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秦良玉的排場
得到確切的朱由檢二話不說,帶領着所有的人馬過了江,直接朝着施州(恩施)方向而去。
對於秦良玉,朱由檢怎麼重視都不爲過。不僅是因爲她爲大明立下的汗馬功勞,而是這個人值得整個歷史尊重。
在幾千年的歷史中,有衆多對女『性』巾幗英雄的描寫,像穆桂英,樊梨花,花木蘭等等。但是,這都是因爲歷朝歷代大多定都在北方,在北方強勢文化的渲染下,她們都是文學作品虛構出來的。
而真正的歷史承認的女將軍唯一秦良玉一人!是的,只有這唯一的一個,二十四正史裏真實記載的唯一的女將軍。
朱由檢帶着人,一直西進到長樂縣龍舟坪才停下。這個時候前方探報說秦良玉的人馬已經離龍舟坪二十里了,此時太陽已經掛在山頭,看來今天是見不到秦良玉了。
“傳朕口諭:徵調周圍所有的青壯,連夜在這裏修一條二里長的車道。”
“皇上,這恐怕不妥吧?勞師動衆了。”黃宗羲在身邊勸說,在他看來,皇帝這樣做確實有點過了。
朱由檢沒有回答一句,沒有看任何人一眼,默默的走到一邊,再默默的拿起一把鋤頭,然後從腳下開始,一下一下的開始挖掘。
左懋第亦是神情嚴肅,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是默然的拿起了鐵鍬。
皇帝的口諭傳了下去,實際上週圍的百姓也都不用徵調,而是自發的朝龍舟坪聚攏。不到天黑,成羣成羣的頭上纏着青絲頭帕,穿琵琶襟上衣,衣邊上貼梅條和繡“銀鉤”的人沿着清江河岸,排成了長龍。
這裏是土家人的地盤,秦良玉是土家人的驕傲,何須朱由檢召喚?
不知是何時,一聲號子喊起,人羣中一個石墩被繩索拉拽的高高擡起,一聲聲的砸在地面。
“你們站着幹嘛?有力氣就一起幫忙,盡瞎耽誤事。”朱由檢瞪了一眼鄧之容和紀彪,他們帶着兩千人的護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恨不得把朱由檢給圍在中間。
被罵了一頓的年輕人紅着臉,羞得無地自容。紀彪跟隨朱由檢一年多了,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罵。
這一夜,龍舟坪燈火輝煌;這一夜,人聲鼎沸;這一夜,不眠不休。
當魚肚白『露』出在山頭的時候,一支支火把開始熄滅,沿着熄滅的火把,一條三丈寬,二里長的寬闊車道呈現了出來。
車道堅實又帶着鬆軟,路面上甚至連一顆指頭大的石子都沒有,最上面是黃沙鋪道,更不曾有一個腳印踩在上面。
車道的起始端,是一座平臺,那是皇帝的儀仗所在地,也是皇權的象徵。但是朱由檢不在哪,臺子上只有儀仗沒有人。
順着車道延伸出二里外,朱由檢穿着龍袍帶着所有的官員站在那裏,靜靜的等待着。一輛豪華雙白馬的四輪馬車停在車道的中間,馬車前沒有車伕。
當第一縷陽光從山頭上灑向河谷的時候,從一個怪外處緩緩的走過來一隊軟轎。
開道的是一排手拿白『色』槍桿,閃亮槍頭的土家漢子,他們身上穿戴的依舊是竹製的護甲,就連頭盔都是藤條編織的。兩面高高的三角形大旗,旗幟上秀着一個“馬”和一個“秦”。
隊伍靠近車道二十步,左懋第一身簇新的大明官服走到路中間,伸手一個作揖:“定!”
