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我比你有才
二人來到前廳，行禮之後，韓奇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大人，鄙人……”
常安民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就是廣陵府大名鼎鼎的韓先生？”
韓奇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一路上被陳浪各種擠兌，導致韓奇有點失了智，在沒有得到常安民允許的情況下率先開口，犯了官場的大忌。
常安民這句口吻平淡的話就是在提醒韓奇，這裏我最大，我沒開口，你不能講話！
韓奇急忙拱手一揖，道：“區區薄名，不足掛齒，倒是讓大人見笑了。”
常安民道：“韓先生不必過謙，本官來此地擔任提學，時常聽下面的人提到你。”
“過去這些年，你在廣陵府，替朝廷培養了不少人才，功勞甚大。”
“來人，賜座。”
韓奇鬆了口氣，看來主動示弱還是有點收穫的，至少落了個座位。
“多謝大人。”
下人搬來椅子，韓奇忍不住看了一眼陳浪，眼神中充滿了炫耀的味道。
我有的坐，你沒有，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差距！
陳浪直接還了個白眼。
這時常安民又道：“陳浪，之前在考院，本官曾經訓斥過你幾句，沒想成你倒是給了本官一個驚喜。”
“這份榮辱不驚的氣質，本官頗爲欣賞。”
“你也坐下說話吧。”
陳浪拱手一揖：“多謝大人。”
韓奇頓時覺得屁股下的凳子，長滿了倒刺。
怎麼坐都不舒服。
憑什麼這個童生可以跟自己獲得一樣的待遇啊！
等到二人都坐下後，常安民對韓奇說道：“韓先生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韓奇再度起身，正色道：“老夫聽聞常大人點了陳浪做本次的案首，心中有惑，特來找大人答疑解惑的。”
“哦？什麼惑？說來聽聽。”常安民淡然道。
韓奇道：“陳浪此人，只有小才而無大才，他的成績絕不可能位列案首。”
陳浪冷笑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的才學，摳出來上秤稱，能比你重幾十斤。”
韓奇道：“大人聽見了吧？此人言語，全是市井之徒的粗鄙之語，毫無半點文人風骨。”
“老夫覺得，大人應當是在批閱他的考卷時，一時不察，看走了眼。”
陳浪道：“好你個老匹夫，竟然敢罵大人老眼昏花？”
韓奇氣急敗壞的說道：“老夫什麼時候罵大人了？你休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常安民撇了一眼陳浪，道：“陳浪，你老師沒有教過你，什麼叫尊重嗎？”
“本官沒有允許你講話，你一頓連珠帶炮也就罷了，話語中還對長輩各種羞辱，難不成你平日裏也是這麼跟自己老師講話的？”
陳浪暗自咋舌，道：“大人，學生知錯。”
韓奇見常安民維護自己，心中甚是高興，繼續說道：“大人，陳浪的縣試、府試試卷，老夫都看過。說實話，他能連續通過兩輪考試，可以說運氣成分佔大多數。”
“他的基本功相當粗糙，縣試、府試的時候，都出現過背誦題空白的情況，這說明他根本就沒用用心研讀書本，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歪門邪道上。”
“尤其是府試，他的文章與當時的主考官聶自如的風格高度相似，所以……”
常安民漠然道：“韓先生，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韓奇咬了咬牙，道：“老夫懇請大人，將陳浪、柯錦二人的考卷公示出來，讓本屆所有的考生一觀。”
話說到這裏，韓奇算是斬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但韓奇也相信，陳浪不可能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就超過自己苦心孤詣培養了十多年的柯錦。
陳浪起身，道：“大人，學生覺得此舉不妥。”
“輪到你說話了嗎？”常安民臉色一沉，呵斥道。
陳浪心裏直罵娘。
他已經完全搞不清楚常安民的立場了。
常安民沉吟道：“韓先生此言，甚有道理。”
“來人，拿陳浪的試卷來。”
下人很快拿來了陳浪的試卷，常安民示意直接交給韓奇。
看完前半部分，韓奇心裏有些犯嘀咕。
陳浪進步的速度比他預想的要快，背誦題竟然沒有跟之前一樣出現空白或者是亂填，而是全部填對了。
到了後半部分，韓奇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名篇解析，陳浪只能說中規中矩。
在這個部分，柯錦就已經跟陳浪拉開了距離。
等看到最後的策論文章，韓奇的嘴角就壓不住了。
這篇文章的主題，四個字足以概括。
一派胡言！
雖說寫的不錯，但文章核心從一開始就偏了，寫得再好也沒用！
韓奇心神大定，道：“大人，老夫斗膽直言，陳浪這篇文章，跟柯錦的完全沒法比。”
常安民面無表情，道：“真有這麼差？”
韓奇道：“大人，考試之後，柯錦將他寫的文章默寫給了老夫看，不管是從文章的立意，還是遣詞對句，都遠勝過陳浪這篇不知所謂的文章。”
常安民看向陳浪：“韓先生說你文章不知所謂，你有什麼要反駁的嗎？”
陳浪心想可算輪到老子說話了，都快憋死了。
“韓先生的話，在我看來如同惡狗放屁，臭不可聞。”
“不說立意，光是遣詞對句，柯錦就絕非我的對手。”
“韓先生別不服，我就問你，你學生能寫出桃花庵歌嗎？”
韓奇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一句話：“詩詞小道，如何能與文章大道相提並論？”
陳浪冷笑道：“你學生也說過這種話，看來還真是一脈相承。”
“行，我依你，不提遣詞對句，說立意。”
“我覺得我的這篇文章，立意高遠。奉勸上位者要重視國家財政，何錯之有？”
韓奇冷笑道：“你放……一派胡言，上位者胸懷天下，豈能整日惦記銅臭之物？”
“何況天下財富早有定數，上位者多一些，民間就少一些。上位者豈能與民爭利？”
陳浪道：“所以纔要開源，活躍坊市經濟。”
“商人有錢才能多繳稅，國家收了稅款，才能修橋鋪路，築城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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