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黃袍加身

作者:豆漿油條熱乾麪
大帳內。

  辛苦許久,戰事終於基本上結束。

  北涼將領們難得聚在這裏喝頓酒,結果喝到一半,就聽說縣城裏面今日發生的事情。

  “咔嚓——”

  “憑什麼?!”

  有脾氣暴躁些的將領,直接把桌子掀翻,砸酒碗摔瓷壇的聲音不絕於耳。

  “打到現在,差不多三年!”

  “三年時間!”

  “我們一路從北涼打到淝水!”

  “可曾喫過一口好飯,睡過一個好覺?!”

  “現在仗打完了,曹家人揮揮手就要把我們趕走?!”

  “天底下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說的沒錯!”

  “今日他把我們趕回北涼,明日是不是就要削藩?!”

  “當初的雲州十日,雲州死了多少邊關弟兄?!”

  “還有官渡!差點就把大帥害死!”

  “曹家的人的心肝腸肺挖出來,都他孃的是黑的!”

  “狗日的!”

  “老子不答應!”

  “我也不答應!”

  “大帥怎麼回事?!”

  “這也能忍?”

  “……”

  “師弟糊塗啊!”

  程位緩緩放下手裏的酒碗,喃喃道:“歷朝歷代,豈有任何一個藩王坐擁五州之地還能跟朝廷和平共處?更何況他還是個異姓王,就算是兄弟喊得再親,他也姓陳!”

  “或許……”

  葉鳳修抱着劍鞘:“師弟是在擔憂歸元門吧。”

  “依我看,什麼都不用管!”

  汪直罵罵咧咧地說道:“事已至此,只能進不能退,回到北涼之後,再想下中原就要重新打一遍!到時候又要死多少弟兄?!你說是不是,老四?!咦,老四呢?!”

  “老許呢?”

  “他們兩個剛纔不還在這裏呢嗎?”

  “不行!”

  “把他們兩個找過來!”

  “今天這事情怎麼也得說清楚!”

  “……”

  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

  灞縣一隅。

  宅院涼亭,千萬梨花之下。

  “咳咳咳……”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夾雜着落子聲,在寂靜的夜間顯得格外清晰。

  一襲青衫的儒生,和羽扇綸巾的老書生藉着月光在樹下對弈。

  “今日之事。”

  房青雲話說到一半喘息許久,才繼續說道:“你如何看?”

  “不能走啊。”

  許文才頗有些發愁地說道:“這一走,就不知道形勢要如何變化,事已至此,北涼早就只能進不能退。

  “當然,在下明白的道理,大帥肯定也明白。

  “想必,大人是有他自己的顧慮吧,如果是關於修行方面的話,在下確實是沒有幫大人分憂的能力。”

  “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不過就算沒有這件事情,按照他的性子也未必願意去長安。這就是我們上次聊的,必要的時候推他一把。”

  房青雲重重落下一子:“許先生,承讓。”

  “嘶~”

  許文才倒吸口涼氣:“房先生這棋下得真夠險的,簡直就是換命,最後也就贏我半子,但要是被我發現輸掉。”

  “贏半子也是贏,不是麼?”

  房青雲結束這局棋,淡淡道:“這次歸元門,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由我,來把黃雀趕走吧。”

  他說着把計劃和盤托出。

  “這怎麼能行?!”

  許文才豁然起身。

  “稍安勿躁,先聽我慢慢說。”

  房青雲輕咳兩聲:“如今師弟他武道精湛,兵馬充足,但其實距離成就大事,還有兩點欠缺。”

  “是啊。”

  許文才拿起羽扇輕輕搖晃:“曹家六郎這兩年,效仿大人剷除靈禾,登基之後更是大赦天下,又有‘曹’家的金字招牌。

  “大盛朝如今再怎麼腐朽,也確確實實養士三百年。

  “再加上這次。

  “曹六郎一沒有削兵權,二沒有留人質在京城,甚至連皇位象徵的傳國玉璽和龍淵劍都留給大人,稱之爲‘暫代保管’。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實在是沒有起事的理由,可謂是出師無名,若是硬來,天下人答不答應暫且不論,對於玄之又玄的國運有沒有影響,都很是難說。”

