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不容樂觀
“若真像你所言的這樣，這永川縣城就不能待了。”
“在天黑之前，咱們必須馬上撤離。”
連續在船上吃了三天的乾糧，已經讓一直錦衣玉食的沈翰飛苦不堪言。
本來沈翰飛還想在永川縣城大喫一頓呢！
如今情況危急，沈翰飛也無心參加永川知縣組織的宴會了。
他分出了一部分士兵，讓他們幫忙把補給裝上車。
然後在縣衙門口招呼了幾個騎兵，直接拍馬向城門口而去。
永川知縣早已備好了酒菜，爲江俊彥接風。
江楓進入宴會後，坐在了江俊彥的旁邊，插空把心裏的擔憂，悄悄的告訴了他。
江俊彥對江楓的話極其重視。
如今江家就江楓一根獨苗，江俊彥可不想爺倆被叛軍一鍋端了……
江俊彥例行公事的勉勵了衆官員一番。
便以連續坐船身體不適爲由，讓宴會早早的結束了。
永川縣令在縣衙的後宅，已經爲江俊彥安排好了住處。
江俊彥來到房間後，便謹慎的支走了知縣安排的下人。
江楓又把自己的猜測，詳細的給江俊彥敘說了一遍。
江俊彥也認爲江楓的擔憂，並非是無的放矢。
如今在江面上，除了江俊彥手裏的船隊，根本看不見其他船隻。
江俊彥每日的行蹤，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只要叛軍估摸出船隻補給的時間。
然後在沿途幾個縣城做出一些佈置，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若是還未到達信陽府，江俊彥這個賑災大使便被叛軍擒獲。
先不說朝廷的責難。
這對民心的打擊，可不是一點半點。
兩人商量了一會，對於是否立刻離開永川縣城，並沒有匆忙做出決策。
此刻天色尚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
爺倆準備還是等沈翰飛回來後，視情況再做打算。
沒過多久，沈翰飛就急匆匆的進入了江俊彥的房間。
沈翰飛先是讚賞的看了江楓一眼，這才單膝跪地稟報道：“江大人，事情有變。”
“咱們必須現在就上船。”
行軍在外，不像是在家裏那樣隨便。
由於職責所在，沈翰飛自然不能像江楓一樣，喊江俊彥爲江爺爺。
所以在稱呼和禮節上，沈翰飛一直都是非常正式。
江俊彥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如今他的歲數已經六十有餘。
連續的三日的航行，已經讓他的身體感覺疲憊無比。
江俊彥真不想剛下船，就再次回到船上。
但事已至此，也不得不回去了。
江俊彥向身邊的隨從吩咐道：“去把永川縣令叫過來。”
隨從領命而去。
江俊彥又對沈翰飛道：“沈校尉，你詳細說說。”
“如今這永川縣城，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沈翰飛回答道：“不容樂觀。”
“還好江楓心思縝密，纔沒讓末將鑄成大錯。”
“剛纔末將去了城門口一趟。”
“發現城門口的災民，竟然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正如江楓所言。”
“這些災民之中，不乏青壯。”
“這天都快黑了，這些居無定所災民，不趕緊找一個遮風避雨處過夜，他們去城門做什麼？”
沈翰飛自問自答道：“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此刻他們在城門口遊蕩，必然就是想要搶佔城門，然後與城外的叛軍裏應外合。”
“最後也好一舉拿下永川縣城。”
江俊彥聞言，再次嘆了口氣。
“若是現在組織縣城內的兵力，是否有可能……把這些混進災民的叛軍抓起來。”
沈翰飛搖了搖頭。
“江大人，這些人沒法抓。”
“如今聚集在城門口附近的災民，少說也得有一千餘人。”
“根本無法分辨出哪個是災民，哪個是叛軍。”
“永川縣城駐軍只有三百兵。”
“靠咱們手頭的這點兵力去抓人，只會打草驚蛇。”
“至於混進縣城的叛軍有多少人，咱們也無從猜測。”
“若是讓他們提前發動，咱們想走都難。”
江俊彥皺眉道：“既然如此，你認爲叛軍會何時發動？”
沈翰飛回答道：“我想應該就是在今晚。”
“城外我已經讓人勘察過，暫時看不出什麼異常。”
“但我不認爲叛軍就城內的這些人。”
“若是如此，恐怕在咱們進城的時候，他們便會發動了。”
“想來他們的大股的軍隊，此刻正在向永川縣城趕來。”
江俊彥苦笑道：“本來還想好好歇一個晚上，沒想着竟然成了奢望……”
“咱們一走了之，永川縣城怎麼辦？”
江楓插言道：“爺爺，這個您放心。”
“只要您老人家離開了，叛軍就失去了攻打永川縣城的意義。”
“到時候叛軍知道您已經走了，想必他們也不會再攻打永川縣城了。”
江俊彥搖頭道：“叛軍大老遠的跑來，怎會空手而歸？”
“就算我走了。”
“爲了鼓舞士氣，他們也不會放過永川縣城的。”
江楓見忽悠不了江俊彥，又趕緊勸道：“爺爺，咱們兵力太少。”
“而且永川縣城城牆低矮，且年久失修。”
“根本不具備堅守的條件。”
“咱們就算是留下，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如今您身負皇命。”
“整個信陽府的災民都等着您解救呢！”
“萬一您有個好歹，只能增加叛軍的氣焰。”
“對整個災情沒有任何的幫助。”
江俊彥嘆息道：“楓兒，你說的這些，爺爺何嘗不知？”
“走肯定是要走的。”
“爺爺不是迂腐之人，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但就這樣離開了，就等於捨棄了永川縣的百姓。”
“爺爺實在是心難安。”
“你鬼主意多，趕緊想想辦法。”
“在咱們走之前，能不能爲永川縣的百姓做些什麼。”
“若是有可能，最好把這場兵災扼殺在萌芽之中。”
江楓想了想道：“咱們進城的時候，叛軍沒有發動，那就說明叛軍的人數不多。”
“如今唯一的辦法。”
“就是看看能不能把城內的叛軍給引出來。”
幾人正說話的功夫，永川縣令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江大人，您怎會突然決定要上船？”
“可是下官招待不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