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會面
在修仙界是不弱於“靈氣”的寶貴資源。
就比如築基丹。
如果沒有此丹,即便是天賦再好,也會因爲天地靈氣的不純粹無法改造肉身,導致不能築基。
靈植的價值,往往會跟能否栽培,數量多少,以及成長年份有關係。
通常來講,年份越久,靈植吸收的天地靈氣就會越多,和“修士”、“靈獸”往往年齡越大,境界越高是一個道理,因此藥效也就會更好。
對於普通的二階丹藥,主材料大概需要兩百年到五百年之間,其餘輔材則只需要幾十年。
陳三石通過【見藥識方】,認出白家家主手裏的丹藥,是一種名爲“烈蛟養煞丹”的二階丹藥,可裏面原本只需要兩百年的兩樣主材料,用的卻都是千年藥齡。
難怪他煉製丹藥的時候,明顯察覺到與衆不同。
把二階丹藥的主材換成千年藥材,這種做法固然會讓丹藥的效果顯著提升,但未免也有些過於浪費。
畢竟千年藥材,完全足夠煉製三階丹藥。
白家如此行徑,倒真是大手筆,不過好歹也是傳承數百年的家族,有些底蘊也是正常。
尤其是最近危急關頭,肯定是要消耗一些換取提升實力。
只是……
這“烈蛟養煞丹”是一種養煞的丹藥,效果十分暴烈,通常來說往往是魔門中人喜歡,當然,武修們偶爾也會用它來錘鍊自身體魄。
陳三石倒也沒有往深處想,只是收好自己的丹藥。
相對而言,他的“混玄丹”材料就要磕磣得多,主材三百年,輔材都是二十年左右的。
當然,這其實才是二階丹藥的正常範疇。
“辛苦蕭道友。”
白良弼收好丹藥:“最近可能要多多辛苦你開爐,不過放心,絕對不會虧待於你,道友有什麼條件可以儘管說。”
“白家主。”
陳三石沒有客氣:“能夠幫助武者洞開景神的‘不滅草’、‘景神果’以及‘靈犀角’這些材料,你們有沒有?”
朝廷方面,最缺的就是這些。
就連九幽禁地當中,都極少有以上幾種天材地寶出現。
“嗯~”
白良弼沉吟片刻:“蕭道友是有什麼後輩需要?實不相瞞,我白家傳承至今,就是依靠培育多年的‘不滅草’,這基本上也是所有武道世家,必須擁有的底蘊。
“但要說太多也沒用,我需要根據近些年的分配,如果有空餘的份額,可以給道友一株。”
“若真能如此,在下就謝過白家主。”
陳三石拱手。
他又與之閒侃幾句後,就回到洞府之內。
次日一早。
司馬曜和張順兩人就趕了回來。
“陛下。”
司馬曜沉聲道:“九幽禁地將會在最近半年內洞開,具體時間可能會有些波動。”
類似於這種禁地,往往會牽扯到天地法則,具體時間,也不可能跟日出日落一樣那麼準確。
也正因此,纔會有大量的散修聚集在北陽道等候,只有這樣,才能夠在禁地開啓後第一時間進入其中搜羅材料。
“調人進來吧。”
陳三石思忖片刻後,下令道:“傳朕口諭,留魏玄、宋桂芝回守京城,不得擅離。
“調汪直、榮灩秋及其它所有真力武者,以及二十名煉氣五層之上的修士,分批次進入天水洲,分散在凡俗城池或者村落當中等候禁地開啓,參與此次試煉。”
“臣領旨!”
