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独一无二 作者:未知 沒养過双胞的人不知道双胞的痛苦,看着风光,实际养着的人却很痛苦。两個孩子,一個哭,另一個本来玩的好好的,也跟着哭起来,弄得人不知道忙那边了。 楚家一双儿女虽然看着小,哭起来那肺活量之大令人咂舌,只要一哭,就让楚府的人心惊胆战的,因为不是他们在忙,而是狂公子忙中添乱。 這位父亲是超级宠爱自己的孩子,只要军务不太繁忙,他是愿意时时守着两個小人儿,带着他们在花园裡捉迷藏,挖蚯蚓,弄得自己一头一脸的泥也毫不在乎。昔日的翩翩公子,为了這两個小人儿,大失形象啊! 有时县衙有事找,来传话的军士看到他们平日威风凛凛的楚将军从草丛中钻出来,一脚的泥,俊美的脸上被他家笑笑郡主画成了孙悟空,军士们都被吓一跳,都沒想到楚将军還有這样的一面。 楚将军满不在乎形象被毁,擦干净手就接過公文浏览起来,肃穆的神色衬着孙悟空的脸,有些滑稽,却沒人敢笑。看到的人心中多少都有些暖意,原来楚将军对士兵的爱是从家裡延伸出去的啊,一個对家有爱的人,他才会爱士兵,爱臣民啊! 楚家两個孩子,虽然是一男一女,长得却一模一样,除了萧从容和楚轻狂能分清,外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才生下来时很像萧从容,长着长着却越来越像楚轻狂。 小小的样子就一张妖孽的脸,俊美得让整個锦城的人都妒忌,一上街就引起人围观,却沒人有胆逗两個小孩生气。 萧楚性格稍微比笑笑好些,小子是腹黑型,人家越逗他,笑得越无害,把人阴了人家還說他懂事。 笑笑就暴躁了点,喜怒于形,她师父开始是万灵,就因为她闯的祸越来越多,让萧从容和楚轻狂都头疼不已,才让吴冠子和万灵互换了徒弟。 萧楚学毒,笑笑学医,本意是为了磨磨笑笑的性格,沒想到却助长了萧楚的腹黑。 相比笑笑,萧楚除了继承了萧从容和楚轻狂的聪明,還继承了萧从容的過目不忘,小小年纪就把家中的藏书都看完。弄得楚轻狂每年都要张榜求书,号召過往的客商有好书都送到楚宅,只要是楚府沒有的都高价收购。 這些客商南来北往,有些還是‘外国人’,送来的书就千奇百怪,萧从容负责“收书”把关的事,送来的书她都先過目,沒有‘毒害’的书才收到藏书楼给儿子看。 楚府的书房已经大得超過皇宫中的藏书楼了,楚轻狂宠儿子,专门辟出一块地建了一栋四层高的楼房给萧楚,让他做书房。 就是這么大的房子還无法装满萧楚的书,每年萧从容還要派人把他不要的书清理出来运出去捐给县衙的学校。萧楚就上過一年学校,那還是萧从容让他去体验一下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生活的乐趣逼他去的。萧楚坐牢似地上满一年就再也不去了,說学校裡的孩子太幼稚了,他不愿意和幼稚园的孩子一起玩,会影响他的智商。 萧从容很无语,一個四岁不到的孩子竟然說這样的话,他以为他多大啊! 相对儿子的聪明,萧从容又多了一份忧心,小孩不是该享受童年的乐趣嗎?怎么她家小孩却飞跃過童年,直接成长到能和她对话的地步呢? 学校裡沒有老师能教他,萧从容只好亲自教儿子,英语自然是要教的,只是沒教多久這娃儿就自己跑去找杰克教了,呆在琉璃作坊玩了半年回来,人家连波斯语還有什么周边谷梁鲜于方言都学会了。 弄得萧从容更郁闷了,长得高,看得远,她不怕這個儿子聪明,她怕得是高处不胜寒,当他的智慧远远超過這個时代的人时,他注定是孤独的! 不管萧从容愿不愿意,萧楚都用他自己的方式成长着。楚轻狂的纵容在其中也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别人家的小孩三四岁還在爹娘怀中撒娇,萧楚却被楚轻狂满世界地放出去乱跑。 有段時間楚轻狂忙着收拾呼延的挑衅,顾不上六道,就把萧楚派了去,结果六道又成了萧楚的新玩具,带着一帮手下在江湖上‘杀富济贫’,弄得连武林盟主都亲自来蜀地找萧从容,說不能放着他這样玩啊,破坏江湖秩序。 萧从容不护短,却挑眉问道:“什么是秩序?江湖上不是习惯持强凌弱嗎?那些江湖人士一向都奉行着這样的原则对别人,怎么别人反過来对付他们,就变成不是了?” 這话是针对武林盟主說的,本来萧从容他们和江湖是井水不犯河水,六道也约束得比以前沈天斌在时好很多。可是江湖中有些事的确陈腐弊病太多了,前些日子闽南一個门派因为和另一個门派口角之争,门下弟子就纠结了许多人,半夜杀进了另一门派中,将人家大大小小杀死杀伤了四十多人。 這在平静了许久的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碍于這個门派的实力,很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受害人吵到武林盟主那,盟主各打五十大板,明眼人還是看出他偏袒凶手,认为是受害者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 萧从容和楚轻狂知道這事后感慨了很久,萧楚在旁听了小脸上就浮起了笑,酷似狂公子的狡黠,漫不经心地說:“以暴止暴,江湖规矩需要重新洗牌!秩序只有强者說了算。” 当时萧楚的话還被萧从容教育了一番,說以暴制暴是恶循环,萧楚尊敬娘亲,低眉垂眼說娘亲教育的对。转過身楚轻狂则漫不经心地拍着他的脑袋說:“秩序善良沒有‘恶’做护盾也不能走长远,该‘恶’還得‘恶’! 两個一老一小不按理出牌的男子在這一点上取得了一致,才有了六道插手江湖,江湖各大门派规则重新洗牌的事。 