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討要孕果
“當時我們部落巫在選擇弟子的時候，是在祭祀中挑選的。那天，天空中烏雲密佈，部落的篝火卻燃燒得格外明亮。老巫在火堆旁跳着神祕的舞蹈，他的影子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
狐鬆的手指輕輕描繪着當時的場景，“所有幼崽都圍坐在篝火旁，老巫的目光掃過每一個幼崽的面龐，最終停留在了我的身上，後面也挑選了幾個和我一起的幼崽。”
他頓了頓，眉頭輕蹙，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至於我有什麼不同，其實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爲我當時沒有被篝火的熱度嚇退，一直坐在最前排；又或者是因爲我的眼睛沒有躲閃老巫的目光。但我更傾向於是因爲我父獸是部落中的勇士，所以巫纔會挑選我。”
狐鬆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輕嘆一口氣：“自從我當巫弟子以後，我的父獸就經常捕獵給巫。”
“每次滿載而歸時，他總會將最好的獵物珍而重之地送到巫的住處。有時候是一頭肥美的鹿，有時候是一隻健壯的野豬，還有時候是稀有的藥材和蜂蜜。”
聽完狐鬆的話，林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了——巫術的傳授要麼就是自家內部傳授，像巫雌和她母獸那樣；要麼就是閤眼緣，就像狐鬆被老巫選中。
但實際上，更多的是看幼崽能不能給自己帶來更多食物，是一種隱性的交換。
這並不是通過篩選幼崽的天分或者潛力，而是一種更爲現實的考量。
林芝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芝芝，其實幼崽們學習基本的藥材是可以的。”狐鬆似乎看穿了林芝的心思，“在一些大部落，有些獸人也會在巫的指導下采藥。”
“他們跟隨巫走過森林、山谷和河邊，學習辨認各種藥草的形狀、顏色和氣味。當他們記住了這些知識後，有的時候受傷了，就會自己尋找巫教的熟悉的藥材進行治療，而不必總是等待巫的幫助。”
“而要成爲巫需要十幾年的學習。”
“當初我們有七個幼崽一起開始學習，每天從日出到日落，背誦藥草名稱，記憶它們的功效，學習如何製作藥劑。冬天的時候，我們的手指會凍得發紅發紫，但還是要耐心地把藥草搗碎；夏天，我們頂着烈日在森林中尋找稀有的植物，汗水浸溼了全身。”
“到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堅持了下來。並不是所有的幼崽都可以堅持下來，很多幼崽可能也會選擇成爲部落中的勇士，那樣他們可以在戰場上獲得榮耀，而不是整日與藥草爲伴。”
狐鬆說這些話時，眼神直視着林芝，他想讓林芝明白，巫術的學習是一條艱辛的道路，不是每個幼崽都適合走這條路。
巫雌在一旁點點頭，她的表情變得溫柔而懷念。
她輕聲附和道：“是啊，我的母獸以前也招收了很多弟子。那時候，我還是個幼崽，每天看着那些大一些的幼崽跟着母獸學習，有的認真，有的敷衍，有的甚至偷偷溜走去玩耍。”
“最終只有我堅持下來了。那些年，我看着一個個放棄的弟子回到了部落的其他崗位上，有的成了勇士，有的甚至跟雌性結侶，離開了部落。”
林芝靜靜地聽着，她的目光在巫雌和狐鬆之間來回移動，思考着他們話中的深意。
其實狐鬆說的也沒錯，成爲巫確實需要十幾年的磨礪，不僅需要足夠的時間，還需要足夠多的耐心和細心。
識藥需要敏銳的觀察力和強大的記憶力，每一片葉子的紋路、每一朵花的顏色都可能是判斷藥性的關鍵。
找藥需要堅韌的毅力和不怕辛苦的精神，無論是酷暑還是嚴寒，都要深入森林最危險的地帶尋找珍稀藥材。
製藥則需要精準的手法和細緻的觀察，稍有差池，藥效可能大打折扣。
這三個環節，每一個都在挑選最適合的人，不是每個幼崽都能勝任這樣的工作。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麻煩你們了。”
既然巫雌和狐鬆都願意教授部落幼崽基本的巫術，至於誰能學到，又能學習的怎麼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沒有誰可以干預。
林芝明白，她所能做的就是創造條件，提供機會，而最終的選擇和結果還是要由每個幼崽自己決定。
林芝剛結束完這一件事。
豹三急匆匆推開門，衝進屋內，他的呼吸急促，身上還帶着外面寒風的氣息。
林芝立刻察覺到了事態的緊急性，挑了挑眉毛，等待豹三開口。
“族長，外面……”
“外面聚集了很多別的部落的獸人，說是讓獸王城交出孕果給他們。”
林芝眉頭微皺，心中暗暗思忖：“消息這麼快就走漏了。”她原本打算讓豹三去散播消息，沒想到其他部落已經先一步得知風聲趕了過來。
既然他們來了，林芝決定給這些覬覦孕果的部落一個教訓。
她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這些部落不知道騰蛇爲了將孕果帶回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也不知道獸王城數日數夜抵禦野獸的艱辛。
“豹三，”林芝沉聲下令，“去把獸王城各部落的族長、長老都叫上來，我們一起去城牆上看看。”
豹三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各部落的族長帶着自己部落的數百個勇士魚貫而來。
林芝站在城牆上，俯瞰着下方的場景。
河這邊是獸王城的勇士，個個身穿精良的盔甲，整齊列陣，氣勢如虹。
他們只待一聲令下，就會將那些覬覦獸王城財富的外來者驅逐。
河對岸則是其他部落的獸人，他們的狀態參差不齊。
有些獸人身材魁梧，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戰士；但更多的是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普通獸人，他們的眼中閃爍着對食物的渴望。
林芝的目光在兩邊掃過，心中已有了計較。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對岸人羣中走出。
獅風昂首闊步，帶着幾分傲慢與自信來到城牆下。他仰頭望向林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林族長好久不見，”獅風的聲音洪亮“這次我們獅部落特意來跟你交換孕果。”
他露出一個自以爲迷人的笑容，繼續說道：“林族長，不如就讓我們進去面談吧。我們部落帶來了豐富的獵物和獸皮。”
說着，獅風揮了揮手。
頓時，數十個獅獸人扛着鼓鼓囊囊的獸皮袋子和獵物走上前來。
其中甚至還有一頭巨角犀牛。
儘管獸王城已經儲備了充足的食物，但看到獅部落帶來的大量獵物，林芝心中還是不禁感慨。
果然，大部落的實力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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