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自從知道村頭李虎家四歲的女娃發熱死了，李沫認爲自己要在發家致富之前，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所以要鍛鍊身體，每天多出去跑跑。
麥子收完了，大丫未來的婆家捎話說該辦事了，因此李沫參加了一場純粹的古代農村婚禮，大丫的婆家是隔了好幾個村子的程家村，男方家跟李家的條件差不多。
對大丫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成親，可家裏一直都沒反應，成親那天大丫穿了身半新的棉布衣服，家裏給陪了一尺布，再就什麼都沒有了。
成親的儀式大致就是男方來家裏接人，拜別女方父母，兩個新人走回去，到男方家拜見男方父母，最後進洞房。
在男方家喫的席面就是一些菜，一桌六個菜，擺了五桌，每桌的肉菜就是白菜燉肉，一盤白菜裏就一片肉，李沫都沒搶到。
李沫也見到了兩個姑姑，知道大丫成親，每人送了兩斤麥子就完了，估計李柱子和張氏重男輕女太厲害，兩個女兒對孃家人都不親，只是送了禮，吃了頓飯就走了。
……
玉米種完後，李柱子的眉頭就沒有展開過，雖然想好了要分家，但是到跟前了，這個想法卻開始動搖起來。
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就是孫子成親沒房子嘛，家裏人擠一擠，再把雜物房收拾一下，讓女娃都住那兒，差不多就行了。
越想越覺得可行，晚上就給張氏說道：“我思前想後，覺得一大家子還是不分開的好，到時候放雜物的房子收拾一下，讓二丫她們去住，大家住到一起，人多，熱鬧。”
張氏聽見李柱子這麼說，立馬急了，“哎，老頭子，你怎麼又反悔了，我都給……”說了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來不說了。
“你都給什麼，怎麼不說了，不就是給老大和老三說了分家的事，哼！我還沒死呢，這個家，我說了算！不分了！”
聽見張氏說了一半的話，李柱子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直接就道不分家了。
張氏被李柱子訓了一頓，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幾年過的順心，她都差點兒忘了，李柱子氣極了是會打人的，自己年輕的時候可沒少捱打。
發生在李柱子他們屋裏的事，大家都聽見了，家裏誰都沒再提起分家這個話題，不過，它還是影響了大家的生活。
現在這個家裏，大家都磨磨蹭蹭的，每天干活都不積極，好像幹活的勁兒都被農忙給消耗完了，不想動。
李沫纔不管這些事，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那天晚上關於分家的事李沫剛起了個頭，李二山和陳氏就讓她別管，說一切都有爹孃。
她已經開始上山了，因爲還小，每次都要拉着三丫或者四丫，撿一切可以喫的東西儲存起來，像野菜，雖然沒有前段時間新鮮，但是可以留到冬天喫，誰讓空間能保鮮呢。
李沫趁沒人的時候給自己熬了一鍋雞肉野菜湯，準備補一補，只放了鹽的湯很鮮，一口氣喝了三碗，剩下的就放到空間裏，留着下次再喝。
看着幾個兒子兒媳的樣子，李柱子只剩下嘆氣了，大家的心都散了，不在這個家了，看來，真是要分家了，不過還得想想咋分？
喫完中午飯，李柱子讓大家都留一下，說一下分家的事。不過，這個大家指的是三個房的大人，不包括小孩。
對此，李沫很放心的去睡覺了，反正自己現在說話也不頂用，留下又幫不到忙，最重要的是便宜爹孃智商在線，又不木訥、包子，肯定不會有大問題的。
此時李柱子的屋子裏靜悄悄的，李二山知道爹孃的樣子，反正自己肯定要喫虧，不說話只喝水，覺得今天的水還不錯。
李大山也不說話，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發呆，一副萬事隨你的樣子。而李三山到底年輕，不如兩個哥哥沉得住氣，頻頻去看張氏。
李柱子看着坐在下面的三個兒子，把煙槍在凳子上磕了磕，嘆了口氣問：“這要分家，說說你們都想怎麼分？”
在這個時候，李大山他們不愧是兄弟，基本上都是一個意思，讓李柱子看着分。
李柱子摩挲着煙桿子，想了想，說：“那行，既然你們要我做主，那我就直接分了，不要有意見。”
“大山是老大，以後要給我和你娘養老，這八間屋子以後就給老大，至於家裏的現錢，也沒多少，就是個五兩，老大和我們拿三兩，老二和老三各一兩。
家裏的糧食嘛，交了租子也沒多少，就平分爲四份，老大和我們拿兩份，老二和老三各一份，租的地，我和你娘決定繼續租着。