白桿兵“譁!”一下停下腳步,動作整齊劃一,沒有雜聲。鄧之容看呆了,他從沒想過在大明內還有一隻軍隊的儀仗可以超過他手下京營的。
不等秦良玉下轎子,左懋第一下子打開了聖旨黃娟,用最大的聲音念道:
“奉天承運,大明崇禎皇帝詔曰:茲有石柱石砫宣慰使馬千乘遺孀秦氏良玉,爲大明累積戰功,守土保國,勞苦功高。朕尤爲感懷!特封秦良玉爲太子太傅,封忠州伯。
忠州伯乃大明國只柱石,可免跪拜之禮。今聖上親臨,特請忠州伯乘攆前行。欽此!”
左懋第唸完,倒退着走到一旁。朱由檢懷着激動的心情走到白桿兵的前面,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朝轎子深深一鞠躬,然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秦良玉是準備下轎子的,但是因爲她年紀大了,行動有點慢,還沒有站起來,聖旨已經開始唸了,她只好站着聽完了聖旨。
老太太聽到聖旨的內容之後,滿眼的淚水,視線完全被眼淚模糊了。人老了,容易感動。
聖旨剛剛唸完,秦良玉就看到幾年前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了路中間,然後對着她鞠了一躬。
他居然鞠了一躬,秦良玉已經眼淚嘩嘩的流了,嘴巴也不爭氣的咧着,嚶嚶的哭着,像是一個孩子一樣。
朱由檢看到對面的轎子上走下來一個老太太,明顯是有點駝背的形態。可是,老太太依然很高,至少也在一米七以上。(史料記載:秦良玉一米八以上。)
最讓朱由檢意外的是秦良玉居然身披甲冑,依舊英姿颯爽,氣質絕對不是後世影視劇裏的女明星們能演繹的出的。
那是一種帶着柔『性』的殺氣,不同於男將的暴虐,她有一種細線條般的陽剛,硬得讓人不敢直視。
高桂英和邢夫人立刻從朱由檢的身後走了出來,她們也是一身戎裝,不帶一絲矯『揉』造作,徑直走到秦良玉的身邊,一左一右的攙扶着老太太。
二十步的距離,三個女人走得很慢,也很堅毅。這就是朱由檢帶兩個女將來的原因,因爲大明現在沒有一個男將可以媲美秦良玉的。
把秦良玉扶上了馬車,二女將立刻站立在馬車的兩側。朱由檢快步走到馬前,牽住繮繩,馬鞭在手。
“皇上,使不得啊!”秦良玉在馬車裏彎着腰站了起來。
“秦先生請做好!”朱由檢大喊一聲。沒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朱由檢喊的是:秦先生。
先生這個詞,在這個時代不能『亂』用,那幾乎是儒家專用的名詞,對於秦良玉這個軍中將領來說,那是意外中的意外。
朱由檢踩着腳下的黃沙,留下了第一串的腳印,慢慢的朝臺子方向走去。
車道的兩邊,兩千個京營的士兵肅手站立,馬車每過一個站位的時候,對立的兩個士兵就立即行半蹲的軍力。
在車道的兩邊,擠滿了當地的百姓,百姓沒有歡呼聲,只有敬仰的目光。
二里路走了很長時間,秦良玉也享受了人生的巔峯時刻,這是朱由檢代表這個時代以及以後的時代還給秦良玉的。
車到高臺前,二女將再一次扶着秦良玉下了馬車,走向高臺。朱由檢已經站在了臺子上,正用天子的儀程等待着秦良玉。
由於之前的聖旨已經說過,秦良玉可以見君不跪,所以,在臺子上,秦良玉做了一個抱拳的軍禮。
朱由檢手拿一柄天子劍,放到秦良玉的手中說“朕封秦愛卿爲:四川招討使,節制巴蜀諸軍,加授兵部侍郎銜。”
秦良玉一愣,雖然知道之前的封賞雖然有封爵,可是都算是虛銜,這臺上的纔是實職。可是這職務也太奇怪了,既然節制四川的軍隊,爲何又要去兵部當官?
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秦良玉也不能駁皇帝的面子,畢竟人家剛剛給了自己那麼大的臉面。
不光秦良玉搞不清楚狀況,就連左懋第都愣住了,起初還以爲朱由檢唸錯了呢,轉頭一看,朱由檢那神情很鎮定,就知道皇帝的心思肯定是有另外一番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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