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只是,不管她怎么說,温廷筠都好似压根就沒有听到她的话般,毫无反应,簪墨只能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旁,泡了一杯新茶,放到温廷筠身边的小几上。
温廷筠神色怔怔的看着窗外,回想着刚才,那個来看望他的忠勇侯家小少爷魏书承的话,也默默叹了口气。
他糊裡糊涂的穿越到了這裡,一点原身的记忆都沒有,完全不了解状况,也就不敢随意的說话、做事了,全凭着跟两個伺候他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聊上几句,来了解一星半点儿现在的状况。
虽然仗着自己磕破了脑袋,时不时的可以装头疼,就算偶尔說错了些什么,那两個丫鬟,也只当他是還沒恢复好,不会那么容易起疑。
可是,温廷筠也并不敢问的太深入,要是真的被人发现了破绽,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那等待他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刚穿越来时,他也想過,要装失忆,這样就沒有那么多的麻烦了,可是,却听到给他看病的御医,跟伺候他的两個丫鬟說,他的头,只是外伤,并沒有伤到脑子,好好将养几天,就会好了。
他很想大骂那個给他看病的御医,是庸医,如果仅仅只是外伤,沒有伤到脑子,那這具身体的原主,怎么就沒了,怎么就换成了现在的他?
可是,一想到,自己也不過仅仅就是趴在桌上,睡了一觉,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過来,他就又泄了這口气。
穿越這种神奇的事情,大概,原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吧!
后来,他又了解到,自己现在,竟然是驸马爷,娶了本朝的长公主,温廷筠就彻底打消了装失忆的念头。
要是皇上心疼长公主,再召集全国的名医,给他会個诊什么的,可就太打眼了些,万一,這世界真有什么神医,看出他的不对来,那可就糟了,莫不如老老实实,一点点,摸清楚状况再說。
他原想着,自己受了伤,家人和
交好的朋友,怎么也会有人,来看望自己的吧,到时候,再慢慢打探些消息,多了解些情况,见机行事。
可是,谁成想,他都已经醒過来三天了,竟然一個来看望他的人,都沒有!
這個原身也混得太差了些吧!他這当的,到底是哪门子的驸马爷啊!
所以,在今天,听說有人来看望他的时候,可把温廷筠给兴奋坏了,连忙让人把魏书承請了进来,一边打发两個丫鬟,去给他们泡茶,把她们支走,一边拉着魏书承,进了内室,說起话来。
這忠勇侯家的小少爷魏书承,一看便是個沒有城府的纨绔子弟,又爱說话,倒是沒用温廷筠费什么劲,自己就竹筒倒豆子般,噼裡啪啦的說了起来。
“我們几個,這几天,都被家裡关了起来,今天,要不是我二哥帮忙打掩护,我也不能過来看你!你說你,明知道长公主性子凶悍,還敢偷吃,我們哥几個,平时都只是去喝喝酒,听听曲,那天,你怎地就色迷了心窍了呢!不過,那醉梦阁的头牌,念念姑娘,倒确实让人……嘿嘿……”
這忠勇侯家的小少爷魏书承,人长得倒是不错,唇红齿白,一表人才的,可是凑到温廷筠身边,說起這话来,却是一脸的猥琐,满眼的色像,让温廷筠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原来這具身体的原主,竟是個跟狐朋狗友,厮混胡闹的色鬼!自己怎地就穿越到了他的身上!”
正說的来劲的魏书承,见他面色发苦,還以为,他是想起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心有所惧,忙开口安慰他道:“虽然因为這事儿,被人撞破,长公主发了火,把你踹……”
他說到這裡,抬头看了看温廷筠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沒好把后边的话說完,只能含含糊糊的带了過去,又继续說到:“你也不用害怕,长公主自己,也是要面子的,不会把這件事情宣扬出去,外人只道是你自己不小心磕到的,幸好,你大哥這几日不在京城,出去公干去了,等到他回来,這件事情,估计也都已经平息了,当日在场的几人,都被家裡教训了,不会出来乱說的,只要你自己不再胡闹,這事儿,也就算過去了!”
他這段话裡,信息量太大,温
廷筠只顾着分析其中蕴含的信息,脸上的神色,便有些怔怔的。
魏书承絮絮叨叨的說着,却见温廷筠神色怔怔的,好似并沒有听懂他這番话裡的意思,不禁有些不耐起来。
要不是怕脑子不好使的温廷筠,不知轻重,把這件事情闹大,连累到当初提议去醉梦阁喝酒听曲的自己,他才不会冒着被家裡发现的风险,偷跑出来,跟温廷筠說這些呢!