你們要種地，就自己去租吧，至於家裏的農具和廚房的碗筷，就都平分了吧！”聽見李柱子這麼分，老大兩口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老三剛要說什麼，看見張氏給他搖頭，就沉默了下來。
陳氏就算知道不會有好結果，可是聽見李柱子這樣分，還是氣得紅了眼眶。
準備說些什麼，被李二山攔下了。
“爹，娘，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了。”
李二山已經懶得說話了，早知道就會這樣，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還不是淨身出戶，反正自己有本事，餓不着一大家子。
“行，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我就去給七叔說一下，明天請他來做個見證。”李柱子最後拍板決定。
李二山拉着陳氏回到屋子，把幾個孩子趕了出去，安慰道：“不是早都知道了，別傷心了，到時候餓不着你們娘幾個的。”
陳氏聽見李二山這麼說，直接哭了出來，“當家的，我是爲你不值，也不想你以後那麼辛苦，你知道我相當於沒有孃家，幫不上咱傢什麼忙，分家了，攢的那些錢蓋了房子就不剩多少了。”
李二山抱着陳氏哄着，兩個人都沉默着，想以後的生活。
最後，李二山鼓勵道：“只要咱們一家在一起，苦點沒啥，三寶去當學徒，雖然不給發錢，但是管飯。
三丫四丫都大了，在家能幫你乾點活，六丫和五寶也都聽話，過幾年大了，也能幫上忙，這樣想想也沒啥。”
“三姐，你說娘怎麼了？我剛看見孃的眼眶都紅了，不會出什麼事吧？”四丫出了屋子焦急的說道。
三丫沉默着，李沫拉着五寶的手也不說話，只有四丫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不時地看着屋門。
李沫覺得自己想的太好，便宜爹孃雖然智商在線，分家這事，人家不願意給，也不能明搶啊。
李三山把張氏請到屋裏，向張氏抱怨道：“娘，這分家光大哥佔便宜了，我就比二哥好點兒，可也不頂用啊。”
張氏戳了一下小兒子的額頭，佯怒道：“娘最疼你了，怎麼會不向着你，我都給你爹說好了，雖然分家了，但是你先在家裏住着，過幾年再搬。
到時候自己開火，住在一起，娘也能貼補一下，我跟你爹想着你成親沒幾年，手裏沒錢，私下裏給你留了二兩銀子，你就不要擔心了。”
“娘，你和爹對我真好，就算分家了，我以後也孝順你們。”李三山對張氏保證。
李柱子讓張氏收拾了一籃子雞蛋，拿着往自己的七叔家去了。
“柱子，你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真是見外。”李柱子的七嬸坐在自家門口納涼。
看見李柱子和他手裏的東西，雖然嘴上說不要，可還是接了過去，心想，從張氏手裏拿東西可不容易。
“柱子來了，你這是有啥事？”李柱子的七叔正在修理幹活用的農具，看見李柱子，招呼道。
李柱子的七叔其實比李柱子還小兩歲，只是人家輩分大，平時做事公平、公正，李家村的人有個什麼事都愛找他。
“叔，我這不是現在一大家子嘛，孫子大了，都該討媳婦了，我就想着，把家一分，讓他們自己過自己的。”李柱子斟酌着開口，覺得分家這事有些丟臉。
“你這樣想就對了，現在那麼多人住在一起，是非就多，時間一長，肯定得生事，到時候一大家子都不安寧。
好了，現在家一分，各過各的，有什麼事讓他們自己吵去。”李柱子的七叔自顧說着，又問，“那行，你來找我是讓我做個見證，那你這家是怎麼分的？”
李柱子把他的想法一說，李七叔直呼糊塗，“柱子，你這給二山的也太少了，你別說還有三山，你媳婦肯定給三山留了東西。
以前你就不怎麼管二山，孩子自己撲騰，學點本事掙點錢，你對孩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媳婦還老找事兒，現在這樣分家，你虧不虧心啊？”
李七叔看李柱子沒反應，又說：“你看看村裏哪個人像你這樣，偏心偏到沒邊了，好歹分家的大面上要能看的過去呀，你要這樣分，就別找我做見證了，我還要臉呢。”李七叔直接撂挑子不幹了。
“別呀，七叔，我這不是想着老二有本事，他跟大山三山是親兄弟，喫點虧也沒啥，那既然這樣，讓我再想想，到時候要分的話，我再來找你。”
李柱子又開始猶豫了，想回家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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