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想明明白白地孤獨到死
如今要分別，沈清梨心裏是捨不得的。
但，她更清楚，顧祁川離開這裏，對他更好。
“什麼時候走？”沈清梨穩了穩情緒溫聲問道。
“應該是這幾天，我本來就是來執行祕密任務的，現在……也該回去了。”顧祁川深深地看着沈清梨，他會想她的。
“那，那我有空幫你準備點喫的用的，帶回去。”沈清梨好半晌說道。
“阿梨。”顧祁川喚道。
“嗯。”
“你生孩子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在哪，我回去之後，提前給孩子準備一份禮物，你要收下。”顧祁川正色說道。
“嗯。”沈清梨點點頭，“我會收的。”
“那就好。”顧祁川坐在沈清梨旁邊。
兩個人沉默下來。
“我們去後院藥廬說會話。”顧祁川開口打破了沉默。
“好。”沈清梨起身跟着顧祁川一起去了藥廬。
沈清梨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心裏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在蔓延。
顧祁川關上了藥廬的門，他定定地看着沈清梨。
不知道爲什麼他一直努力壓制的情緒，正在洶涌地撞擊……
他啞着嗓子沉沉的開口，“阿梨，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嗎？”
這是顧祁川在承認沈清梨和周聿白在一起後，第一次如此直白激烈地表達自己的情感。
“祁川哥……”沈清梨錯愕地看着顧祁川。
“對不起。”顧祁川出聲打斷了沈清梨，“我知道一直都是我打擾了你們的生活。”
“我只是……”
顧祁川身側的手不斷的收握，像是在汲取力量，“我只是想不通。”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面對了那麼多的事情，我們……我以爲我們是心照不宣，我以爲我們心裏是有彼此的，我以爲我告訴你我會來找你，你會等我。”
“我和聿白比，我從感情和各方面來講，我都有絕對的優勢。”
“但是阿梨，你怎麼會那麼堅決地站在他身邊，一點點的希望都不給我。”
顧祁川眼眶酸澀的厲害，“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和聿白，你們，你們明明纔剛剛認識，哪怕是你大舅他們給你下了藥，你們……”
“以我對你的瞭解，你都不會選擇他。”
“你知道，我不在意的，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發生了那種事，我也只會心疼你，我不會怪你，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
“現在，我也不是怪你，阿梨，我只是想不通，爲什麼。”
“阿梨，我真的要走了，我走了之後，我們可能就不會再見了，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爲什麼要選擇聿白。”
沈清梨看着顧祁川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面對顧祁川的深情，沈清梨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迴應。
說，你現在說不在乎自己和周聿白上過牀，以後會在意！
說，曾經的感情是年少誤會，那些悸動不過是不懂事。
還是說，她就那麼快地移情別戀了。
沈清梨一個理由也說不出口，她知道，顧祁川是隻在意沈清梨受到過的傷害，他們之間那麼真摯純潔的愛情，她也沒有辦法說出否定的話。
明明那個姑娘留在心底的人就是顧祁川。
顧祁川愛沈清梨，沈清梨也愛他……
只是，他的阿梨不在了。
“阿梨，求你，告訴我。”顧祁川抓住沈清梨的手，每一次他只要看見她難過，他就不忍心問，他甚至一點點的過界的行爲都不敢有。
他不想她難過。
他甚至跟自己說，只要阿梨能快樂，在誰的身邊都沒關係的。
他可以祝福她，保護她，保護周聿白，拼了命都行。
但，他真的需要一個理由，這個理由是用來支撐他未來漫漫人生路的……
人生啊，還有那麼長，他身上肩負着責任，他還有父母長輩，他得活着，得孤獨地活着，他就想要個理由。
他想明明白白地孤獨到死！
“阿梨……”
沈清梨覺得自己的心和靈魂都在被用力撕扯，疼得厲害。
她擡眸隔着淚水看着顧祁川那雙蘊含着深情的眸子，雙手死死地攥着，掌心的肉都被她掐破了，疼痛讓她暫時清明。
“她死了。”
話出口，沈清梨整個人脫力一般跌倒在地上，她單手按着胸口，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衝撞，強烈的情緒在一瞬間洶涌而出。
“沒有不愛你。”
“你的阿梨到死都愛你。”
沈清梨痛苦地闔上眸子，她知道自己說出這件事之後會給自己帶來多少麻煩。
但，她還是說了。
若是從前她不懂情愛，會選擇最理智的方式處理眼前的事情。
她可以打暈顧祁川，可以催眠他忘掉自己的追問。
但，她明白愛情的滋味。
她對顧祁川和原來的沈清梨，有着深沉的同情。
那麼相愛，卻陰陽兩隔。
本來就已經是很殘忍的事了，她不忍心讓顧祁川懷揣着誤會和遺憾走下去。
死別，是不是被放棄更好些？
“你、你說什麼。”顧祁川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踉蹌上前，雙手扣住沈清梨的肩膀，“你說什麼，誰死了！”
“你的阿梨。”沈清梨擡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你的阿梨當初被李秋收和趙大花聯手賣掉，她本想拖到你來接她，沒想到李秋收會給她下藥。”
“她的身體沒承受住，就死了。”
“最初和聿白在一起的人就是我，我們……”
“你是誰，你爲什麼會、會在阿梨的身體裏？爲什麼！”顧祁川瞪大了眼睛，他死死地看着沈清梨，明明就是他的阿梨啊。
明明眼角眉梢都是他熟悉的樣子，明明就是啊……
顧祁川眼淚慢慢滾落，他後悔了，真的，他不該逼問，不該的，如果他不問，他的阿梨就這麼好好的幸福着，馬上要生寶寶，做個幸福的母親。
爲什麼會變成眼前的樣子，爲什麼要說阿梨死了。
爲什麼說的跟真的一樣。
“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覺得放棄我選擇聿白對我來說太殘忍了，所以，你騙我的。”
“阿梨，謝謝你的欺騙，讓我心裏好過一些。”
“謝謝你。”顧祁川手腳並用狼狽起身就要走。
手被沈清梨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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