是需要搭配高品階的兵刃,或者是其它的一些法器、生靈之類的東西。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陳三石手中的這張金弓,是一階上品法器,他突破到真力中期之後,又顯得有些輕飄飄的,需要更換才能最大化作用。
不過這並非當下來得及考慮的事情。
“呼……”
閉關半個月。
陳三石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結束這場修行。
沒有耽誤片刻,他揮手召出飛舟,帶着四師兄騰空而起,直奔着……淝水而去!
……
昆陽城。
在敵軍日以繼夜的猛攻下,爲減少損耗,護城大陣無法時刻維持十成威能,只能在實在支撐不住,或者凌奎、曹楷出手時及時開啓,其餘時間,都不得不進行着慘烈的守城戰。
“殺——”
“殺賊!”
“……”
咆哮、哀嚎夾雜着甲冑兵器的碰撞聲,雙方將士們揮舞着手中的兵刃,切割着對方的血肉。
修士們也無法再迂迴看戲,各自使出渾身解數,賭上身家性命和道途來決斷着最後的勝負。
在凌奎、皇帝兩人的壓力之下。
每次開戰,城內都損失慘重。
兩千……
五千……
八千……
傷亡數字不斷增加,屍體堆滿城牆,鮮血染紅青磚,殘肢斷臂漫天飛舞。
升雲宗修士袁思淼和歸元門修士錢其仁,兩人各自祭出本命飛劍,將渾身法力傾注於劍鋒之上,而後掐訣操控刺向對方。
“轟隆隆——”
兩道截然不同的靈光對撞。
錢其仁踉蹌着向後退去,連帶着本命飛劍都險些失控,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形,就立即朝着城池遁去。
“歸元門掌教的真傳弟子就這點能耐?!”
袁思淼冷哼一聲,就朝着對方追擊而去。
混亂當中。
一名稚童在滿是血污的青磚地面上爬動着,稚氣未脫的臉頰上帶着不安,伸着脖子四處張望着,似乎是在大戰中落單。
袁思淼很快就注意到稚童,並且知道這小崽子就是白袍的長子。
他當即大喝道:“抓住他!”
生擒此子,會有大用!
一聲令下,當即就有數位同門掩護。
袁思淼自己則是結印加速,猶如一隻翱翔在空中的獵鷹發現獵物,陡然朝着城牆俯衝,而後一掠而過,就把連靈根都沒有的凡俗稚童提在手中。
目的達成,他立即原路返回,察覺先前擊退的錢其仁又追了回來。
“錢道友。”
袁思淼只道是來救人,於是譏諷道:“你這是追上來送死?”
“袁道友!”
錢其仁眯起眼睛,冷笑道:“你的命,我收下了。”
“呵~”
袁思淼嗤笑,正要做出應對,突然感覺到手心一涼,低頭看去,就看見陳姓小兒不知何時把一根玉刺紮在肌膚之上。
封靈針!
“小畜牲!”
他心中大駭就要將小兒捏死,可惜爲時已晚。
錢其仁掐訣唸咒。
玉刺頓時嗡鳴起來,化作一抹流光順着袁思淼的手臂鑽入體內,他只覺得身體好像冰封一般僵在空中。
封靈針入體,會封死修士的經脈和竅穴,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是在鬥法當中足以致命!
此法器爲一次性法器,唯一的缺點便是太過脆弱,隨手即可格擋,往往難以近身。
但此刻陳姓小兒貼身,恰好彌補這一缺陷。
中招的袁思淼即便再憤怒,由於身體僵硬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稚童掙脫,墜落的過程中被一名歸元門的修士穩穩接住。
而錢其仁殺至面前,一劍穿心而過,誅殺一名煉氣圓滿的修士。
“好小子!”
回到城牆上。
錢其仁嘖嘖不已:“膽子真夠大的!”
那廝修爲不遑弱自己,要不是有小兒幫忙,恐怕當真是難以處理。
而且袁思淼算是升雲宗修士當中僅次於單良成的存在,絕對算得上是不小的削弱。
“我的小祖宗誒!”
榮灩秋急忙把稚童拽回到安全處:“你怎麼一看不住就要亂跑?”
陳渡河鄭重其事地揮舞着拳頭,奶聲奶氣地說道:“我有種!”
“哈哈哈,好侄子。”
汪直用袖子擦着臉上的血污:“你是個有種的。”
“阿姐!”
陳渡河伸手去拽姐姐的衣袖:“你一直躲着幹什麼,一起殺敵啊!”
“不、不要。”
陳雲溪連連搖頭,聲音有些發顫。
她一直都很害怕,更是不敢觀看廝殺,最開始過來時,是因爲爹爹交代過,所以才強撐着沒有露怯。
“你貪生怕死!”
陳渡河使勁拉扯。
“河兒,你再胡說?”
顧心蘭伸手扯住他的耳朵:“你以爲你阿姐跟你一樣不聽話?你也不許再往城牆上跑了,上陣殺敵的事情現在還輪不到你。”
然而。
無論怎麼說都不管用。
只要稍不留神,陳渡河就會溜出去到城牆上。
“真是熊孩子!”
汪直最後想了個辦法,搬來一把太師椅令其坐在上面,稱之爲督戰官,才總算是消停下來。
不過一個區區小兒,毫不懼死,尤其這還是北涼王的世子,確確實實對於士氣有着巨大的提升。
畢竟誰也沒有臉面在一個小兒面前後退。
“大人這孩子~”
許文才觀察着世子殿下,掐指一算之後,喃喃自語道:“幼年早慧,膽略過人,只是脾性惡劣至極,若是不好好教導,將來必釀出大惡,但相反要是能培養出來,也會是一方明君,可謂是雙刃劍。”
但陳渡河的惡劣之處,此時無人知曉,所有人只看到世子殿下表現出超乎於年齡段的勇氣和膽識,北涼軍的將士們都振奮不已。
“好啊,這叫什麼,這叫生子當如陳渡河!”
正統皇帝曹煥給出極高的評價:“朕那幾個不爭氣的兒子,哪怕有一個能比得過陳渡河呢?
“賢侄!”
他來到稚童身側,擺出和藹可親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此次朕若是能活到大勝,就收你爲義子,如何?”
正在揮舞木劍的陳渡河聽到這話轉過頭,也不回答,只是蹙着眉頭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名穿着龍袍的男人,神色當中似乎有些不悅。
“這……”
正統皇帝曹煥不禁有些尷尬,重複道:“朕、朕說收你爲義子。”
“……”
陳渡河清澈的瞳孔瞪得如同銅鈴,臉上竟然是有些怒意。
“……”
曹煥臉上有些掛不住。
“陛下陛下!”
許文才連忙上前打圓場道:“陳大人之子年幼,恐怕聽不懂什麼是義子,城牆危險,陛下萬金之體,還是快快回府吧!”
“呵呵~”
曹煥苦笑,也覺得自己怎麼能跟幾歲大的孩子計較,便在巡視城牆過後,由人護送離開。
陳渡河保持着怒氣衝衝的模樣,直到皇帝消失在視野中。
“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