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胎記
已經破了的單衣,現在爛成條了,又冷又痛的孩子,站在院裏瑟瑟發抖。
錢春華心中一痛,來到趙青松身邊,“青松,去二嬸那邊,先換件衣服。”
趙青松紅着雙眼,“不用了二嬸,如果我去了,我娘會遷怒你的。”
懂事的孩子,懂事的話,讓錢春華的雙眼紅了。
不行,孩子是否掉包一事,她需要儘快確認,她決不容忍李翠紅這麼作惡。
趙青松不敢離開院落,錢春華不好強迫他,錢春華只好先去孃家,問下當年的事情。
錢家,錢母看着眼前的肉包子,有點不敢置信,“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你姐讓你帶回家的?”
錢興山笑着點點頭,“是真的,姐剛纔變化很大,還讓我以後想找她隨時都可以去了。”
錢母擦了擦眼角的淚,“春華這孩子,遭老罪了。”
女婿的突然離世,錢母傷心的同時,更擔心女兒的情況。
上門探望女兒時,女兒昏迷還沒醒,趙家老大媳婦,李翠紅說話又陰陽怪氣,自己也不好在趙家多待。
還好,錢春華醒過來了,人沒事就好。
“興山,你把包子留着,明天熱下,帶去給青雲和青峯他們喫。”
“好的。”錢興山高興的應道。
包子雖然好喫,但遠不如同姐的關係修復重要。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傳來。
錢興山打開門,看到了錢春華,“姐。”
錢興山扭頭高興的朝着屋裏大喊:“娘,是姐來了。”
錢母高興啊,連忙出門來迎。
“娘。”錢春華笑着喊道,突然才發現,自己出門太匆忙,沒有給娘拿點東西,空手就上門了。
不過原身一貫如此,錢婆子等人反而覺得這樣正常。
“春華。”錢母牽着錢春華的手,把她拉進了堂屋的椅子上。
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女兒真的沒事後,才笑着說道,“剛聽興山說你有空要來看我。”
錢春華看着眼前這名老婦人那熱情的笑容,心中一暖,知道他們是在擔心趙永纔去世一事對自己的打擊。
連忙開口說道,“娘,我沒事了,還有三個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打起精神,把他們養大。”
錢母欣慰的點點頭,女兒受此打擊,還好能振作起來。
錢春華看到桌上的包子,已經涼了,但是娘卻沒有喫。
“娘,這包子怎麼沒喫?”錢春華知道,娘這是捨不得,肯定是想留給弟弟喫。
錢春華自己都沒想到,娘這是打算留着給自己那三個孩子喫。
錢婆子笑着道,“中午喫過了,留着晚上喫。”
錢春華壓根不相信,目光轉向弟弟,錢興山無奈的笑笑。
錢春華:“娘,這包子是專門留給你們的,等下讓興山給熱下,趁熱喫,孩子那邊也有,我買的多。”
錢母張了張嘴,想勸女兒節約一點,現在趙永纔不在了,用銀子可不能大手大腳。
錢母轉念一想,母女二人的關係才緩和下,說這些女兒肯定不開心,罷了,以後再說吧。
錢春華想起此行的目的,開口詢問道,“娘,當年我生青雲的時候,是你接生的嗎?”
印象中,就是錢母給原身接的生。
錢母詫異道,“對啊,當時永纔不在,你婆婆在竈房裏燒水。只好我來了。”
錢春華:“娘,你還記得青雲剛出生的時候,身上有什麼胎記嗎?”
錢母:“有,他右腰處,有個銅錢大小的紅色胎記。”
說完,錢婆子好奇的問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錢春華思考了一會,如果真像自己猜測的那樣,老大家把孩子掉包。那自己跟李翠紅之間,肯定會有一仗。
有孃家支撐,總比自己孤軍作戰好,至少以後孃家可以幫自己照顧三個孩子。
錢春華拿定主意後,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娘和弟弟。
“什麼?”錢興山氣得站起身來。
對於趙家的情況,整個黃花嶺的人誰不知道,趙青松在整個趙家,受到的磋磨是最多的。
如果錢春華的猜測是真的,李翠紅真的該千刀萬剮。
錢母沒有錢興山那麼衝動,她考慮得多一些,“春華,如果你的懷疑是真的,你準備怎麼處理?”
錢春華內心是想跟趙家一家斷親,這樣自己有空間,帶着幾個孩子肯定過得不錯。
但是這個時代,斷親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最多隻能是分家。
不過分家錢春華也能接受。
只要不與大房那一家生活在一起,自己做什麼都行。
只是,對於李翠紅的懲罰,該怎麼辦?錢春華不知道。
“娘,我想去告官。”做爲一個從法治社會穿越過來的人士,錢春華還是習慣有事交給官府解決。
錢母搖了搖頭,“告官是下策,趙家現在的情況,趙大慶不會站在你這邊,他以後要依靠大房一家養老。
就算你去告官,趙大慶如果說是他做主,換的孩子,趙永才知曉此事,只是瞞着你,衙門就不會判定李翠紅一家有罪。”
錢春華張大了嘴,還能這樣操作?
“難道就算了?”
錢母想了下,“春華,你先確認青松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再找個有族老在的時候,讓李翠紅親口承認她是她換的孩子。
讓趙大慶和李翠紅他們沒有提防之下,坐實李翠紅換孩子一事。
但是,趙家族老就算會處罰李翠紅,也不會太嚴重。
畢竟,在他們心中,家族的穩定平和最重要。”
做爲一個鄉下人,錢母能說出這番話,邏輯清晰、條理分明。讓錢春華大爲受用。
錢春華聽了孃的話,只是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既然沒辦法走白道,那就用自己的方法去收拾李翠紅。
打定主意後,錢春華告辭回家,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趙家,去看趙青松身上到底有沒有胎記。
“春華,做事切記衝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回家來。”錢母朝着錢春華的背影大聲說道。
錢春華笑着轉過頭,“知道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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