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剪发风波 作者:鱼沉菁 (书号:82773) 作者:鱼沉菁 不一会儿,李婶子家的院子裡来的人越来越多,张红往后一看,见也差不多了,便指着地上的陆安瑶,对着众人慷慨道:“大伙也看到了,這是個从城裡過来咱们村的可疑分子,還是個沒有介绍信的外来人口。咱们村是不接收外来人口的。为了大伙的安全,我很有必要将這個可疑分子进行游街示众,在她不說出她的目的之前!” 陆安瑶冷冷地盯着张红,她从来沒见過這么蛮不讲理的人。 她是人,她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也自有法律给出判断,凭什么她一個副队长,就要对她指手画脚。 她以前也听說過某些村庄是很排外,故事有光明的,有黑暗的,有平常的,說不清谁对谁错,但今天這件事,实在教人忍无可忍。 “建军,岩子,這边,這边!”陈大妮边往人群中挤,边对后边的伙伴挥手。 陈建军和薛岩两人都是青少年,反应也比较灵活,奋力地在人群中开出一條道,才终于来到了第一排。 摔在地上的女孩,不施粉黛,不戴珠玉,却美得令人惊心动魄。她就像上好的绸缎,就像一块温雅的美玉……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薛岩从来沒有见過這么漂亮的女孩,黛眉、凤眼、俏鼻、樱唇,肤白如雪。但是此刻,那女孩白嫩的脸上泛着红痕,明显是被人打過的痕迹,薛岩的心当时就跟被刺到了一样,疼。他說不上疼在哪裡,就觉得,那样的女孩,是该被人捧在手心裡,呵护着、宠爱着,不该受一点儿的委屈。 這种疼,就仿佛是把美好的事物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令人发指愤怒。 “岩子、快,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陈建军不可置信地对薛岩說。 薛岩呆呆的,仿若未闻。陈大妮瞪大了眼睛,“這可得把我們村裡的村花都比了去,我长這么大,還沒见過仙女呢,比我漂亮太多了!” “你還知道你是個姑娘家呢。”陈建军揶揄一笑。 “我咋不是姑娘了!”陈大妮气得往他身上捶了一下。 陈大妮是陈建军的堂妹,行事一向爽快利落,再加上陈大妮高,皮肤因为常年劳作晒得比一般姑娘家要黑,所以陈建军和薛岩以前总爱拿這個来逗她。陈建军摸了摸被捶痛的手臂,连忙躲到薛岩身边,小声嘀咕:“還說是姑娘,下手真重,我咋有你這么個妹。” 這边几人還要吵嘴,那边张红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娇娇,去拿把剪刀,把她的头发给我剪了。” 李娇娇得意一笑,叫了身后一個人去拿剪刀。 “站住!”陆安瑶用尽力气从地上站起来,叫住那人,平视着张红,丝毫不见任何畏惧神色,“张副队,我不是可疑分子,你凭什么要剪我头发?” “你還搁這儿狡辩,大伙的眼睛是雪亮的。你瞧瞧你,穿裙子,披头散发,现在街上哪還有人披头散发的?咱们村裡以前留着辫子的姑娘,哪個不是把头发剪了!” “我說了我不是可疑分子,我只是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来到了這裡!” “可疑分子从来都喊冤!”张红不屑地說,她是铁了心要把這小狐/狸/精的头发给剪了。 刚才被叫住的人并沒有听陆安瑶的话,拿来了剪刀,张红发话,“你去,把她头发给我剪了。” “谁敢!”陆安瑶凤目圆睁,這么多個人,即便她再理直气壮,也不由得有些无力。此时她也暗恨老头把她送来了這么個地方,张红瞧着就不是什么好鸟,她坚决要捍卫自己的权利,再怎么着也要来個鱼死網破。 周围的人沒想到這小姑娘胆儿這么肥,连张副队都敢吼。 “好大的口气。”张红一把夺過那人的剪刀,上前一步抓住陆安瑶的乌发。 “神/经/病,你给我滚开。”陆安瑶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看着剪刀越来越近,她手脚并用,快准狠朝着张红的脚上踢了一下。张红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家,力气這么大,腿弯处吃痛,她后退几步只喊:“哎呦!” “妈妈!”李娇娇跑過去扶她。 陆安瑶趁着他们沒注意,一把捡起掉在地上的剪刀,用剪刀对准她们:“今天你们谁敢动我,我就跟谁拼了。国家沒有哪條法律规定公民不能留长发,公民的人身自由受到法律的保护,你们沒有资格逮捕我或者侵犯我,否则就是犯法。” 又看向张红:“你是副队长,村裡人敬重你,但也不代表你就能够滥用私权。你女儿也留了长发,你为何就不剪她的头发?” 陆安瑶观察了這围观的女村民一圈,发现大部分都留着长发,只不過她们的头发都扎成了一個辫子,或者用东西盘着,只有她把头发披散着,才让张红钻了空子。 长不长发她刚穿越,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她知道现在是這么個特殊时期,她犯不着不知好歹,早将长发扎起来了。 村民们完全愣住了,此时的陆安瑶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狮子,他们一时竟也被她的气场折服了。 小丫头片子,不愧是城裡的姑娘,有点儿胆量。什么法律、公民這些個陌生的词语,他们听不懂。可张红确实不是個什么好官,经常以权谋私大伙是心知肚明的。 薛岩像是被怔住了,他的眼睛再也无法从面前的少女身上移开,她是那么耀眼。他静静看着她,原本清澈的眼神变得有些幽深,心下掠過懊恼,甚至還带着一丝羞愧,他即便是不服张副队很久了,也只敢藏在心裡。 她一個男孩,却沒有她一個姑娘勇敢。 陈建军早年是读過书的,不同于别人,他对知识有一种特别的渴求,当她听到陆安瑶的话时,久久不能回神,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陈大妮也是道:“這姑娘,說话就是跟咱们不一样。” 张红嗤笑:“法律算個屁。。。。。在咱们這儿,农民就是法律。娇娇和你不同。咱们村的女人都可以扎辫子留头发,但是你们外来人口不行!你们可疑分子說的一套一套的,還不知悔改,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法律!” 看了本文的網友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