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父慈子“孝”
“要是讓你過一過我孃的日子,你不是得瘋掉?”
祝穗安獰聲道:“我說夠了,聽到了嗎?”
祝逸風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好,你不愛聽,我不說就是了。”
祝穗安道:“你娘落得這般下場,跟我沒有關係,是她咎由自取。”
祝逸風看了一眼祝穗安,道:“你說的是我娘當了皇城司探子這件事兒吧。”
“你既然知道,還怪我?”祝穗安。
祝逸風道:“皇城司又怎麼了?不管是皇城司還是邊關統領,都是給陛下賣命,有何區別?”
“皇城司是什麼地方,你在京城這麼多年,你會不知道?”祝穗安咬牙道。
祝逸風笑了笑,拿出一塊牌子扔到桌上,道:“就是因爲我知道,所以我才能得到它。”
祝穗安拿起牌子一看,臉色驟變。
因爲這塊牌子的正面,寫着三個大字。
皇城司。
“祝逸風,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祝穗安臉色漲如豬肝,厲聲吼道。
祝逸風不疾不徐的說道:“爹,我腦子清醒的很。正因爲我看透了皇城司,所以我纔會加入。”
“這世道渾濁不堪,只有皇城司才能滌盪世間污濁!”
祝穗安破口大罵:“放你孃的屁。”
“爹,怎可說如此粗鄙之語。”祝逸風道:“祖母從小就告訴我們,說話要有禮有節,你現在說這種話,小心祖母半夜入你夢境罵你。”
祝穗安看着手中的皇城司腰牌,恨不得將其捏碎,過了許久,他把牌子放回了原位,道:“說吧,你以皇城司都尉的身份回來,是想要調查什麼?”
“幫陛下蒐羅我結黨謀逆的證據嗎?”
“還是直接大義滅親,把你親爹殺了?”
祝逸風道:“爹,兒子可沒有你那麼冷血。”
“馮朝英是在我們家裏住了好些年,但陛下知道這件事兒後,也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再加上馮朝英的兒子,去了趟遼國幹得還不錯,所以這件事兒就算是過了。”
“但是,爹爹你這輩子都別想娶馮朝英。你娶她,就是逆黨,兒子一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徇私。”
祝穗安都氣笑了:“真是我的好大兒啊。”
“不談這件事兒了,免得毀了我們父子之間最後一點情分。”
“你弟呢?”
祝逸風道:“老弟你還不瞭解麼?逛窯子去了唄。”
祝穗安咬牙道:“混賬東西,回來也不知道先來家裏打個招呼,竟是直接去了風月之地,他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哦,應該是沒有的。”祝逸風繼續往祝穗安的心窩子上捅刀,“因爲弟弟對孃親的感情,比我更深。”
祝穗安噎得說不出話來,緩緩的坐到椅子上,道:“這就是報應嗎?”
話音未落,裴明走了進來,道:“郡公、大公子,陳浪來了。”
祝穗安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道:“我就不去見他了,讓逸風吧。”
祝逸風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我正好想見見他,裴將軍,煩請帶路吧。”
裴明雖然是祝穗安的左膀右臂,可眼下這個狀況,屬於他們的家事,裴明也不好多說什麼,衝着祝穗安拱了拱手後,就帶着祝逸風去見陳浪了。
半道上,祝逸風問道:“裴將軍,前段時間你隨大皇子南下剿匪,與賊子宋君年直接交手,感受如何?”
裴明皺了皺眉:“大公子,爲何有此一問?”
祝逸風道:“本公子就是好奇,裴將軍覺得,是宋君年難對付,還是紅蓮教難對付?”
裴明道:“差不多吧,紅蓮教勝在人數,宋君年則是蒐羅了不少將才。”
“大公子,難道你此番回臨水,是來剿滅紅蓮教的?”
祝逸風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裴明見狀,也不再說話,二人一路沉默的來到了偏廳。
陳浪就坐在裏面。
祝逸風道:“裴將軍,我想跟陳浪單獨聊會。”
裴明臉色微變,道:“好,末將在外面候着,大公子若有什麼吩咐……”
祝逸風道:“不用,裴將軍走遠些就好,也別讓其他下人過來打攪。”
裴明道:“好吧,末將告辭。”
等到裴明走遠後,祝逸風撩起長衫下襬,邁着四方步走入偏廳。
百無聊賴的陳浪正在研究偏廳裏面的花瓶,聽到腳步聲後,立刻轉身,看到了一張陌生但又有點熟悉的面孔。
之所以有點熟悉,是因爲這個人長得跟祝穗安有七八分相似。
陳浪拱手之禮,道:“在下陳浪,敢問你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
祝逸風道:“我是老大,祝逸風。”
“大公子,幸會。”陳浪道。
祝逸風指了指凳子:“請坐吧。”
陳浪看向門外,發現沒有第二道身影,好奇的問道:“大公子,就咱倆嗎?”
祝逸風點頭:“爹爹偶感不適,今日就只有我來接待你了。”
“陳公子莫要介意。”
陳浪連連搖頭:“不會不會。”
等到陳浪坐下後,祝逸風直接問道:“陳公子,我這次回來,是爲了調查江夏王遇刺之事。”
“聽聞當日,陳公子殺了好幾個刺客,可有此事?”
對方既然敢這麼問,就意味着他一定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所以辯解沒什麼用,陳浪乾脆的點頭,道:“僥倖殺了幾人。”
“沒想到陳公子一介文人,殺起人來也是如此的乾脆利索。”祝逸風道。
陳浪皺起眉頭,因爲他感覺祝逸風這句話中帶着刺兒,並且說話的口吻,不像是閒聊,更像是在審判。
念及此,陳浪道:“危急時刻,人體會分泌一種叫做腎上腺素的東西,有了這玩意,就感覺不到恐懼,更感覺不到疼痛,別說只是幾個刺客,就算是武道宗師,在腎上腺素面前,也不過是一堆爛肉。”
祝逸風愣住了。
因爲他發現自己完全聽不懂陳浪的話。
腎上腺素是啥?能喫嗎?
看着祝逸風蒙圈的表情,陳浪心中有些得意。
跟我玩這一套,你還嫩點,老子隨便丟倆專業詞彙,就夠你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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