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痒03
看到火苗她又不行了,眼睛似乎能传递热量,火苗照进瞳孔,就像往她身体裡扔了一把火,五脏内服都烧得慌。
钱木木立马扯了個凳子背对着灶膛坐。
“对不起,做饭還得靠你。”
想帮忙還恩的心是真的,但身体不允许。
孟小军坐会灶膛前,叹了一声,“你知道为人民服务后面要接啥?”
钱木木愣了下,试探着回答:“同志们辛苦了?”
“对啊,同志们不辛苦。”
钱木木笑出声来,“下回我也說同志不辛苦。”
孟小军也跟着笑出声来,“有机会我一定使劲麻烦你,让你为人民,不对,是为我這位人民子弟兵好好服务。”
接下来的時間,不用钱木木问,孟小军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今天报警的事,還有战友正带队调查的事。
钱木木懊悔這年头沒技术检测指纹工厂车棚更不会有监控。
但事情都有两面,正因为技术手段不够,這年头断案重口供轻证据是惯例。
她只能祷告有人正好看见,這個人還正好愿意說出来。
至于结果,得等明天去公安局问才知道。
但今天晚上,她和孟小军要怎么睡,才是急需要解决的事。
昨個,孟小军把她救回来,给她擦了一晚上的汗。
今天她四肢、神智都恢复了,再和人家铮铮铁骨,一身正气還是单身的海军哥哥住一屋就很不合适。
要是她主动要求,就很像恃弱行凶,仗着自己怕水怕火還怕噩梦,就绑架恩人的同情心,在夜晚玩三“陪”,陪喝水,陪哄睡,陪聊天。
她一定能憋着不說,要這么想,過不了几天他就走了,他能陪得了今天,陪得了明天,陪得了后天,陪不了大后天啊!
别說什么21天人才能形成习惯,对于太贪恋的,拥有一個晚上,就能肖想一辈子。
她可不是肖想孟小军的看起来就充满力量的精壮身体,是肖想他给的陪伴和安全感。
就算对某個男人的身体有想象,那也是成年人的脑补自由,反正当事人又不知道。
“钱同志,你脸怎么這么红?”
哦,被发现了。
正正神色,钱木木什么都沒說,就往炕上被窝钻。
“刚刚有点热。”
话音刚落,额头上就多了一只大手,反复测温。
钱木木紧张地一直眨眼睛,孟小军赶紧抽离手掌,說抱歉,“昨晚你一直发烧,我用手测了好几次,手它有自己想法,只为了你健康。”
点点头,钱木木表示理解。
手也有惯性,命比天大,昨晚那情况他就算找不到人给她换衣服,亲自上手,她醒了也不会怪他。
“不会有下次。”孟小军赶紧保证,還偷偷用左手打了右手一下,对着右手嘟嘟囔囔,应该在教训它。
钱木木想笑,但要憋住,也不知道夸這位老虎有小猫般可爱,這位硬汉会不会生气?
反正她沒說出口,把被子往上一拉,就打算装睡。
孟小军選擇睡哪,她都接受。
眼睛一闭,靠耳朵当雷达,他出去了,屋门沒关?
院子裡开始有动静,院门开了又关,光靠耳朵果然不行,他抱着麦秸进了厨房,突然进屋那枕头和被子,一转头,看见俩大眼睁得溜溜圆的钱木木盯着他一举一动。
抿嘴一笑,他解释道:“我睡厨房麦秸上,中间的门不关,一会我在炕边放跟绳,有事你拉一下就行。”
這怎么好意思,她這不是鸠占鹊巢嗎?“你睡炕上那头吧,我信你。”其实是我不信我自己,就算晚上做梦溺水,我也会憋住不往那边爬,不会紧抱住你不放,把你当唯一的救命浮木。
“你以后還要嫁人,对你不好。”孟小军說完,就抱着被子枕头钻进厨房。
這盆冷水泼下来,钱木木彻底清醒,他只想当纯纯的恩人,让她以身相许报恩的想法,可一丁点都沒有。
摇摇可能是昨晚脑袋进的水,钱木木鄙视包藏色心的自己,就算把色心装进盒子,放在心底最容易落灰的角落,也不能否认它曾来過。
就算用恩情当包装,那丝压抑的我愿意,還是在心底无数次低喃,如果浮木是你,我会加速滚過去抱你,沒有一丝犹豫。
這头她骂自己缺德玩意,龌龊。
隔壁厨房,孟小军把自己右手都拍红了,還骂右手不知检点,沒羞沒臊。
等天明,两個人都多了一对不容忽视的黑眼圈。
俩人默契地沒多问黑眼圈的来历。
像昨晚那般默契,钱木木闭眼,孟小军帮她擦脸。
钱木木闭眼刷牙,孟小军端着碗水,在旁边候着。
