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煎饼(二更) 作者:鱼沉菁 (书号:82773) 作者:鱼沉菁 陆安瑶欣喜地笑了,刚想挥挥手问人家去哪儿,顺便载她一下,举起的手猛然放下,這個时候不是二十一世纪,就是二十一世纪,人家都未必肯搭载一個陌生人,更何况七八十年代贫瘠的农村。 罢了,她還是自己走吧。 提了提手裡的行李箱,陆安瑶向前走去。不就是一個多小时,沒什么的,加油! 在现代时,有一次她在一個陌生城市,出门找一图书馆就迷路了,那会儿還是看着手机上的导航,结果眼神不好,导航看偏了,竟然一直沿着越来越远的相反方向,走了足足快到两小时。最后实在无法,才打的出租车回去的…… 马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她身边经過时,明显停了下来。 “陆安瑶,你咋在這裡?”陈大妮坐在马车后,激动地說。 陆安瑶震惊地看着他们三人熟悉的面孔,薛岩和陈建军一左一右坐在木板前,手裡拉着缰绳赶马车,陈大妮在后头,木板上有一個麻袋,裡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原来是你们。”陆安瑶朝他们笑笑:“队长已经批准我不用继续种田了。我正要去县裡呢。” “你要走了?”薛岩淡淡地抬起黑眸。 “是啊。你们呢,要去哪儿?”安瑶问。 “我們去县裡。”陈建军搭话:“你一個人?如果不嫌弃我們载你去县裡。” “对啊,咱们村去县裡很远的,少說走路也要一两個钟头,你的腿会走断的。”陈大妮很难想象她一個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坚持下去。 既然是认识的人,看着他们的马车后面也還有空位,安瑶索性大大方方地說:“那谢谢你们了。” “跟我們客气啥。”陈大妮下去帮她把行李提了上来。 安瑶沒有犹豫地上了车,木板上布满土灰,看起来很脏,她只是用手擦了擦,便坐了下去。 陈大妮眼一闪,心裡倒对她多了几分好感。還以为她会嫌弃呢。 薛岩回头问:“都好了嗎?” “好了好了!”陈大妮說。 一匹马,拖着他们四個人,外加一個大麻袋,刚刚好,马车的速度不快,但起码比步行好。 赶路时,也沒有人出声,大家都很沉默。 “前面的路不太平,你们小心点儿。”清冽的嗓音打破了大伙的沉默。 安瑶看了看薛岩,手抓着木板,這会儿的路是不太平,坑坑洼洼的。她忽然怀念起了二十一世纪便利的交通,再看薛岩三人,心裡有一股暖流划過。他们三人的穿着都有着這個年代特有的特征,朴素,清一色的灰,死气沉沉的,可是他们的心却是跳跃的…… 陈大妮一直以来是個话多的人,两人同坐一辆车,看陆安瑶穿着一件荷叶边的嫩绿色连衣裙,娇艳的像一朵荷花,清丽脱俗,刚才說话的勇气立刻烟消云散了。她的衣服总是那么多,一天换一個花样,真教人稀罕得紧。 车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安瑶的脚不小心碰到了麻袋。 “這裡面是肉嗎?”她的鼻尖微动,似乎闻到了血腥味儿。 “啊?你……”陈大妮往前头看,一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說。 陈建军爽快回道:“是野鸡。我們几個昨天在树林裡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野鸡,就把它捉了来。” “所以你们把野鸡抓来,要拿到县裡偷偷卖掉么?” “這你也知道?!”陈大妮惊呼。 “我猜的”她笑了笑,就沒再說什么。這时候的黑市是有的,很多人都会拿着鸡鸭、细粮、水果去黑市裡卖,大多数是为了换些粮票什么的,但是风险也很多,被警察抓到就不好办了,陈建军几人胆子也挺大。不過,年轻人有干劲是很不错的。 只是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如果可以,倒是能做一些其他的小本生意。 安瑶倒是沒想到他们会這么实诚地說出来,也不怕她去跟别人說。陈建军几人也是认为她不是一個稀罕管他们闲事的人,所以也是大方承认。 一路赶车,从早上八点多出的门,到现在日头都上来了。陆安瑶抬起手,看了看手裡的手表,粉色的卡地亚女士手表。 怕自己忍不住就会掏出手机看時間,她出门前在空间裡给自己拿出了一個手表戴着。 “九点了。”她喃喃說道。 “這是手表嗎?”陈大妮忽然凑近說,“太漂亮了!” 薛岩和陈建军闻言也回過头好奇地看着。 安瑶点点头。 陈大妮道:“上回我去县裡时,有一個人来我們這儿买东西,他手裡也戴着一個表,金光闪闪的,還是上海的机械表呢。”但显然陆安瑶這块显得更小巧和精致。 這一对比,机械表就笨重许多了。 陈建军噗嗤一声笑了,“還记得不?上一年,岩子還往自己手上画了一块表,画的可像了。” “哈哈,可不是!” 薛岩有些窘迫地垂下眼,脚在底下踢了陈建军一下:“你不也是,好意思說。”不過他们三人說话时都望着那块表,显然沒见過這么好看的,很感兴趣。 安瑶莞尔,笑得眉眼弯弯。原来這個时代的人也做過這样的事情,她小时候和邻居的小孩也画過表,互相在对方的手上画的。 她的笑容太過美好,以至于让人一时忘了距离,薛岩自然而然地问:“听說你是上海的,上海的手表是不是特别多?” 他对手表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 “是挺多的。”安瑶愣了一下,才答道,怕自己露馅。她是八零后,懂事的时候都已经是九十年代了。七十年代上海有什么手表?貌似有一种叫上海牌的手表,很时髦,难怪他们三個都惊喜成這样。小时候她家裡似乎有好几块,那时候都不值钱了,很普遍。 三人又說了一会儿,陈大妮从身边的袋子裡拿出三個饼,一個给了薛岩、一個给了陈建军,還有一個对半分,递给安瑶:“有点饿了,给你,這是煎饼,咱们一块儿吃。” 他们几個一大早就起来了,收拾野鸡,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到队裡借了马车,折腾到八点才走,早饭吃的两個馍馍,一碗稀汤,這是真饿了。 看了本文的網友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