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風林渡
也不知翻越了幾座山,越過幾片林,陸同風落在了一棵參天大樹的樹杈上。
回頭張望,沒有瞧見苗真靈的身影。
“終於甩掉這個可惡的苗女了!”
陸同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他有些想不通,勝負真的重要的嗎?
五百年前,自己的師父贏了苗心骨,讓苗心骨一直惦記着此事,知曉自己要路過雲巫山前往雲天宗,立刻派遣自己的幾位弟子前來堵截,欲要打敗自己,報當年自己戰敗之仇。
這不是一兩年,也不是十年八年。
都過去了超過五百年,滄海都變成了桑田,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不都說修士都是一羣不食人間煙火的世外高人嗎?
怎麼還如此的小心眼?
不論怎麼說,自己甩掉了苗真靈,耳朵算是暫時保住了。
陸同風打算去找戒色三人,可是現在他在什麼地方都沒有搞清楚。
張望之下,見北面有一條大江。
殘陽如血,重巒疊嶂,大江自羣山間奔騰而出,宛如一條蜿蜒的巨龍,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着銀色的光輝。
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江面上有船隻航行。
“那不會是江水河吧?”
陸同風站在樹杈上,舉目眺望,面露驚疑。
今天清晨他們是從鄂州與湘州的交界處的江水河畔啓程的,方向是西南。
按說衆人被苗人伏擊的區域,距離江水河至少在兩百里之上。
自己慌不擇路的逃命,竟然逃到了江水河邊了?
羣山綿綿,陸同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更不知道戒色等三人所在的方向。
擔心那個執着的苗女再度追來,陸同風不敢在此多待。
想了想,便御劍朝着北面那條大河的方向飛去。
片刻之後,便已到了大河附近。
瞧河面上寬度,上面航行的碩大船隻,陸同風可以確定,這就是昨天見到的與北方渭水齊名的南方長江。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整個大地被一層濃烈的黑暗慢慢的籠罩。
遠遠的瞧見大江下游一處燈火通明,應該是大江河畔的一處渡口小鎮或者小城。
陸同風也不是很擔心戒色等人的安危。
苗人是來找自己的,不會傷害其他人。
陸同風覺得現在戒色與衛有容,應該已經帶着大黑與鈴鐺離開了雲巫山。
他們應該會到雲州城等待自己。
現在陸同風先要搞清楚自己所處的位置,然後再想辦法與他們匯合。
他御劍朝着不遠處那片燈火之地飛去。
很快便來到了附近。
果然是一座坐落在長江邊的一個小鎮,看起來比扶陽鎮要大上不少。
小鎮的北面緊臨着大江,那裏是一座碼頭。
小鎮不大,碼頭卻是不小,停靠着不少船隻,岸邊也有一大片的空地,上面堆放着一些貨物。
陸同風爲避免引起凡人的圍觀,在小鎮的南面山林中落下,徒步走到小鎮裏時,天色已黑。
小鎮南面的道路上,豎着一塊石碑,上書“風林渡”三個字。
這是朝廷爲照顧雲巫山的苗人,特意爲苗人開設的通商口岸之一。
別看這風林渡面積不大,只有幾百戶人家,每年從這裏進出的貨物價值可不少。
在這裏停泊的沒有什麼旅客或者遊客,基本都是來向苗人收購雲巫山中的珍貴藥材與皮毛的。
陸同風拎着焚寂神劍走進了風林渡,由於天剛黑沒多久,這個小鎮上還算蠻熱鬧的,尤其的北面渡口碼頭的方向,老遠就能聽到歡鬧聲音。
風林渡的苗人佔據大多數,不過臨街也有漢人開的商鋪。
主要是藥材收購與皮毛收購,以及朝廷開設的鹽鐵商鋪。
這些苗人身上都配着彎刀,陸同風拎着劍走在小鎮的街道上,倒也不顯得過於突兀。
陸同風見一個穿着漢人服飾的漢子,便上前打聽哪裏有客棧。
那漢子見陸同風年紀輕輕手中卻拎着一柄長劍,知道陸同風不是江湖客便是修仙客。
便指向北面碼頭方向,操着一口濃濃巴蜀之地的口音,道:“這裏都是苗族人的鋪子,漢人的客棧都在鎮北碼頭附近。”
陸同風抱拳道:“多謝。”
很快陸同風便來到了碼頭。
碩大的碼頭上點燃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可以看出這裏的苗人與漢人的關係還是蠻融洽的,好多年輕的苗人男女與身穿漢人服飾的年輕人,圍繞着那堆巨大的篝火唱歌跳舞,估計是他們夜間的某種娛樂活動。
陸同風看到碼頭附近有一間【悅來客棧】,便走了進去。
客棧是漢人經營的,面積還不小,一樓大堂擺放着十好幾張桌子,此刻有幾桌穿着漢人服飾的食客在用餐,還有兩桌是穿着苗人百色服飾的人在喫飯。
店小二熱情的上前招呼,他的口音也偏向於巴州蜀州一帶。
道:“公子這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陸同風道:“給我開間上房,再弄點喫的。”
“公子你是來對嘍,本店的客房環境很好,住過的客人都說巴適得板。還有本店鱸魚與黑豬尾好喫慘嘍,是招牌菜,要不要得?”
“要得要得……再弄些酒。好酒!”
陸同風自從繳獲了陰陽尊者儲物鐲裏的十幾箱金銀財寶之後,花起錢來也是大手大腳。
不僅要住上等房,喫喝方面也一點兒沒落下。
店小二道:“公子,你先隨我上樓休息,一炷香之後飯菜送到你的房間。”
“要得要得!”
陸同風活了十六年,今天終於體會到了有錢人的好處。
飯菜都不必下樓來喫,會直接送到客房。
在這一個渡口小鎮上的客棧,能享受到這種服務,真是難得。
陸同風的房間在客棧的二樓,這裏的房舍很奇怪,並不是坐北朝南,而是坐南朝北。
打開窗戶,正對着不遠處的碼頭。
大江美景一覽無遺。
陸同風環視客房內的佈置,不算豪華,但也頗爲雅緻。
對得起一晚上二兩銀子的房資。
陸同風洗了把臉,讓疲憊的精神緩解一些,然後便站在窗前,看着下方十幾丈外那羣圍着篝火載歌載舞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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