  歷代帝王講究“正統”,講究“得國之正”,必然是有所原因的。

  直到如今。

  許文才終於幡然明悟,那日夜觀星象,爲何即便舊帝隕落,出自北涼的紫薇新帝還是未必能入主五帝座,終究還是缺少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

  “所以……”

  許文才皺眉道:“房先生才準備用自己一箭雙鵰?既能保證出師有名,創下一國之運,又能趕走黃雀,讓大人再無顧忌?”

  他突然明白青衫儒生這最後一局棋的含義。

  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

  “不行!”

  許文才重重放下羽扇,微微眯眼道:“這件事情,交給許某人去做爲好!在下不過一介鄱陽布衣,而且又是凡俗之軀,若是能肉身創下一國之運,也算是萬古流芳。”

  “文才兄莫非也要做庸碌之人行庸碌之事?咳咳……”

  房青雲扯着蒼白的嘴角:“房某大限將至,以將死之身勝天水修士,豈不痛快?文才兄若是再提,在下可就要認爲你是想爭功勞搶風頭,讓天下人覺得‘臥龍’強過‘鳳雛’。”

  “……”

  許文才凝重道:“先生可都準備好了?”

  “當初在幽蘭京城的時候,便從一名叫錢其仁的修士口中有所耳聞,那時候就有所準備。”

  房青雲頷首道:“再結合雲頂宮給的情報,我去的話有九成把握,這件事情也只有我才能辦。”

  庭下無言。

  良久之後,許文才重新坐下。

  “此事萬萬不可讓我師弟知道,否則必不可成,這個……”

  房青雲拿出一封書信,又留下一支玉笛,十分平靜地說道:“我走之後,麻煩文才兄幫我把這些交給師弟。”

  “好。”

  許文才將東西悉心收下:“房先生不打算……再跟大人說說話?”

  “不了。”

  房青雲輕輕搖頭:“事不密則泄。”

  兩人說話間,外面傳來嘈雜之聲。

  “先生!”

  臥龍弟子齊成匆匆趕來:“外面來了很多軍營裏的將軍,非要見兩位先生,好像是因爲白天的事情。”

  “讓他們進來吧。”

  “……”

  不多時,院子裏就出現烏泱泱的人羣,皆是身穿甲冑腰間挎刀劍的軍中將領。

  經過整合擴充之後,北涼軍現如今擁兵三十萬,也就是說光鎮營主將就起碼有三十名,除去呂籍等人領兵在外,基本上全部聚集在這裏。

  “白天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老許!”

  “曹家要讓我們撤軍!”

  “這能答應嗎?”

  “當然不能!”

  “曹家還想一輩子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

  “噁心!”

  “……”

  “老四!”

  汪直大大咧咧地說道:“咱們可不能忘記,以前曹楷是怎麼對待師父的!如今曹六郎表面上客氣,那是因爲他實力不足,不敢翻臉。簡直就跟曹楷一模一樣!”

  “是啊。”

  程位附和道:“他背靠歸元門,說不定在背後算計什麼呢,哪怕不爲我們自己,也要爲北涼的弟兄們好好考慮一下。”

  “老四。”

  榮灩秋開口道:“你們還不趕快拿個主意?”

  “呵呵~”

  許文才起身道:“諸位將軍稍安勿躁,主意已經有了。”

  “有了?”

  “啥主意?”

  “直接殺到長安去?”

  “……”

  房青雲和許文才對視一眼,都沒有急着說話。

  “嘿!”

  “你們兩個賣什麼關子?”

  “再不趕緊說說你們的主意,我們就要直接去找大帥了。”

  “說什麼,我們也不撤軍!”

