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梦回
沒有温室效应的古代昼夜温差還是很大的,初夏的天气,夜晚還不至于闷闷的,凉丝丝的风,很是去汗。
今天在安梁城东的雅竹园有個诗会,安梁的王公贵胄都齐齐参与了,由此可见這個诗会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了。古人爱搞這些附庸风雅的名堂,所以才弄出了一打又一打的诗词歌赋来让我們今人学习。谁晓得這些或用来表现自己搏出位,或无病*为赋新词强說愁的东西几千几百年后会成为我們的学习教材呢?真是“害人匪浅”!
我本来是想去瞅瞅热闹的,毕竟现代是轻易不会有這种聚会的,可今日的客人出奇的多,累得我這甩手掌柜幕后老板也出来跑起了堂。想必這些多是因這诗会而聚的各地各阶层的人吧?听說這诗会還挺民主,雅俗共赏——這是平民百姓零距离接触上层建筑的极为珍稀的机会。也是了,曲高则和寡,不是每一個贵族都有随时随地来上那么一两首的本事的,有那么些個平民百姓来垫底,也是他们乐见之事。其中更深层的意义我不便也不愿去揣摩了,与我何干呢?做好我的生意便是了。
华灯初上才终是打了烊。此刻,我正哼着小调,美美地泡着花瓣澡,脸上沒有人皮面具束缚着,从头到脚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遥想穿越過来后的這近两個月,直到现在,我還是有着深深的不真实感。现代的我,仅仅只是晕過去了,還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甚至是轻唯,我的哥哥,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得到我的身体之后忽然又全部失去……我完全不敢想象他的疯狂!
“潇潇,潇潇,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周了,小懒虫,怎么可以這么贪睡呢?”
谁?是谁在跟我說话?
我想要睁开眼,可那层薄薄的眼皮偏偏重的不得了,我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正在轻轻抚摩着我的脸。
“……潇潇,知道嗎,爸爸昨天回来看過你了。你看你,十八年沒有见到爸爸了,也不起床看看他。爸爸沒变哦,還是和十八年前一样帅,所以潇潇,你不要怕你醒来后认不出爸爸来,爸爸沒变……”
是谁在我耳边那么轻柔的,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呼唤?轻唯……轻唯?
我一声细细的嘤咛,缓缓睁开了眼……這個人是谁?這個满脸胡子两眼红肿邋邋遢遢的男人是谁?他为什么拉着我的手,他为什么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這個人,是冯轻唯么?是那個意气风发的冯轻唯么?我欲挣开他的手,可是——
我轻易地挣开了他的手,可为什么他的手裡還握着我的手?!我再一坐——我坐起来了!那么床上死气沉沉躺着的人,又是谁?!
這個原本高大魁梧的男人此刻佝偻着脊背,仿佛已经老了几十岁一般絮絮叨叨:“潇潇,医生說你一切都是正常的,只是睡着了。他說每天呼唤你你就会醒来,可是,可是,潇潇,你为什么還在睡呢?”男人长满胡子的脸紧贴着沉睡的“我”的脸,哀哀戚戚,“我错了,轻唯错了,哥哥错了!潇潇,我的好妹妹,你快醒過来吧!只要你醒過来,我就只是你的哥哥,只是最疼你最爱你的哥哥……其他的,再也不是了,再也不是……”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我”脸上,“啪嗒、啪嗒”,一滴接一滴,那個如天神般不可靠近的男人啊,此刻竟趴在我身旁,低声呜咽,泪流满面。是悔么,是恨么?轻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這一切,脸上一片冰凉,我一摸,竟是满手泪!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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