張順說道。
九幽禁地的內部據說十分廣袤,陳三石一個人進去,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蒐羅多少資源。
不如調人進來,禁地開啓之後廣撒網。
而且。
自從天墉城成立以來,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參與過鬥法,最多隻是同門切磋。
不經歷血的廝殺,就算是境界修煉得再高,遇到突發情況,也會手足無措。
這次九幽禁地不僅僅是爲朝廷收集資源,也算是天墉城的一次試煉,通過試煉之後,就能夠根據表現,進行封賞以及後續的資源側重。
只可惜……
這樣終歸是一次性買賣。
不論是家族還是宗門,一個勢力想要長久地傳承下去,其中一個必要的條件就是有源源不斷的資源。
不僅僅是靈脈,還需要靈地、
畢竟不可能一直有禁地之類的存在,供外人採取資源,最好的辦法,仍舊是自給自足。
但靈珠只能溢散靈氣供人修煉,卻不能改造厚土大地使其變爲靈土,因此無法種植。
在天水洲待了這麼多年,陳三石自然也翻閱過不少書籍,倒是有一些天材地寶,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至於能不能遇到,就需要看運氣了。
他吩咐完畢之後,命張順擇日動身,自己則是易容改面後,領着司馬曜離開黃昏谷,前往大澤坊市。
今日是先前跟段思魯約定好,在茶樓跟誅仙門弟子見面的時候。
此次來天水的最終目的,還是解決封印的麻煩,倘若五年之內找不到解決途徑,就只好另作他法。
清虛宗就是最後的求助選擇,但由於師父說過儘量不要去,也只能再等等看。
“你對誅仙門,有多少了解?”
陳三石突然發問。
“瘋子。”
司馬曜簡短地回答。
“瘋子?”
陳三石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陛下有所不知。”
司馬曜侃侃而談道:“在修仙界不論是名門正宗還是歪門邪道,做事情都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
“就拿七殺宗來講,喜歡屠殺凡人和修士進行血祭,其根本原因,是用來提升自己的修爲。
“可誅仙門沒有目的。
“他們做事情,似乎不爲好處,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爲了破壞而破壞。
“幾十年前,天水洲的最南方,出現過一個空間遺蹟,據說裏面很可能出現三階四階的寶物,引得整個天水洲修士趨之若鶩,不論境界高低,都早早在遺蹟外聚集。
“結果……
“在遺蹟開啓的前幾天,誅仙門帶着人殺到,他們不管不顧,一通破壞,硬生生把遺蹟入口毀掉。
“往更早的追溯,百年前他們甚至還動手摧毀過天水洲最大的藥谷之一,甚至爲損失慘重。
“他們做這些事情,本質上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自己還要死人,不是瘋子是什麼?”
“呵呵,是有些瘋。”
陳三石記得當時在黑市,姓段的一副求死的語氣。
不過他與之接觸,一是爲吞火決後續功法,二是爲李家,既然這幫人要對付李家,想必肯定也多少知道些封印相關的事情。
這段時間,他也跟別人打聽過誅仙門,基本上不論是誰,都對誅仙門諱莫如深。
“他們不光瘋,還異常歹毒。”
司馬曜捋着鬍鬚:“據說,誅仙門的高層內部,有一種奪靈根的上古禁術,他們能夠把修士的靈根,通過特殊陣法,轉移到凡人的身上,從而讓凡人也能夠修煉。
“以往就經常發生,某個上宗聖子聖女的靈根,遭到誅仙門魔修掠奪的情況。
“這羣人絕非善類,陛下與之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謹慎。”
不知不覺間,兩人來到大澤坊市。
司馬曜留在坊市內外圍,若有意外情況發生負責接應。
陳三石則是徑直前往茶樓。
誅仙門並沒有說過具體的會面方式,因此他也只是易容做在黑市見過的面容,然後隨便坐下,點了杯茶水,靜靜等候。
不出半盞茶,就有一名店小二來到身邊:“這位仙師,二樓丁字廂房內,有仙師說是你的朋友,請你上去一敘舊。”
二樓廂房。
店小二推開房門,靠窗的流水茶盤前,坐着兩道身影,一名是段思魯,另一名則是築基後期的修士,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長袍,也算是相貌堂堂。
“道友來了。”
段思魯站起身道:“我介紹一下,這位‘上官思衡’,是我們北陽道誅仙門的舵主!”
“見過道友。”
上官思衡起身拱手。
“蕭風。”
陳三石淡淡道。
“哦?”
上官思衡略微訝異道:“原來是蕭道友,幸會幸會!看來,我們肯定能成爲志同道合的友人!”
