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找到紅薯
林芝今天已經錯過了外出採集的時間，便決定在這附近轉悠，希望能找到一些可食用的東西。
儘管她前世加上今生已經在這個部落生活了二十多年，卻很少踏足這片區域。
以往她的活動範圍主要集中在山洞、部落廣場和採集地之間。
更多時間是呆在山洞中，爲獸兄和父兄收拾好一切東西。
做飯、打掃山洞、晾曬獸皮，把自己活得像個獸世的老媽子。
林芝沿着小路緩步而行，偶爾能看到巡邏的獸人用仇視的目光注視着她。
然而，因爲狐鬆在她身邊，這些獸人並沒有說什麼。
狐鬆是部落裏新來的巫，早上在巫山洞中發生的一切，已經被傳出了，他的存在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所有的獸人都知道，新來的巫，最愛給發瘋退化的獸人治病。
而且手段極其兇殘。
不開藥，只憑一個拳頭就能把獸治好。
不久，林芝跟隨狐鬆來到一片小樹林。
雖然名爲小樹林，但這裏的大樹鬱鬱蔥蔥，枝繁葉茂。
與真正的森林相比，這裏顯得小巧玲瓏。
林芝停下腳步，擡頭看着狐鬆的背影，輕聲喊道：“巫，我就在這邊到處看看，你去忙你的事吧。”
狐鬆回過頭，掃視了一下週圍，確認沒有野獸出沒的跡象後，才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事實上，他出來的目的也是爲了尋找草藥，而不是爲了陪伴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小雌性浪費時間。
狐鬆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芝的視線中，林芝這才轉過身，開始認真地觀察起四周的環境。
接下來就要靠自己了。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使用萬物識別系統，當然需要在沒有任何獸人打擾的情況下，嘗試一下。
狐鬆雖然看似對她很好，但是更多的時候只是可憐她而已。
她身上的祕密，可要藏好了。
如果有獸人知道，她能夠判斷出任何一個植物的能否食用，難免會對她起一些心思。
林芝並沒有直接開始，而是隨意拔了幾根草，裝作是玩的樣子。
在確定周圍沒有任何獸人的時候，她才從旁邊樹上摘下一顆果子，用系統掃描了一下。
下一刻一個提示音就在她腦子中響起。
“叮，掃描到野刺果，又名酸刺果，外形淡黃色。具有極度強烈的酸澀感，一旦咬下滿嘴發麻。儘管毒性不至於致命，但會導致短時間內口舌發僵、肢體酥軟。不建議食用，僅在極端環境下可以作爲‘最後手段’補充體力——前提是能忍住那股讓人掉眼淚的酸勁。”
確定聲音只能自己聽到時，林芝放下心來。
她將手中的果子扔掉，怪不得部落中從來沒有人喫這個果子。
隨後林芝又從樹上摘下了幾種果子。
要不是“辣且有毒”，要不就是直接顯示中毒，不建議食用。
唯一有的幾個無毒的，要麼就是味道酸到掉牙，要麼就是散發着惡臭。
看來，要想在這片小森林中找到可以食用的果子或者食物，簡直難上登天。
但林芝很快調整好心態，一塊森林不行，還可以多找幾塊。
這點挫折可打不敗她，總比前世死在野獸堆中好吧。
她從樹林中的東南方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開始搜索，地上的草她都要拿起來看看。
這是一根雜草，不能食用，沒有任何營養價值。
扔掉，扔掉，都扔掉。
林芝沿着小徑來到森林的西南角，這裏的地勢略微低窪，樹木稀疏一些。
她正專注地檢查着地上的植物，幾個巡邏的獸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不遠處。
“看她那樣子，跟瘋了似的。”一個身材魁梧的獸人抱着手臂，嘴角帶着嘲諷，“摘了果子又扔，拔了草又丟，就算她今後成年了，這樣的雌性誰敢要？別把瘋病傳染給了幼崽。”
“要不要去告訴林樹？”另一個瘦高的獸人提議道，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別管她，早上把石蓮推倒的事你們忘了？”第三個獸人冷笑着說，“等族長回來收拾她。”
“對，關進受罰洞餓她幾天，上次不就是這麼治好的。”
幾個獸人毫不掩飾地大聲議論，目光中滿是輕蔑與厭惡。
見林芝只是不停地重複着摘果子扔果子的動作，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三三兩兩地離開了。
林芝的手指突然觸到一片特殊的葉子，她的動作頓住了。
這葉子細長柔韌，呈深綠色，藤蔓匍匐在地。
系統立刻給出提示：“紅薯苗，葉片可食用，地下生長紅薯……”
她深吸一口氣，終於找到了。腰都酸得快直不起來了，她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如果沒有系統，她根本無法分辨這些植物。
休息片刻後，林芝拾起一根尖銳的木棍，又找來一塊趁手的石頭，開始沿着藤蔓小心翼翼地挖掘。
泥土鬆軟，但工具簡陋，挖掘的過程異常緩慢。
汗水順着她的額頭滑落，手掌被木棍磨紅，她仍不想放棄。
就在她的手臂都快沒力氣的時候，石頭突然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發出沉悶的聲響。
林芝的眼睛一亮，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她加快速度挖了幾下，終於從地裏挖出了一塊比她頭還大的紅薯。
林芝看着紅薯，眼眶微微發紅。
甦醒記憶這麼久，她彷彿一直被別人牽着走，誰都可以欺負她。
這一切都源於，獸世惡劣的環境，雌獸就像被圈養起來一樣，只負責繁殖，對於部落外的一切，一無所知。
而雄性大多數打心底裏蔑視雌獸，卻又因爲雄多雌少的局面，只能壓制住自己的本性，
而且在他們眼中，雌獸沒有他們壓根在獸世活不下去。
所以她的獸兄們纔敢肆意妄爲的欺負她，料定她最後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找他們養她。
她想起獸兄們總是居高臨下地說“沒有我們你活不下去”，想起他們用食物來要挾她低頭認錯。
可現在，她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生存方式。
她可以將多餘的食物用來交換肉，這樣她就可以儲存夠冬季的食物了。
顧不上手掌被木棍磨破的疼痛，林芝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她沿着藤蔓走向仔細搜尋，每發現一處隆起就小心翼翼地挖掘。
很快，十幾個大小不一的紅薯整齊地擺在她面前。
“小雌性挖土就這麼好玩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林芝一跳。
她擡頭，看見狐鬆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他的脣角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眼中帶着幾分玩味。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襯得那張俊美的面容更添幾分神祕。
“我沒在挖土，我在找喫的。”林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直起痠痛的腰。
狐鬆皺着眉頭看向那堆沾滿泥土的紅薯：“你旁邊這堆，嚕嚕豬纔會喫的土，是喫的？你不會真是頭豬吧。”
“不是，是紅薯，”林芝認真解釋道，“埋在火堆裏烤熟很好喫的。”
一陣風吹來，帶着泥土的清香，她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嚥了咽口水，回憶起曾經冬日裏烤紅薯的香甜味道。
“扔了吧，”狐鬆擺擺手，“今後你的食物我包了。別作出一副小可憐的樣子，你以後就跟着我混，別回你獸兄那裏了。”
林芝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來。
她低下頭，默默整理着地上的紅薯。
她早已不相信任何人的承諾，就像當初獸兄們說會照顧她一樣，最後不過是一場空話。
她得爲自己找條出路。
等找到合適的山洞，她就搬出去過自己的生活。但現在…
“我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林芝擡起頭，認真地看着狐鬆，“我可以用好喫的食物來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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