持强凌弱可以?和他娘亲告状?ok!萧楚就挑了武林盟主的老窝,把他的种种劣行公布于众,硬把人家盟主羞得连家都不敢回,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 萧楚也不坐他的位置,按照江湖规矩,选出了一個新的盟主,给人家重定了规矩,有仇的寻仇,再敢株连九族的,盟主有权治罪,发盟主令牌号召天下武林人士群起而攻之。 萧楚闹得天下不宁,萧从容虽然在家是严母,在外却是支持儿子的。小子做事有分寸让她感到欣慰,只要不太出格,她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闹。 比起萧楚,笑笑也不是省心的人,丫头继承了萧从容小时候的倔强,喜歡到军营裡看士兵训练。经常跟着姜曛骑马巡逻,弄了一根鞭子,把宝山的蛇都抓回来给吴冠子做药,闹得萧从容摇头不止,对楚轻狂說:“你高兴了吧!再由着這丫头闹下去,以后真的沒有另一個狂公子敢娶她了!” 楚轻狂一笑,揽着她說:“娘子就爱杞人忧天,我們家笑笑虽然男子气足了点,但是很善良啊!你都有人娶,你怎么就知道沒人敢娶她呢!” 萧从容白了他一眼,笑骂道:“感情娶我還是你的恩典啊?” 楚公子摸了摸鼻子,笑:“我的荣幸!是我們楚家积了不知道几辈人的德,才让我遇到了你!我相信笑笑也修了几世才修够缘到我們家做我們的孩子……上天送她来一定有它的意思,我們顺其自然就是了!” 萧从容开始对楚轻狂的话還有点迷惑,等后来在笑笑身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后,萧从容才懂了楚轻狂话中的意思,虽然有点嘘嘘,萧从容却找不到比這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事情還是从万灵和吴冠子說起,這两個老头现在是把锦城当大本营了,那潭温泉很适合两個老头。裡面的名贵中药越放越多,浑身疲倦时进去泡一泡舒筋活血,還神清气爽。两個老头越泡越年轻,连带杨细都跟着去泡了,当然他去就要收费了,杨百万的银子多得数不胜数,哪還在乎這点小银子啊! 他去就带动了很多锦城的名流也去,万灵和吴冠子就不干了,有些药可是千金难买啊!两人的温泉不对外开放,笑笑看着那么多的银子送上门来沒人要就心动了,不愧是楚轻狂的女儿,经商头脑一流。 這位郡主就发动手下人去采购药材,在温泉旁边开出了支流,盖了几栋泡澡的‘小别墅’,专供這些富商泡。收费自然不是一般的澡堂能比的,就這样還要预定才有位,一开张银子就哗哗地往包裡淌,让姜曛都失笑,說這下笑笑郡主是‘小富婆’了! 萧从容和楚轻狂对她做的這事是支持的,反正丫头赚的银子是拿来修路,他们沒道理不支持啊!笑笑修路有原因,她立志要把路修到京城,告别蜀地行路难的歷史,說等路修好了,她要邀請皇上伯伯一家人来蜀地玩。 不知道是因为笑笑姓武,還是一家人的天性,笑笑和武铭正很投缘,逢有人进贡什么的,宫中的公主皇子有份的,一定少不了笑笑的。多远的路武铭正都会派人送来给她,而笑笑每年都要去宫中住几天,陪陪這位伯伯。 笑笑的温泉名气一大,小丫头野心更大了,竟然动了把温泉后面的山都开发成避暑山庄似的度假圣地,就拉了姜曛陪她一起去‘考察’。 這座山很大,丫头玩性又很大,开始還紧跟着姜曛,后来贪玩就和姜曛走散了,结果掉下了山坡,卡在了两山的山壁之间。小丫头這才被吓到了,又哭又叫也沒人应。 天黑下起了雨,還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小丫头一直哭到嗓子哑,才被闻讯赶来的姜曛救了上来。姜曛被雨淋得全身潮湿,腿又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背着她回去。 萧从容他们赶到温泉时,才发现姜曛不止腿受了伤,一只胳膊都在寻找笑笑的途中跌断了,露出了白肉,就這样不顾 自己,连包扎都不曾顾得上地把他们家的小郡主送了回来。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萧从容看着发着烧還守候在笑笑床前姜曛,脑中一片清明。 姜曛不顾老父经常唠叨,一直沒娶,他在等谁呢?萧从容和楚轻狂一样清楚,可是她无法回应這样的感情啊! 此时看到他把对自己的感情转给了自己的女儿,萧从容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可是绝对不是反对…… 就像楚轻狂說的,各人有各人的缘分,谁是谁的缘還說不清楚,她有什么权利去提前折断一颗刚发芽的嫩苗呢! 她可怜的是姜曛,笑笑還小,她最少也還要十年才能回应他的感情,他如果等,就等长了!他能等嗎? 她怔怔地看着他,不止一次对他生出了内疚之心,這一次尤甚。 楚轻狂拉了她的手出去,幽幽地說:“人心裡都有杆秤,值得值不得不是你我說了算。能等,說不定就是他们的幸!不能等,也沒事,终会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萧从容揽住了楚轻狂的脖颈,睿智的狂公子啊,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冲這份善解人意,就让她无法不爱! 她庆幸,她遇到了独一无二的狂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