  “……”

  “小成子。”

  許文才揮揮手:“去,把我書房裏的東西搬過來。”

  齊成立即照做,不出盞茶時間就返回庭院,懷中多出一個上着銅鎖的木箱子。

  “又是這破箱子。”

  馮庸嘀咕道:“這兩年你走哪帶哪,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寶貝,跟當下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還真有關係。”

  許文才輕輕晃動羽扇:“而且是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問題,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找我們北涼的麻煩。”

  “這麼神?”

  “裏面什麼東西?”

  “怎麼早不拿出來?”

  “……”

  “一看便知!”

  許文才說着,拋出一把鑰匙。

  “神神叨叨!”

  汪直接過鑰匙,不以爲然地說道:“我來看看有沒有那麼玄乎!”

  “咔——”

  鑰匙打開銅鎖,伴隨着“吱呀”一聲,蓋子打開,露出內裏的廬山真面目。

  “我日。”

  汪直虎軀一顫。

  “啥玩意兒?”

  “……”

  將領們紛紛擠過來抻着脖子查看,但凡看清楚的人,神色立馬都會一凜,老老實實閉上嘴巴。

  原本嘈雜無比的院子,在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內就變得鴉雀無聲。

  最終還是許文才打破沉默:“諸位將軍,意下如何啊?”

  “好!甚好!”

  汪直率先拍桌子:“確實是個好辦法!”

  “沒錯!”

  趙康聲音高亢地喊道:“只有這樣,我們北涼軍纔再也不用被人欺負!什麼曹家,都特孃的是狗屁!”

  “早該如此,早該如此!”

  “……”

  從鄱陽走出來的鄉黨將領們率先贊同。

  “我也同意。”

  程位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然不論是誰當皇帝都會對北涼猜忌,那麼這個皇帝不如就由師弟來當。”

  “嗯。”

  榮灩秋點點頭:“確實應該小師弟來幹。”

  師兄弟們經過深思熟慮後,也表示願意擁護。

  最後,便是其餘的北涼將領,有老人也有新人,同樣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不論怎麼說,事情若是成了,對於他們也是天大的好事。

  是當北涼王手底下的兵,還是皇帝手底下的親兵,哪個選擇對於將來的前途更有利,衆人心裏一清二楚。

  更何況,這可是從龍之功!

  “只是……”

  向來少言寡語的葉鳳修開口道:“師弟他自己恐怕未必願意。”

  “也對。”

  程位摸着下巴:“今日和曹六郎相商,其實算是師弟主動撤出中原的,他要是不撤,誰又能拿我們怎麼樣?既然他答應撤軍,想必是對於大位不抱有心思的。”

  “不如……”

  九師姐榮灩秋琢磨道:“我們去找師弟聊聊?”

  “大人不會同意的。”

  許文才打斷道:“所以今日,許某人才會等着各位將軍相聚於此,而且這種事情,怎麼能讓大人主動?”

  “有理有理。”

  “我聽說還需要什麼三辭三讓呢,以前史書裏不都是這樣寫的?”

  “許先生,房先生,那你們說吧,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

  許文才稍加思量後,便徐徐道:“七日之後,我們在撤軍之前,會在灞縣內擺下慶功酒宴,到時候……”

  ……

  縣衙。

  陳三石臨時住在此地,日夜運功調養身體,不斷祛除着體內殘餘的劍氣,儘快恢復痊癒。

  在這之後,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包括修煉、歸元門,以及返回北涼之後大大小小的政務。

  打仗是門複雜的功課,治理天下又何嘗不是?

