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北上

作者:江湖人說陳可愛
第259章北上

  過去這麼一會兒,玉漱公主已經換了一套衣服。她身穿淡青色的褙子,薄施脂粉,雙脣紅潤,頭上沒有用任何裝飾,黑髮如瀑布一般垂下。

  楊良倒吸一口涼氣,頓時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以他多年的經驗判斷,公主又對自己起了鬼心思。

  將自己引到公主府,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甚至府裏還有一位駙馬……楊良是一個正經人,做不出這樣的事。

  他也想不明白,玉漱公主爲何一定要垂涎自己的身子,難道就不能保存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玉漱公主看着楊良額頭的汗珠,輕笑道:“李大人好似很緊張。”

  楊良低着頭,屏住呼吸:“公主國色天香,學生生怕唐突了公主。”

  “也許,本宮就等着你唐突呢。”玉漱公主坐在羅漢牀上,翹起一條腿,露出光滑的小腿。

  楊良深吸一口氣,他現在可以確定一件事,玉漱公主一定要在自己離京之前,佔有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

  自己應該想個主意,如何才能保全清白之軀。

  否則的話,就會陷入玉漱公主的魔爪中。

  “殿下深夜召學生過來,是商量這次離京之事嘛?”

  “呵,對對對,這次的差事,你有什麼打算?”

  楊良道:“陛下把這差事交給學生,學生一定盡心盡力,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全力以赴而已。有陛下的恩澤,有公主的支持,學生定可以馬到成功。”

  “哦,那你想得還是蠻深的。”玉漱公主道,“可不僅要想得深,還要走得深。”

  她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從大腿上劃過。

  楊良嚥了咽口水,低頭不語。

  玉漱公主道:“來今日爲伱餞行,先飲一杯,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楊良看着桌上的夜光杯,杯中盛着猩紅色的葡萄酒。

  “這……”

  “怎麼,你還擔心本宮在酒中下毒不成?”

  楊良的確有這方面的擔心,以他對玉漱公主的瞭解,這個女人爲了達成目標,什麼都幹得出來。

  可是公主邀請,自己也不好拒絕。

  楊良端起酒杯,躬身道:“學生能有今日,全憑公主提攜,公主殿下就像是學生的再生父母一般,請允許學生先敬殿下一杯。”

  “哦,你把我當成再生父母。”

  玉漱公主不懷好意地瞥了他一眼,輕盈地接過酒杯,道:“沒想到你想得這麼腌臢。”

  嗯?

  楊良一愣,咱們說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順便用舌頭舔了舔嘴脣。

  楊良心裏咯噔一下,不得不說,玉漱公主的確魅力無雙,就連自己,也險些被她斬於馬下。

  但吾可不是那種隨便被擺佈的男人。

  眼見玉漱公主飲了酒無事,楊良心裏才稍稍放心,也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葡萄漿入口綿柔,順着喉嚨滑下,脣齒間頓時多了一種原野裏的清香。

  當朝公主用的果然是好東西嘛。

  “你若是願意,便多飲兩杯,走的時候帶走兩壇也可以。”

  “那學生就不客氣了。”

  楊良咕咚咕咚飲了幾杯,只感覺四肢開始發熱。

  他身子晃了晃,忽然仰面倒在地上,睜大眼睛,目光看着玉漱公主。

  “酒,酒裏有毒……”

  “不是毒,是藥,催情的藥。”

  玉漱公主站了起來,手指把玩着酒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

  “這藥又名鳳凰血,女人喝了美容養顏,男人喝了重振雄風。”

  楊良暗道一聲不好,只感覺體內像是有一條條岩漿河似的,來回翻滾。

  “殿下,請,請有一些養士之德。”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玉漱公主伸出手,在空氣中攥緊,“女人想要的東西,一定會死死抓住。”

  楊良強撐着站起,只感覺膝蓋發硬,又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你果然是好樣的,飲了鳳凰血,還能保持意識。”

  玉漱公主嘖嘖稱奇,道:“本宮日後是要做大事的,只要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本宮才能放心。日後我們共享這錦繡江山,豈不快哉。”

