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占卜
與其繼續獨自在這裏來回踱步，絞盡腦汁地進行頭腦風暴，秋原決定直接放出自家寶可夢一問究竟。
好容易再次出來放風的小海嗣被“pia唧”扔出了系統空間，它在原地懵懵懂懂地呆愣片刻，接着左瞧瞧，右看看，最後蠕動着爬向秋原的電腦桌——用藍白相間的腕肢捲起了熱水壺。
家裏養過海嗣的朋友們都知道，適宜海嗣的生存環境是近海：空氣溼度必須充足，它們偏愛帶有鹹溼氣息的海風。若生存環境長時間遠離海洋，將會導致海嗣萎靡不振、驚厥，甚至可能引發一系列不可控後果——因爲如果環境不適宜的話，“既然不能改變自己，那就改變環境”是它們的底層邏輯。
幸運的是霓虹是個島國——甚至它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還吸引了海嗣來這裏搶灘登陸、安營紮寨。儘管秋原所處的靜岡並非沿海地區，但距離海岸線也相去不遠，所以只需要在把小海嗣從系統空間裏放出來的時候適時爲它補充一些水分便足矣。
反正系統空間≈時間靜止，沒消耗自然不用喫飯。
黑心資本家秋原暗自思忖道。
他伸手阻止了小海嗣準備噸噸噸的動作，接過水壺，語重心長地教育了句“喝低滲溶液小心腫成豬頭”，說完，他轉身走進廚房，貼心地爲小海嗣添了勺鹽，估摸着大概有35‰的鹽度便停了手，調配了一壺低配版海水。
小海嗣聽懂了似的，歡快地舞動着海葵般的頭部，發出輕微的“咕咕”聲，對只有水沒有食物的一餐毫無怨懟。它小心翼翼地靠近特製的“海水”，先是用腕肢上的化學感受器輕輕觸碰試了試溫度和鹽度，確認無誤後，才滿意地吮吸起來。
秋原彎下腰，注視着被賦予了生命與希望的小海嗣。
“說起來，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別的能量波動或者是同類的氣息？”
小海嗣放下了熱水壺，歪着海葵腦袋思考了片刻，接着緩緩地蠕動到電腦旁，用腕肢笨拙地敲擊了幾下鍵盤，屏幕上隨即呈現出一段由亂碼和文字交織的信息：“……沒有……大羣……Mariana……”
秋原看着鍵盤上粘上的粘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沒忍住拿了塊抹布扔給了小海嗣讓它處理乾淨。
於是在本章接下來的時光中，小海嗣都在背景板中快樂地蠕動，健康地爬行，樂此不疲地擦拭着秋原公寓的每個角落。
“看來不是海嗣。”秋原坐回電腦椅，擡起腳方便小海嗣擦地。
“……它還只是個孩子啊！”系統有點物傷其類。“欺負一個腦子不好使的小傻子算什麼本事？”
秋原：盯——
系統：？
秋原清了清嗓子。“現在已經排除了海嗣們的嫌疑，既然不是人禍，難道是天災？”
要是真有隕石砸地球，他可沒有能一球踢飛衛星的能力，只能在歡聲笑語中打出gg。
系統自然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但是千載難逢的推銷良機它可不會錯過。“那麼，爲什麼不試試萬能的占卜呢？”
它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畢竟它深知自己的宿主上輩子要麼是個槓精，要麼就是《唱唱反調》雜誌的主編，卻沒想——
“好吧，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積分花費在防患於未然上不算浪費，磨刀不誤砍柴工……”系統已經習慣性苦口婆心勸了起來，話音剛落，卻發現秋原竟然已經點頭表示贊同。“誒，等等，你居然同意了！”
秋原支着下巴，臉上看不出表情，“是啊，畢竟我也好奇這次的危機究竟來自何方神聖。”
吉卜賽風格的帶兜帽長袍憑空出現在秋原身上，室內的光線隨之變得忽明忽暗，營造出一種燈火搖曳的氛圍。秋原一隻撫摸着水晶球，一隻按在一疊攤開的塔羅牌上……
“誒誒，那邊的海嗣小朋友，不要再擦照明開關了。”秋原掀開兜帽，頗爲無奈地看向正在努力擦拭着牆面上的開關的小海嗣。
聽到秋原的呼喚，當事海嗣立馬停下了觸手中的動作，歪頭看向秋原，燈光也隨之變得穩定。
秋原無奈嘆了口氣，隨即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占卜儀式上。
手指觸碰，眼睛微闔，心中默唸，水晶球上如約而至出現了啓示的畫面。
不過與上次找貓相比，畫面模糊了不少，不知是因爲前置占卜條件的寬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水晶球中的景象彷彿被濃厚的霧氣籠罩，只能隱約辨認出幾個破碎的片段。
第一個畫面是座教堂，看上去是二戰前後的老房子改造而成，既不巴洛克也不哥特，平平無奇，若不是鐘樓和十字架還算醒目，大概秋原也不會將其一眼認定爲教堂。
畫面隱去，第二個出現的畫面是一隻烏鴉，站在枯枝上，烏黑的羽翼在昏黃的天幕下顯得格外陰鬱，猩紅的眸子注視着某個方向，彷彿在等待着什麼，又好像在監視着周圍的動靜。
最後一個畫面閃爍了幾下，秋原只來得及看清那黑白配色的布料，水晶球就像信號不好的老舊電視般，畫面扭曲波動，最終歸於平靜，不再顯示任何影像。
系統好奇。“最後一個圖像你看清是什麼了嗎？”
結果這句話問出去半晌都沒有人回答。系統早已習慣了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因此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只不過一隻統在秋原意識空間裏晃呀晃實在無聊，於是它隨意地調出了秋原的情感波動面板——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在剛剛數秒前自家宿主原本平滑的和死人心電圖一樣的情感曲線猛地波動了一下子。儘管幅度並不大，僅相當於普通人驚訝的程度，但對於秋原來說已經稱得上劇烈的反應。
“沒什麼。”秋原乾巴巴道，似乎知道系統正想問什麼。“看見烏鴉、教堂和鐘樓，一下子想起了不好的事。”
系統：……
“最後的畫面應該是一個穿着修女服的……背影。”秋原的聲音已然恢復了正常。
“修女？”系統的聲音中透露出疑惑，“這和我們目前的情況有什麼關聯嗎？”
秋原搖了搖頭。“我有一點猜想，但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每個象徵都有其意義。”
“教堂制式很特殊，並不是模糊的象徵，而是指向了具體的地點；烏鴉常常是死亡和預警的預兆，在每個世界裏有不同的特殊寓意，比如阿蒙、查拉圖、宇智波鼬什麼的，而在柯南世界通常意味着那位老不死的烏丸蓮耶……”
“至於那個修女……或許是指向某個關鍵人物，當然也有可能和第一個的畫面的教堂有關。如果是第二種情況的話，我們就可以把教堂的排查範圍縮小到天主教、東正教、基督教聖公會以及信義宗之中了……”
小海嗣用幾條腕肢穩穩當當地託舉起了秋原的座椅，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凳子下方的地板擦拭得乾乾淨淨。
小海嗣聽不懂，但小海嗣會認真完成恩人佈置的任務。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正當秋原想着要不要再進行一次指向更爲模糊的塔羅占卜時，突然間，咔噠一聲，門鎖被打開了。
秋原在短短0.1s內環視了一下四周：吉卜賽巫師袍，近地懸浮的塔羅牌，LED水晶球，還有一隻會拖地的海葵。
好的，直到這時他這纔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獨居人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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