一直這样也不是办法,钱木木偷偷睁开一個眼缝,撇着旁边碗裡的水,嘴巴鼻子沒罢工,眼睛再睁大点,好像還沒事;那就全睁开,鼻子嘴巴反应過来了,又自动屏住呼吸了。
有了這一次的经验,出门前,孟小军再给她喂水时,她又实验一次,眼睛完全睁开后,等了一会儿鼻子嘴巴才开始关闭呼吸。
哎,被迫关停過的鼻子嘴巴,多训训总会放弃胆怯开始听话。
就当是某种意义上的康复训练。
“钱同志,咱们要出门了。”
听见孟小军在叫,钱木木不敢再脑袋活跃,手脚迟缓。加速把原主披肩的长发挽起来塞帽子裡,一身沒军衔的军人常服套身上,像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上衣還能凑合,但裤子真的拖地。
原主身高女生堆裡不算矮,一米六出头,但孟小军身高往一米九上奔。只能說,“一山更比一山高”。
“孟大哥,家裡有颜色暗点的女士裤子嗎?”毕竟她今天要男扮女装,以防被钱红峰发现。
“你往木柜裡找找,应该還有我娘剩下的。”
站在院子裡只管等的孟小军,眼睛不敢往屋裡探。
翻箱倒柜,钱木木终于找了條合适的,麻溜的穿上,一边整衣服,一边往外走,怕孟大哥等着急了。
“孟大哥走”
钱木木觉得這嗓子太柔,又压低声音喊了一遍,這回跟太监贴近了,反正不像女人就行。
但孟大哥一副像被吓到似的,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這变成阳\痿男人般声音的技术,太精绝,让孟大哥大吃一惊。
嗯,一定是這样。
鼓励式安慰,总能别人对自己很多含糊不清的表情,变成对自己的夸奖。
只要你沒用脸明着骂我,那就是在夸我。
出门瞟了眼胡同,莫名熟悉。
但沒在意。
一路低着头,遮遮掩掩到了公安局,她抬头挺胸,甩开膀子,走得光明正大。
刚跟着孟小军进了警队办公室,就立马低头。
钱红峰怎么在這!
察觉到钱木木的胆怯,孟小军立马用身子挡住她,不露声色护她离开。
走出公安局一百米,钱木木身体還是忍不住地颤。
像個永动机,她沒法喊停。
孟小军在旁边怎么劝,怎么安慰,都沒用,直接上手牵住钱木木的手,颤动好像停了。
俩人对视,在彼此眼裡同时看到惊讶。
孟小军缓缓放手,钱木木也沒再颤,两個人同时松气。
“抱歉!”
“谢谢!”
两個人同时开口,生怕落下。
都沒抢到先机,却被彼此逗笑。
這气氛要是再蔓延下去,钱木木怕自己会扑进对面怀裡,赶紧岔开话题,“他怎么会在公安局”,连那個人的名字都要避开,有意绕开的刹那,会腾起恐惧,但不严重,深呼吸几次能克服。
感受靠近孟小军的那只手又被握了一下,她深呼吸结束,牵手就结束,這疗程真短。
刚想用眼神发出小小谴责,就听见孟小军在清嗓子,好像嗓子被什么黏住。
难道是发粘的气氛,還是微甜的暧昧。
這俩形容,70年代的孟小军应该都沒听過。
“应该是昨天去厂裡找到证人了,今天叫钱……”孟小军突然意识到不能提這個名字,舌头拐個弯变成“嫌犯過来问话。”
說完,先偷光盯着钱木木看了会儿,发现沒异常,才接着說:“要不,我先送你回家,我自己過来问问。”
钱木木点点头,她确实還沒有那么大能量直面钱红峰。
等回到孟家,钱木木盘腿坐炕上,就开始不换词的对着空气骂钱红峰。
全程不提這個名字,身体开始发颤,她就用更下流的词更快的速度接着骂,转移注意力。
把這人骂得连粪坑裡的蛆都不如,恐怖指数在降低,恶心指数在上升。
也不知道這18年来,原主对他露出向日葵般灿烂笑容撒娇似的叫哥哥时,那個蛆是不是脑袋裡只想着占有,還曾在脑袋裡转過各种强占行为。
沒付之行动。
是因为原主爹是個五大三粗,体型上不好攻击的。
或许還有一個残存一丝善念的可能。
他想等原主长大,想等原主主动心,但原主沒有,他才走火入魔。
是早就走火入魔,日日在压制。
還是時間到了,刚刚入魔。
反正现在是魔鬼。
我不毁灭他,他就会毁灭我。
他死我活,别无選擇。
就等着看這世界是给好人童话,還是给坏人好运。
坐累也骂累了,還是体弱,她又钻进被窝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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