  玉漱公主早有不臣之心,這也算不得什麼祕密,不過,這還是她頭一次直抒胸臆。

  如此說來,還真是把自己當作了自己人,日後還要封自己個男皇后什麼的。

  “士可殺不可辱,公主請自重。”

  “呵,難道本宮就真的折煞了你嘛。”

  說着話,玉漱公主將雙手伸在腦後,用一根紅頭繩將烏黑的秀髮綁住。

  楊良動彈不得,臉上寫滿了委屈,我楊良大好男兒,今日竟被婦人羞辱。

  只希望天地能夠明白,我身雖辱,心卻是清白的。

  眼看着玉漱公主步步逼近,楊良屈辱地閉上了雙眼。

  正這時候,屋外出現了一道黑影,一個丫鬟的聲音響起:“啓稟殿下,翠微公主求見。”

  “她來找我做什麼,掃興,就說我不在。”

  “翠微殿下說有要事,必須立刻見到公主。”丫鬟道。

  “哼!”

  翠微公主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離開屋子時,又回頭看了楊良一眼。

  彷彿想說,無論如何你也跑不了。

  在屋內只剩下楊良一人時,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同時也覺得有些遺憾。

  不過,只等玉漱公主回來,自己依舊難逃被羞辱的命運。

  必須趁着時間,想一個辦法。

  此時胸中如同火燒,一陣陣熱意涌上來,衝擊着楊良的意志。

  楊良的冷靜所剩不多。

  他不斷加深呼吸,此刻,自然而然運起了插秧功。

  手把青秧插滿田,低頭才見水中天。

  六根清淨方爲道,退步原來是向前。

  隨着楊良的呼吸,熱力在肺腑間流轉,一遍又一遍,意識漸漸恢復過來,智商又佔領了高地。

  一段時間後,他從地上站起來,長出一口氣,衣物已經被熱汗浸溼。

  扭頭向窗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兩盞燈籠,夜色黑漆漆地壓了下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楊良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跳窗走了,他躥上屋頂,彷彿又回到了在牛家村翻牆的時候。

  一段時間後,他跳過了圍牆,落在了高牆外。

  牆邊停着一輛馬車,看到楊良出來後,有人衝楊良揮了揮手:“李大人,這裏。”

  楊良跑了過去,瞧見翠微公主坐在車裏:“快上車?”

  楊良跳上馬車,衝着翠微公主拱了拱手:“學生參見殿下,殿下怎麼會在這裏。”

  “還不是爲了你的事,我到你的府上,聽說你還沒回來,便知道可能出事了。”翠微公主鬆了口氣,道:“現在見你出來了,我就放心了。玉漱公主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八卦之魂在翠微公主的瞳孔裏熊熊燃燒,她恨不得將臉杵到楊良臉上。

  楊良道:“殿下可能誤會了,玉漱殿下只是爲我餞行,多飲了兩杯酒而已。”

  “呵。”

  翠微公主在馬車裏坐直了身體,冷笑道:“只是飲兩杯酒,至於跳牆出來麼。”

  “這……”

  楊良表情有些尷尬,扭過頭去咳嗽了兩聲。

  馬車吱吱呀呀,在長街上行過。到了夜裏,京城的大街上幾乎已經不剩下什麼人,楊良同翠微公主坐在車裏,嗅到了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

  車廂內的空間本就不大,可以說呼吸相聞,一不小心就會肌膚相親。

  被楊良努力壓抑住的鳳凰血,此時又泛了上來,他的目光總是從翠微公主身上掃過。

  翠微公主察覺到了楊良不善的目光,以及他愈發粗重地呼吸。

  她本有幾分不適,忽地轉念一想,楊良對玉漱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偏偏對自己另眼看待,如此豈不是說,自己比玉漱公主稍微強了一丟丟。

  她忽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忽然道:“你有沒有打聽過你的家世?”

  楊良道:“啓稟殿下,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學生家裏世代務農爲業,沒有一人來過京城。”

  “那就好,那就好。”

  翠微公主眼珠一轉,道:“據說你明日便要北上,此去危險重重,不知下次相見又是什麼時候。不若到我的府上,本宮也想爲你踐行。”

  “這……”

  楊良道:“這不打擾吧?”

