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強詞奪理
而這時，蘇培盛也已經查到了下毒之人是誰，果然不出她所料，正是烏雅貴人。
根據對方蒐集而來的證據顯示，烏雅貴人先是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副猛藥，隨即便趁傳膳太監前來之際，由後者將這害人的東西給帶出去，之後的安排她便也知道了。
當真是禍起蕭牆啊……
周芹面色陰沉地坐在龍椅上，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蘇培盛見對方這要怒不怒的模樣，倒是提醒道：“皇上，這烏雅貴人戕害妃嬪，謀害龍嗣，倒是不能再留了，但好歹也是烏雅氏的女子，這頭上可還有着太后呢……”
周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因着受害之人是沈眉莊，她便不想要考慮這麼多。
蘇培盛見皇帝不是很想搭理自己的模樣，便又趕忙躬身勸道：“皇上？”
周芹閉上眼睛，猛戳三叉神經。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守着的小廈子忽然走了進來：“皇上，太后有請您到壽康宮中坐坐……”
周芹聞言微微一愣，不過片刻便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回道：“朕知道了，你先去回了太后，朕即刻便來。”
她還沒說要找烏雅貴人的麻煩呢，怎麼太后先着急悍跳出來了？
周芹不清楚對方的態度，但走這一趟也無所謂，便帶着蘇培盛往壽康宮去了。
一進屋，她依着規矩便先向太后請了安，後者聞言趕忙叫起。
“起來吧，坐。”
“想來皇帝也知道了昨晚下毒之人的事情，你是怎麼看的？”
太后這時的狀態不太好，似乎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頗大。
也是，寄予重望的大侄女被二侄女害死，入了宮後，二侄女成了皇后，也都處處聽從自己的安排，可就是不得皇帝的寵眷，等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皇帝也願意顧及中宮了，卻又不太聽話了……
費盡心思弄了個本家的小侄女進來，原以爲能來一個得用的人，可誰知是一個繡花枕頭稻草心呢？
這會兒謀害皇嗣的罪責是坐得實實的，如果皇帝要問責，她是能攔着還是怎麼的？
就是不知會給對方判下什麼罪名了……
周芹看着對方那有些憔悴的面龐，也不接話，只是反問道：“那皇額娘覺得該如何呢？”
太后被她這話一噎，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說，過了良久之後，這纔回道：“這戕害嬪妃，謀害皇嗣的罪名自然是逃不脫的，只是……哀家實在是好奇，這孩子到底爲何如此？”
“皇帝……”太后已經有些昏黃的眼睛看着周芹，“先前淑嬪與她的矛盾哀家也不是不知道，這奪人恩寵的事情雖然可惱，卻也不至於到害人性命這個地步，那這氣性兒未免也太大了。”
“琇琴這孩子哀家還是知道的，她在閨中時也不是這個樣子……哀家是想着……是不是當中有什麼咱們都不知道誤會，才致她如此的報復？”
周芹聞言，頓時就是一個好傢伙，太后還真是老眼昏花又迷心了，烏雅貴人的氣性兒還真就是這麼大，被她這麼一說，倒成了受害者的錯？
護犢子也不是這麼護的！
她笑盈盈地看着對方：“皇額娘，這句話可就不對了，淑嬪進宮後都是如何作爲，想必您也是看在眼中的，若說表裏不一，那也得拿出些證據來纔是，哪能憑藉着您這三言兩語的，就忽略了罪魁禍首，反而去否定她呢？”
太后被她這麼一嗆，一時間怔愣原地，可週芹卻彷彿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似的，嘴脣一張一合，繼續叭叭道：“兒子說的這些話雖是不中聽，可是卻是事實，皇額娘您如今老了，昨晚應該是沒有睡好吧……瞧瞧您的眼下都有了烏青，連眼睛都昏花了呢……”
老眼昏花的都識人不清了，有眼疾是假，只怕有心疾纔是真！
又或許是對方實在是太想保住這顆棋子，因此心急之下便走了一步臭棋……
周芹話中的意思都快浮於表面了，太后聞言，身爲上一屆的宮鬥冠軍的她，自然是聽了出來，心中頓時氣惱不已。
可這件事情本身她就不佔理，這時和皇帝辯駁無異於是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於是便理了理自己的心緒，重新鎮定了下來，乾巴巴道。
“出了這種事情，哀家又怎麼能睡得着？”
說罷，又詢問周芹：“那皇帝打算如何處置烏雅貴人呢？”
“琇琴怎麼說也是哀家的侄女，即便犯下這等大錯，也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就從輕處置吧……”
周芹聞言，面上點了頭，嘴上卻是說道：“皇額娘說的有道理，那就將烏雅氏貶爲庶人，幽禁冷宮吧，至於其他相幫的宮人，心腹等，一律處死。”
太后頓時一驚，頗有些不可思議道：“皇帝？！”
後者見她這樣激動，面上便嚴肅道：“皇額娘，兒子知道您擔心烏雅氏的榮光，因此便只將烏雅貴人貶爲庶人，不會處死，自然此女便不再算作是烏雅氏的女兒，也連累不到家族的名聲。”
“皇嗣關係到江山命脈，若是輕饒了她，難保後宮中人見了不會效仿，皇額娘……您說呢？”
太后見皇帝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自己再怎麼勸說也不一定會有成果了，於是便嘆了一口氣，挺直的肩膀慢慢塌了下來道：“那既然如此，便依照皇帝的意思辦吧……”
周芹滿意地點點頭，她見此間的事情已了，便打算繼續回到養心殿去批閱自己的奏摺，可誰知外面卻傳來了通傳的聲音。
“皇上，太后，敦親王嫡福晉求見！”
對於太后來說，這裏的氣氛已經難堪到了一定的地步，這忽然響起的唱報聲總算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自然是趕緊答允。
而一邊的周芹見狀，也趕忙行禮告退。
“蘇培盛，朕剛纔與太后所言你也聽見了，待朕擬完聖旨之後，便照着去做吧。”
等她與蘇培盛出了壽康宮後，周芹便對着後者吩咐道。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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