築基後期再往上,便是金丹長老,地位在修仙界,絕對只高不低。
可眼前這位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架子。
“上官道友。”
陳三石坐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不妨直接說說該如何合作,閣下才願意把《吞火決》交給我。”
“蕭道友乃李家死敵,就是我的朋友,一本功法而已,不需要任何條件。”
上官思衡直接將一塊玉簡拍在桌面上:“現在就贈予道友。”
“……”
陳三石拿起玉簡,注入靈力探查,確認功法沒有問題,不禁調侃道:“道友倒是豪爽。
“實話實說吧,在下此次跟大澤坊市,大概率是不死不休,不知道誅仙門是何想法?”
“道友可知道……”
上官思衡親自爲對方斟茶:“升雲宗在李家的地盤上謀劃些什麼?”
陳三石端起茶杯:“願聞其詳。”
“封印!”
上官思衡加重語氣道:“在天水和東勝神洲之間有一道封印,這個蕭道友應該聽說過。
“不論是符籙還是陣法,說到底都是破解天地法則加以應用,既然順應天道,自然也就有着破綻。
“這道封印,每隔五十年會出現一次小動搖,兩百年出現一次大動搖,下一次大動搖,就在五年之後。
“十幾年前,在大澤坊市之外的位置,還發生過一次封印破碎,是那位鬼七前輩進行修補,才勉強維持住封印,但也留下部分隱患。
“這回。
“升雲宗的人就是準備藉助兩百年一次的禁制鬆動,再加上這一帶原本就有的裂痕,徹底在封印上,撕開一道永不閉合的口子!
“而他們的具體方法,就是藉助上古殘寶佈陣,以整個北陽道的靈脈的靈力爲充能,在五年後禁制鬆動的剎那,將其破壞掉!”
“……”
陳三石消化着其中的信息。
原來是這麼回事。
“所以……”
上官思衡繼續說道:“我們誅仙門打算在五年後動手,先把陣法毀掉,然後再滅了李家!”
“爲什麼?”
陳三石想不到對方的目的,竟然會和自己如此的一致:“破壞東勝神洲的封印,貌似跟誅仙門沒什麼太大關係吧?”
“怎麼會沒關係呢?”
上官思衡頓了下,解釋道:“道友可能還不知道,我們誅仙門的教義是什麼吧?”
陳三石頷首:“確實不知。”
“謎底就在謎面上。”
上官思衡正色道:“誅、仙!”
“沒錯!”
段思魯附和道:“長生之事,本來就是逆天而行!所謂道法自然,生老病死本該是常態,可偏偏有人追尋長生,把這世界搞得烏煙瘴氣!我們誅仙門的最高教義,就是不許世上有人修仙!”
“……”
陳三石沒有繼續聽對方傳播教義,而是直接問道:“這件事情,在下和貴宗不謀而合。
“五年之後,必定全力相助。
“只是不知道,誅仙門在北陽道有多少人手?”
聊到這裏,他心下頗爲舒暢。
既然誅仙門是人盡皆知的存在,那麼想必勢力龐大,或許封印的事情,真的能夠輕鬆解決。
然而……
只見上官思衡伸手比劃着,一字一頓地說道:“足足有八個!若是算上道友,就足足有九個!”
“九個……”
陳三石尋思是不是少了些,光是李家和鎮魔司加起來就數量衆多,他不禁問道:“有金丹長老,或者金丹之上參與此事?”
“沒有。”
段思魯盤算道:“上官舵主,就是我們誅仙門在北陽道境界最高的修士,其餘七個人裏面,有兩個築基,兩個煉氣後期,再加上三個煉氣中期。”
“?”
陳三石心頭一沉。
看來這個誅仙門不僅僅是有點癲,似乎也不怎麼靠譜。
八個人,跟整個北陽道爲敵?
他提醒道:“上官道友,在這大澤坊市之內,可是有着金丹修士坐鎮的,僅僅憑藉咱們幾個,恐怕有些困難吧?”
“此言差矣!”
上官思衡鄭重其事地說道:“蕭道友,我輩修士,難道僅僅因爲‘困難’二字,就不去做了嗎?”
“話雖如此。”陳三石說道,“也不能這樣去送死吧?”
這就和行軍打仗是一個道理,正面打不過,就要想辦法,哪裏有非要往南牆上撞的?
“死就死!”
上官思衡一拍桌子:“我不怕!”
“告辭。”
陳三石搖搖頭,實在是沒辦法再聊下去。
“轟隆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大澤坊市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