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反面教材
本來慶安村的村民，已經對朝廷不抱什麼希望了。
既然逃不出去，他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緊閉大門，求神拜佛，期盼瘟疫別來他們家裏。
而已經染上天花的人，只能在家裏等死……
如今唯一在村裏閒逛的人，就是本村的村正。
村正已經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也已經活夠了，根本不怕死。
但他就怕不聽話的孩子上街，從而染上了瘟疫。
此刻他突然見村裏進來兩個奇形怪狀之人，領着七八個郎中進了村子，激動的渾身都在哆嗦。
村正柺杖都不用了，直接向衆人飛奔而去。
江楓趕緊喊停：“死到鋪……”
“老爺爺，我們是來解救你們的，麻煩您老人家與我們暫時保持距離。”
“對對，站這麼遠就行，可千萬別過來了。”
村正見江楓他們是來解救村子的，不禁感動的老淚縱橫，直接就跪下了。
“若是大人能救了村子裏的人，老朽一定會讓每家都給大人供上長生牌位，以感謝大人的大恩大德。”
江楓也不敢過去扶起這位老人，只能虛託道：“老人家，您快起來。”
“此事還得勞煩您老人家相助。”
村正顫顫巍巍的爬起來道：“大人，您有什麼需要請開口，老朽一定會鼎力相助。”
江楓問道：“咱們村子裏有沒有母牛？”
村正連忙回答道：“有，有，但多數已經染病，就怕不符合大人的要求。”
江楓卻大喜道：“太好了，我就找染病的母牛。”
在村正的指引下，江楓和衆人來到一處牛棚。
牛棚的兩隻母牛都已經染上了天花，特別是在出奶處，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膿包。
江楓頓時鬆了一口氣，指着那些膿包，對幾個郎中道：“看到這些膿包沒有？”
幾個郎中皆是點點頭。
江楓繼續道：“人和牛都染上了天花，人也許會因此而病死，但牛卻不會。”
“這都是因爲，人和牛的體質不同，就導致自身的免疫力也是不同。”
郭懷瑾開口問道：“請問大人，何爲免疫力？”
“免疫力就是……就是……”
江楓突然發現，這個免疫力是什麼，他還真是解釋不了。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
“說了你們也未必明白，就按我說的話做就行了。”
本來江楓還想顯擺一下自己淵博的知識，只是沒想到一個免疫力就把他難住了……
郭懷瑾還以爲江楓是敝帚自珍。
他雖然心裏很好奇，但也沒敢再問下去。
“請大人吩咐！”
江楓點點頭道：“現在咱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牛身上的膿液給收集起來，然後接種到人身上。”
“如此一來，人也得到這種免疫力，身體會產生抗體，便再也不會染上天花。”
至於是不是這個情況，江楓其實也不是很懂。
江楓對醫術一竅不通。
對於接種牛痘預防天花，他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流程。
但用來忽悠這些老郎中，已經是綽綽有餘。
一個老郎中恭敬的問道：“還請大人告之，如何將膿液接種到人身上？”
“這個簡單的很。”
江楓拿出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比量了一下。
“用刀在胳膊上開個口子，把膿液擠進去一點，然後在包紮好，接種就算是完成了。”
“我現場給你們演示一次。”
江楓把秦浩招呼過來。
“我先給你接種，讓他們看看如何操作。”
秦浩臉上頓時出現了視死如歸的表情，雙腿也有點抖。
“你來吧！我不怕……”
“你別害怕，我保證你沒事。”江楓把匕首遞給了秦浩。“知道怎麼做吧？”
“知道。”
秦浩接過匕首，直接在胳膊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血嘩嘩往外冒……
“你是不是傻？”江楓氣的恨不得再給秦浩一刀。
“劃一個小口子就行了，你下手這麼重幹什麼？”
江楓現在進行的是示範手術。
若是都像秦浩這麼接種，都不用天花病毒，估計流血都能死好幾個。
江楓趕忙對幾個郎中解釋道：“這個是典型的反面教材，千萬不要學，”
“接種的時候，在胳膊上開一個小口子，只要見血就行。”
江楓讓一個郎中取了牛身上的一些膿液，抹在了秦浩的傷口上，然後把傷口包紮好。
“都看懂了吧？”
衆郎中皆是點了點頭。
江楓又道：“接種的人可能會出現發燒，身上起紅點等一系列類似天花的症狀。”
“但不必緊張，三五天後便會退去。”
江楓讓秦浩取了一些膿液放到一個密封的瓷瓶裏，便把剩下事交給了郭懷瑾。
剩下的事就簡單了。
在秦穆青的組織下，這幾個郎中各帶了一批人，開始在整個疫區找染病的母牛，取痘接種。
在短短的半月內，基本就控制住了疫情。
江楓在回到扶海城後，便給自己的家人，以及老秦家的人都接種了牛痘。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那些孩子們。
至於其他的人接種，那就是官府的事情了。
秦穆青在疫情得到控制後，便把江楓的功勞上報了朝廷。
但他爲了避嫌，竟然沒加秦浩的名字……
秦浩那一刀，算是白捱了。
大興皇宮。
興帝拿着秦穆青的奏報，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
幾位大學士圍在興帝身邊，捋須而笑，彷彿這天花瘟疫，是他們控制住的一般。
但凡在位的皇帝，最怕的就是發生天花疫情。
因爲自古以來，天花便是天罰的象徵。
而引來的天罰的緣由，皆是因爲皇帝德不配位的緣故。
皇帝必須下罪己詔，向上天告罪。
並保證此後一定勵精圖治，任賢革新等等一些話，才能平息此次的疫情。
而到了興帝這一代，天花瘟疫竟然得到了控制。
那就說明，興帝纔是真正的真龍天子，聖帝明王。
興帝頓時龍顏大悅，哈哈大笑道：“江楓……真是朕的一員福將。”
“前些日子沈國公上書，言能抓捕到晉國奸細，此子居功至偉。”
“朕這纔剛剛免除了他們一家的罪過。”
“沒想到在這短短時日，他又給朕送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如此功勞，必須重賞纔行。”
興帝想了想道：“擬旨，封江楓爲開國男，賞萬金，良田百畝，加封承直郎。”
大學士顧維楨笑道：“陛下所言極是。”
“此功惠及天下，理應大賞。”
“但此子如今未到弱冠之年，封開國男，恐怕會惹人非議……”
這幾年來，各國都在休養生息，天下也算是太平了一段時間。
加爵之事，已經好幾年未曾有過了。
而且江楓未到弱冠之年，便被封爲縣男，這可是從未有過之事。
興帝略一思索：“愛卿此言有理。”
“江楓確實年齡太小了，還需磨練一番，那就除去爵位，保留其他獎賞吧！”
大學士顧維楨的一句話，就讓江楓沒有了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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