  北涼五州大大小小的摺子政務,堆積起來都會如同小山一般,不知道會佔用多少修煉時間。

  對於他來說,五州已經是願意接受的極限,斷然不可能繼續浪費更多的時間在上面。

  這中原疆土廣袤無邊,他還真是管不過來。

  回到北涼之後,也準備多培養幾名有良知又能幹的文官,好好整頓一番吏治。

  閉關養傷,一晃就是七日。

  凡人傷筋動骨至少一百天,修煉者傷及經脈也需要長時間恢復。

  陳三石的傷勢雖然還沒有痊癒,但好在不會再影響戰鬥中的實力,對於目前來說這就足夠,剩下的暗傷也只能慢慢靜養。

  “呼……”

  他呼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雙眸。

  此次大戰從北涼到淝水持續將近三年,中間的許多收穫還沒有來得及清點,比如各種功法、法器之類的。

  當然,衆多東西當中,最重要的還是龍淵劍和傳國玉璽。

  這口龍淵劍之中,蘊藏着大盛朝的國運已然消散乾淨,和曹家的血脈聯繫也完全抹除,如今算是真正屬於他的兵器。

  傳國玉璽。

  陳三石也仔細觀察過一番,其中確實隱藏着玄之又玄的力量,能夠抵禦天地封印的壓制,平日裏也能夠當成法器來使用。

  這兩樣,都是至寶。

  但值得一提的是。

  不論是龍淵劍還是傳國玉璽,都不是大盛朝打造的。

  七星龍淵劍,出自於四千多年前的,對之記載內容少之又少的大周。

  傳國玉璽,則是出自於兩千餘年前的大秦。

  這兩樣東西,存在於東勝神洲並非一朝一夕,也一直在各個王朝當中流轉,歷經無數帝王之手。

  但從來……

  沒人像曹楷一樣發揮出它們真正的用途,龍淵和玉璽彷彿真的只是一個“正統”的象徵而已。

  它們的作用真正重新開發出來,應該還是盛太祖曹燮所爲,其中不知道有什麼祕辛。

  尤其是七星龍淵劍。

  曹燮竟然是能夠把半座江山的氣運煉製成“一劍”封存於劍身當中。

  要知道國運這種東西可是玄之又玄的存在,尋常人壓根看不到也摸不着更別說是煉製。

  曹燮真的只是個煉氣或者築基修士嗎?

  如果不是的話,他又爲什麼那麼早就薨了?

  還是說……

  “大人。”

  出神間,外面傳來的聲音打斷陳三石的思路。

  “大人,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

  陳三石看向窗外大亮的天光,纔想起今日似乎是要舉行慶功宴。

  這一仗打了差不多三年,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於情於理也該稍微慶祝一下,陪弟兄們好好喝頓酒。

  他簡單收拾下東西后,就來到灞縣外的軍營。

  八萬多人的慶功宴,可謂是“浩浩蕩蕩”,一眼望去滿地都是酒肉飯菜,將士們其樂融融,場面十分熱鬧。

  “參見大帥!”

  “參見大帥!”

  “……”

  陳三石所過之處,將士們紛紛起身行禮。

  他沒有停留,一路來到中軍大帳附近,核心將領八成以上都聚集在這裏,隔着數百步之外都能聞到酒肉的香氣。

  “參見大帥!”

  “……”

  “弟兄們不必拘謹。”

  陳三石淡然道:“此次慶功宴大宴三日,弟兄們儘管喝酒,大口喫肉!肉要是不夠喫,本帥親自領着人去給你們打獵,想喫虎肉有虎肉,想喫熊心有熊心!”

  “大帥!”

  “你可得陪我們一醉方休啊!”

  “對對對!”

  “師弟快看,這是我從升雲宗修士手裏繳獲來的靈酒,狗日的喝一口老二就倒了,看來只有你能喝!”

  “好。”

  陳三石爽快答應:“不醉不休!”

  他來到中軍大帳的帥位坐下,端起裝滿靈酒的酒碗,和所有人一起豪飲。

  包括許文才、房青雲等人也都在此地。

  四師兄也很高興,只是面色越來越差。

  陳三石神色略微凝重,他在心中暗暗記下,打算擇日動身啓程,先暗中去天水洲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醫治方法。

  “大帥。”

  酒過三巡。

  幾名文官開口道:“話說我們接下來,真的準備撤軍嗎?”

