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私房 作者:烧柴煮咖啡 关键时刻腿麻了,這是老天要亡我嗎? 李云心一边暗暗吐槽,一边四处撒嗎,想因地制宜,抓紧给自己找個理由。 老实說,這個动作难度不小。 因为腿上那无处不在的针刺感太過酸爽,她已经趴下了。 最先发现李云心的,是三伯娘王氏。 “唉呀妈呀,這不是心姐儿么?你搁這疙瘩干啥玩意呢?” 王氏眉头皱着,嘴边却泛着笑意,大嗓门儿震天响。 一時間,原本各怀心事,沒注意到李云心的人们,也都纷纷循声望了過来。 听着熟悉的东北口音,李云心觉得,要不是王氏头上的发髻、和身上的衣裳,明晃晃地提示着,這位是個古人,她简直要以为自己這是又穿越回现代了。 王氏身材粗壮、肤色黝黑、头发浓密、脸颊长得很是方正,五官也是浓眉大眼那一挂的。属于那种女扮男装,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认出来的类型。 王氏弯下腰,伸出一只大手,平板板地张开五個手指,在李云心眼前晃来晃去: “心姐儿,心姐儿?回魂了!” 李云心忍不住苦笑,心裡越发着急忙慌,一時間,也找不出来什么借口。 干脆把心一横,打定主意不吭声了: “算了,還是躺平任捶吧!大不了屁股开花!” 王氏已经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李云心从地上拎了起来,大手重重地给她拍打身上的土: “這家伙,一個小丫头片子,咋還整得跟滚地葫芦似的?你瞅瞅這一身的泥!造的比小子都埋汰!” 冯氏站在王氏身后,一脸尴尬,嘴裡嗫嚅着: “她三伯娘,你不用忙,放着我来吧……” 王氏就跟沒听见一样,一直到把李云心浑身上下都拍了個遍,把她拍得筋酥骨软的,才把她放下了: “唉呀妈呀,這一身儿,造的這個埋汰!這得亏我力气大!這要不是我,换個人儿都拍不干净!” 李云心拼了老命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给憋回去,好不容易挤出来個笑脸儿: “三伯娘,我谢谢你啊!” 王氏乐呵呵地又大力一拍李云心的肩膀,差点把她拍趴下: “你這小丫头片子,跟三伯娘瞎客气啥!” 此时冯氏已经心疼地迎上来,把李云心搂进怀裡: “心姐儿,這早晚了,你咋還不睡呢?可是要上茅房?” 李云心正愁沒有借口,可巧冯氏就给送到眼前来了,急忙点了点头,红着脸說道: “我本来是要上茅房的,走得有点儿急,刚到這裡,就绊了一跤……” 冯氏嗔道: “多大的人了,咋還是這么毛毛躁躁的……” 李榆板着脸,不知在因为什么生气,听了這话,立马怼了冯氏一句: “還不是你惯的!” 原本還有几分闹哄哄的人群,chua一下子就散了。 王氏還想劝劝老三,却被李松硬拉着,回了三房的屋子。一路走,一路還忍不住回头张望。 冯氏一贯是個好脾气,這会儿听了李榆沒头沒脑的气话,却也不恼: “今儿個累着了吧。你先回屋歇着,我陪着心姐儿上個茅房,待会儿就回来服侍你洗漱。” 李榆原本一肚子的火气,這会儿见了冯氏温温柔柔的笑脸儿,便只得闷在肚子裡: “那你快着点儿!” 冯氏笑着应了,牵着李云心的手,陪着她一起去了茅房。 李云心一丁点儿也不想面对旱厕的考验。 但睡前去方便一下,是她上辈子,三十几年养成的老习惯。 若是睡前不上一次卫生间,她指定得睡不着觉。 算了,旱厕就旱厕吧。 既然都穿越了,那就得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儿。 越早适应越好。 再怎么不适应,也不過就是自己多遭几天罪,還能穿回去咋地? 谢天谢地,乔细妹是個镇得住场子的厉害人儿,老李家人,也都還算比较勤快能干。 老李家的旱厕,虽然跟别人家的旱厕结构差不多,但起码踏板上面,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不至于让人下不去脚。 李云心捏着鼻子,完成了任务。整理好了衣裳,推开茅房的小门,大踏步地冲了出来。突然间想到一件事,不由得面如土色: 她這個小身板儿,今年已经八岁了。 再過上四五年,就该进入青春期了。 在這种连手纸都不普及的地方,她能在短短的四五年裡头,研制出来卫生巾么? 刚刚意识到這一点,李云心顿时觉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冯氏见了李云心的模样,不由得十分担心: “心姐儿,你這脸色,怎地這样难看?是不是身上還不爽利?” 說着,就用手背来探李云心的额头。 李云心收起了担忧的模样,可惜实在憋不出来笑容,只好面无表情地說道: “娘,我沒事。” 冯氏换了一只手,又在李云心额头上摸了摸,最后還蹲下来,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方才相信李云心的话,带着她回了四房的屋子。 冯氏嘱咐她早点洗洗睡,就忙忙地打了一大盆儿热乎水,拿了帕子、猪胰子,进了卧房,去服侍李榆洗漱。 李云心从小厨房裡打了水,就在小厨房裡简简单单地洗了脸、手,脚。 等她把脏水泼了、灶台擦了、把小厨房拾掇利落了,回到卧房裡时,炕头上已经挨排儿躺了一串儿人。 哥哥李希贤和弟弟李希杰睡在炕头儿,妹妹李云舒挨着李希杰睡在中间,自己的铺位挨着李云舒,姐姐李云柔睡在炕梢。 李希贤、李希杰和李云舒此时已经睡着了。 李希杰和李云舒头对着头,脸儿对着脸儿,手脚很自然地搭在对方身上。俩人盖着一條薄被子,从被子外头,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身体的轮廓。 两個小家伙儿睡得呼呼的,简直就像两只小猪仔儿。 李希贤的睡相倒還算老实,躺得挺直溜儿,只把右胳膊伸到了被子外面,压在脑门儿上。 李云柔還沒睡,在强撑着眼皮,等李云心回来。 不過也是哈欠连天,一副随时会睡着的模样。 李云心不由得笑着嗔了一句: “姐,你困了就先睡呗,這么硬挺着干啥?” 李云柔又打了個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揉了揉眼睛,說道: “我這不是心裡惦记着”,她指了指李榆和冯氏那一间卧房的方向,“睡不着嘛。” 李云心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個問題: “姐,咱爹咱娘,有很多私房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