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這個坎一直堵在蘇爽爽心裏,生怕真展開攻勢了,萬一於瀝對她也過敏,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所以她異於常人的腦回路挖空心思想了個辦法,效仿古代香妃引碟證明自己有體香,依此給於瀝心裏暗示。
沒成想晚上沒有蝴蝶,引來了飛蛾。
蘇爽爽捂臉,很想把頭埋進沙子裏裝鴕鳥。
工作人員和衆嘉賓以爲她被嚇着了,手忙腳亂衝上來幫忙,沒等近身,飛蛾忽然撲棱棱沖天而起。
倒是沒有人懷疑,在場人士很快得出了個相當科學的結論——燈光惹的禍。
有了這麼一出,用來補光的攝像燈看起來宛如個隨時會再次招來飛蛾的炸彈,餘下的錄製戰戰兢兢拍攝完畢,各自回帳篷休息。
海邊的清晨來的格外早,剛過五點,蘇爽爽就被工作人員輕輕叫醒。
錄製起牀算是真人秀最受歡迎的環節之一,粉絲們喜歡看明星像普通人那樣披頭散髮,一臉眼屎醒來的真實模樣。
然而這得分什麼人,諧星之類毫不在乎形象的可以,像蘇爽爽這樣多少要靠臉喫飯的可就不行了。
臨睡前,蘇爽爽躺在牀上,隨行化妝師就跟給死人化妝般,細細給她上了一層營養面膜和淡妝,這樣起來時,頭髮是亂的,可臉蛋,絕對在鏡頭裏滿滿的膠原蛋白,越睡越水靈。
蘇爽爽睡眼朦朧,跟做賊般跟着工作人員悄無聲息走進節目組的帳篷,裏面無人,只有個沙灘椅。
跟拍大哥打開攝像機,客串主持人:“蘇爽爽老師,請問,您認爲如果被人叫醒,最甜蜜的方式應該是什麼?”
錄了三季,蘇爽爽大概明白了節目組的風格,儘量搞笑,優雅坐在椅子上勉強打起精神說:“我個人而言,最甜蜜的方式大概在愛人的吻裏醒來,你想啊,睜開眼,與愛人滿含愛意的眼睛深情對視,窗外,陽光灑下,又甜蜜又浪漫。”
然後就見跟拍大哥就遞過來張表:“好的,那現在請去吻醒這季歸來的臨時爸爸——於瀝。”
蘇爽爽:“......什麼玩意?吻醒誰?”
跟拍大哥揮手示意她跟上,手指放在脣間輕輕示意小聲:“於瀝老師啊,走吧。”
於瀝的帳篷緊挨着蘇爽爽。
若是沒有中間那兩層尼龍布,兩人直線距離不過數米,翻個身能聽到,放個屁估計也能聞的見。
一堵牆,兩個世界。
世上最可怕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時間——蹉跎了記憶,模糊了印象。
我站在你面前,可你已不記得我是誰。
於瀝難得失眠了。
五年前那一夜,被人下的藥不止催情,還加了致幻劑,他除了恍惚知道好像被一個女人帶走,再也沒有其它記憶。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事後她去了哪裏?
直到酒吧偶遇蘇爽爽,看到她長髮及腰,記憶第一次覺醒,再後來片場兩人試戲,他聞到了蘇爽爽身上的味道。
於瀝並沒有味道潔癖,而是鼻三叉系統患有一種疾病,這病平常沒什麼大礙,相當於嗅覺加了個放大器,別人聞到的正常味道,比如人的汗味,口氣,在他這裏變的格外濃郁。
也正因這個病,他對於味道的辨認能力,按醫生的話說,除了狗“無人能敵。”
然而五年過去,那個女人長什麼模樣都記不清,更何況味道。
他有過猜想,蘇爽爽是繼魏薇笑之後第二個讓他能夠接受味道,不會產生反感的女人,有沒有可能,蘇爽爽正是他要尋找的人。
可如果是,那麼蘇小花?
他不敢輕易開口。
思緒飄飄忽忽,仿如陳年老煙般一直飄到了清晨時分,於瀝耳朵忽然微微一動,聽到有人輕輕拉開了帳篷。
於瀝知道今天早上有叫醒環節的拍攝,只不過爲了真實性,誰叫醒,怎麼叫並不知道,節目組只是讓他有所心裏準備而不至於出現尷尬的場面。
帳篷門輕輕拉開,微醺的男人味道撲面,隨即被風吹走。
蘇爽爽眉頭緊皺,表情糾結和工作人員用口型交流:“不行不行,剛纔隨口一說,於瀝可是我的偶像,我不能褻瀆他,換個叫醒方式行不行,比如在門口唱首歌咋樣?”
跟拍大哥斷然拒絕:“蘇老師,您自己說的,可不是我們挖的坑,不能出爾反爾啊。”
如此配合真令人欣慰,心情就像做上了鑽天猴,那叫一個爽。
蘇爽爽一副被逼無奈的模樣悄悄走近背對着她側躺的於瀝身邊,對着鏡頭愁眉苦臉一咧嘴,把眼一閉,撅起嘴對準於瀝的後腦勺親了下去。
同一時刻,於瀝身體倏然緊繃。
或許一夜沉浸在往事,記憶被強行挖掘,他聞到一股封塵已久卻又熟悉無比的味道。
沒錯,他想起來了,就是這個味道。
於瀝下意識想翻身坐起,腦袋剛轉過來,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脣間一片溫軟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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