  “是啊大帥。”

  武將們跟着問道:“弟兄們當初,可是好不容易纔從北涼一路南下殺出來的。”

  “……”

  對於部下的發問,陳三石早有心理準備。

  相反,這些人要是不問,他纔會覺得不對勁。

  “諸位弟兄。”

  陳三石沉聲道:“當初起兵,本來就是爲‘誅仙、除奸’,如今天下靈禾已經剷除乾淨,嚴黨等奸佞也都下入詔獄不日問斬,我等已經完成功業,天下百姓也苦於戰事久矣,是時候該讓這座天下好好休養生息了。弟兄們,也可以回到北涼和家人團聚,這是好事。”

  他的看法依舊。

  眼下任何事情,都沒有修煉來得重要。

  陳三石必須要保持着神洲第一,才能夠威懾一切,然後還要處理祖脈和歸元門的事情。

  此去天水洲尋藥,也要多加留意這兩件事情。

  “今日慶功宴,不談軍伍!”

  許文才站起身,示意將領們轉移話題:“喝酒喝酒,平日裏咱們軍紀嚴明,是不允許喝酒的,今天不好好喝個夠,錯過這村,可就沒有這店了!”

  “哈哈哈哈!”

  “軍師說得對!”

  “也是,喝酒喝酒!”

  “大帥,我敬你一碗,你喝是不喝?”

  “……”

  陳三石端着靈酒,奉陪到底,不知不覺間就喝掉足足七八壇的靈酒,從早晨喝到深夜。

  這靈酒是一階極品,哪怕對於他來說也是有些酒勁的。

  當然。

  對於陳三石來說,隨時可以運功消化掉,只是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難得有短暫的空閒時間,他也想好好休息休息,便保持着微微的醉意,一直奉陪到後半夜。

  直到帳內的弟兄們都喫累喝醉,東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陳三石才放下酒碗,留下一絲意識感知危險,防止有人前來偷襲,然後沉沉睡去。

  他也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陳三石自打來到此方世界,幾乎可以說是如履薄冰,從想方設法湊夠稅銀再到習武打仗,從未休息過一日。

  睡夢中。

  周圍的一切都很安靜,安靜到彷彿再也沒有紛擾。

  但他心中清楚,一覺醒來之後,還有數不清的事情等着去處理,以至於破天荒地故意遲些醒來。

  “人呢?”

  陳三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總之等到他再擡起頭的時候,中軍大帳內空空如也。

  先前各營的主將和師兄師姐們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酒宴過後的滿地狼藉。

  “嘶……”

  陳三石緩緩起身,受到劍傷的牽動,忍不住微微皺眉。

  “罷了。

  “接下來兩天還是不再陪他們。

  “先養好傷,養好傷之後就去天水洲。”

  如此想着。

  陳三石朝着賬外走去,他突然通過【觀氣術】看到,外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氣”。

  看起來,像是將士們都整齊地排列在外面。

  照理來說大宴三日,聚集在一起很正常,可外面出奇地安靜,幾乎是一片死寂。

  不知道恐怕還會以爲是有伏兵。

  只是對於如今的陳三石來說,再多的普通伏兵,也不可能傷得到他一根毫毛了。

  這些人在搞什麼?

  “嘩啦——”

  北涼王掀開簾帳,恰好一陣清風拂過,透着些許涼意,整個北涼軍的高級將領披掛整齊地單膝跪在地上,肅穆莊重。

  “大帥,天冷了,加件衣服!”

  陳三石纔出大帳,門前就有兩人往他的身後披袍子,他沒有拒絕手下的好意,只是看着整齊劃一的將軍們,忍不住問道:

  “你們這是……”

  話問到一半。

  陳三石整個人怔在原地。

  因爲他眼角的餘光注意到,肩膀上的袍子,是明黃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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