  翠微公主道:“我的府上只有我一個人,又有什麼打擾的。”

  楊良感知到翠微公主目光裏的熱意,他低下頭,道:“那學生就恭敬不如從命。”

  馬車換了一個方向,吱吱呀呀,繼續行駛在街道上。

  不多時,馬車停在翠微公主的府外,二人攜手跨過大門。

  一夜無話。

  次日天明。

  北城門前聚滿了人,這是一支完全由閹黨組成的隊伍,包括銀刀衛和鐵刀衛的精銳。

  再加上車伕、馬伕、做飯的廚子、跑腿的小廝,足有數百人組成。

  閹黨失去了靠山,便需要爲自己重新找一座靠山。閹黨都是很識時務的,他們知道這次是難得的機會,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們從卯時便在城門前集結,一直等到辰時,又從辰時等到巳時。

  可是城門前空空蕩蕩,他們想等的人一直沒有出現。

  吳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道:“李大人究竟怎麼回事,再不出發,今天可趕不了多遠的路。”

  “吳把頭,兄弟們已經去李大人府上問過了,他們說李大人昨天一夜沒有回來。”

  “一夜沒有回來?”吳刀皺起眉頭,“莫非李大人遇到了什麼意外,被人綁走了?”

  所有銀刀衛都倒抽一口涼氣,他們做慣了綁人的買賣,一有事便忍不住這樣懷疑別人。

  正這時候,遠處一輛馬車急匆匆而來,到了城門前時,衣冠不整的楊良從裏面跳了出來。

  吳刀嚇了一跳,道:“李大人,你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一言難盡。”楊良尷尬的道了兩聲,溫柔鄉從來是英雄冢,果然誠不我欺。

  這時,馬車車簾打開,翠微公主衝起揮了揮手,道:“李大人,一路平安,本宮在京城等你回來。”

  嘶?

  看到這一幕人都驚着了,楊良本是玉漱公主的面首,玉漱公主又是翠微公主的好姐妹。

  沒有想到,楊良一邊勾搭着玉漱公主,一面還和翠微公主搞上了。

  這個男人怕是真有什麼特長之處。

  吳刀是閹人,對於別人的八卦並不是很感興趣。

  他拱了拱手道:“李大人,我們該出發了,趕路要緊。”

  楊良扭回頭看了一眼,見玉漱公主的車駕並沒有出現,看來她今天不會替自己送行。

  昨天的事情其實是個機會,意味着自己和玉漱公主的關係能不能更進一步。

  自己拒絕了這個機會,便從【自己人】的位置退了下來。

  這是自己的選擇,也怪不得其他人。

  楊良目視北方,一躍坐上了馬車:“出發。”

  在翠微公主目送的視線中,車隊吱吱呀呀,漸漸向北方而去。

  到黃昏的時候,躍走了有二十里。

  一羣人忙着安營紮寨,楊良看着這一幕,衝身邊的吳刀道:“吳把頭,我們這次出發,路上隨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大人有所不知,你選得這些都是精銳,平時都是被人伺候的。磨刀的,沏茶的,牽馬的,煮飯的……說實在的,這已經是我三令五申之下,才把人數控制在這個程度。”

  “可人這麼多的話,着實不方便趕路。”楊良爲難道。

  “大人不必心急,我們此次主要目的是北方的戰事,戎族再急,也得等我們到了再談,我們不去,他們也不會輕易開戰。”

  吳刀道:“而且,我們還有另一樁任務,是陛下親自吩咐下來的。”

  楊良點點頭。

  “看陛下的旨意,明顯是將第二樁任務看得更重,至於北方的戎族,其實並不要緊。根據我對戎族的瞭解,他們現在也無心與大盛開戰,不過是藉此勒索一筆金銀罷了。”

  吳刀長期活躍在兩國邊關,對敵國的情形知道的甚詳。

  聽他這麼一說,楊良也鬆了口氣。

  “李大人,我還有一樁事,要向您請教?”

  “有話直說便是?”

  “我們這一次北上所需的金銀由誰負責?”

  楊良頓了頓,,發現吳刀睜大了雙眼看着自己。

  “這……朝廷沒有撥銀子下來嘛?”

  “大人,朝廷早已經沒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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