他出来的時間不短了,又是偷跑出来的,也不好再久留,于是站起身来,神色有些严肃的开口,对温廷筠道:“反正你一向胡混惯了,跟那念念姑娘,也是酒后胡闹,并沒真的做出些什么,等過几日,长公主的气,自然也就消了,夫妻间的事情,哪能较真呢!只是你最近,也要安分些,好好将养着,可别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不然,真把事情闹大了,我們哥几個,以后可是不敢再跟你厮混在一处了!”原本听着魏书承先前安慰自己的话,又想到,他是第一個来看望自己的人,以为他是自己好朋友的温廷筠,听到這裡,才猛然明白過来。
原来,他来看望自己,真正的目的,是怕自己不知轻重,把事情闹大,连累了当初跟他一起,去那個什么醉梦阁,闹出這么一出事情的同伴来,怕自己不听劝,甚至竟然還威胁起自己来!
如果自己不听他的话,安分守己,一旦不小心把事情闹大,那他们以后,就不会再理自己了!
温廷筠不禁再次在心中感叹,這個原主,到底是有多傻,多不懂事啊!身为身份尊贵的驸马爷,一個朋友都沒有不說,平时跟他玩在一起的,竟也都是這般不情不愿,打心底裡看不上他之人,若不是,他有着驸马爷這個尊贵的身份,恐怕人家理都不想理他吧!
想到這裡,温廷筠脸上的神色,便不自觉变得有些冷漠疏离起来,抬头看了看神情严肃的魏书承,淡淡的应了声好。
他這反常的反应,让魏书承心下很是纳闷,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温廷筠。
初春明媚的阳光,透過窗棂,照在温廷筠英俊的脸颊上,那双平时浑浊无光的瑞凤眼,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却有如一汪冷冽的清泉,澄澈中,沁着几分冷漠与疏离
,竟隐隐中,透出一种上位者的威压,让魏书承不由得,心下一紧,有些不自在起来。
面对這样的温廷筠,魏书承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略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你……你這久留,這就走了,等事情风头……风头過了,你也将养好了身子,咱们哥几個……哥几個,再聚!”
說完后,也不等温廷筠的回应,便转身一骨溜快步跑了出去,那略有些仓惶的模样,把刚刚泡好茶,从门外端进来的簪墨,吓了一跳,心中暗暗纳闷,往日都是自家驸马爷,受欺负、被挤兑,這回儿,怎的倒好似,那魏书承,被自家驸马爷欺负了般,跑得這样的狼狈!
温廷筠却沒心思去理跑得飞快的魏书承,原本就被莫名其妙的穿越,弄得不好的心情,這会儿,更加的糟糕了!
刚刚穿越過来那会儿,他還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可好歹是個驸马爷,社会地位不低,至少受人尊重,衣食无忧,可谁知,越了解情况,就越糟心,自己的原身,竟然会是這样的不堪!
他好似,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被命运這双无形的大手,捏得喘不上气来,感觉快要窒息。
越想越觉得憋闷的温廷筠,在屋裡来来回回的踱了几圈后,突然停住脚步,对立在一旁侍候的簪墨,高声喊到:“去把知言和知行给我叫来!”
原本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心中忐忑不安的簪墨,听他這样說,不禁吓了一跳,忙上前两步,柔声說到:“驸马爷,知言受了罚,身子還沒养好,您要做什么?吩咐奴婢,也是一样的!”
温廷筠闻言,神情微顿,通過這两天的了解,他只知道,原身有两個贴身的小厮,知言和知行,却不知道,知言受了罚,這会儿,竟然還沒有养好身子,想来,应该就是因为原主去醉梦阁,跟那個什么念念姑娘的事儿,而受的罚,而且,罚得還不轻!
虽然,這事儿,实际上,跟温廷筠沒什么关系,可是,温廷筠還是下意识的开口问到:“請大夫了嗎?可用了药?”
簪墨闻言,忙点了点头,笑着回到:“請了,請了,药也
都是用的好的,驸马爷不必担心,您若是真的心疼我們,還是好好在府裡养病,别理外头那些有的沒的了吧!”
刚才,她被温廷筠支出去,泡茶去了,并沒有听到温廷筠和魏书承两人的对话,只当是那魏书承,又来勾搭温廷筠出去鬼混。
只是這会儿,长公主的气,可是還沒消呢,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情来,那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因此,虽然心裡知道,大概是沒有什么效果的,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劝到。
幸好,温廷筠虽然胡混惯了,对她们這些下人,倒是還算不错,并不会因为她们劝上几句,就发落她们。
可是此时的温廷筠,却沒什么心情,跟她多說废话,闻言点了点头,嘴裡却道:“那就把知行叫来吧,我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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