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夜
“俺不是那樣的人。”
祿王擺動大手，在楊良面前揮過，用力地否定着。
“是吶是吶。”
沙埕縣縣令在一旁附和道：“王爺平時衣不敢着錦，食不敢用肉，都是體恤百姓，便是今天的粗茶淡飯，也是讓王爺心疼了好久。”
“不過嘛……”
祿王話鋒一轉，道：“欽差是京城來的，某種程度上便代表了陛下，若是通過寒酸，也是慢待。
來人吶，將這些撤下去，重新上菜。”
丫鬟和僕役魚涌而出，連帶着楊良面前的方桌一起搬走了。
過了片刻，漆面的黑桌擺在楊良面前，擺上各種精緻的餐具，一道道佳餚，皆是色香味俱全。
便是伺候的丫鬟也都換了衣服，褪下粗布衣服，換上了精緻的絲綢紗衣。
楊良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這纔是宴會的正常水平嘛。
即便如此，和京城的豪奢作風相比也差了很遠。
一頓飯喫得賓主盡歡。
“這都是欽差大人來了，爲了招待欽差大人，平時我不這樣的。”祿王一再解釋道。
“在下省得，還有多謝祿王盛情款待。”
祿王哈哈一笑，道：“等欽差大人回了京城，莫要忘了替本王美言幾句。”
“一定一定。”
“不知欽差大人要在沙埕待上多久？”
“公務緊急，明日便要啓程了。”
“不行，這萬萬不行，欽差大人有代天子巡察之責，如此匆匆而過，豈非有失職之罪。依我看，最少要待上三天，在沙埕走走看看，巡察一下民間。”
“沒有這個必要了吧。”楊良道。
“一定要。”
祿王不容拒絕道，他又衝着沙埕縣縣令道：“明日在縣衙門口貼出榜文，欽差大人到了此地，百姓若有冤情皆可來告狀。”
“祿王殿下，何必如此興師動衆。”楊良喫驚道。
“哈哈。”
祿王笑道：“若不是如此，欽差大人怎麼可能會信得過我。來吶，喝酒喝酒。”
楊良本就不勝酒力，漸漸感覺有些腦袋發昏，不多時便被人送了下去。
他靠在房間的牀上，嗅着空氣中淡淡的蘭花香，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青衣女子端着銅盆走了進來。
“大人，王爺吩咐我來伺候大人洗腳。”
楊良本想拒絕，自己也是有志氣的男兒，豈可沉迷於女色。
可是他擡頭一看，發現這女人很符合自己的審美：皮膚白皙，胸前碩果累累，臉上有一絲端莊的清純。
乖乖，這祿王該不會早已研究過自己，把自己查得清清楚楚。
如此，拒絕的話便不好說出口了。
女人到楊良面前，屈膝蹲下來爲楊良摘掉靴子，被熱水一泡，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
距離此地不遠處，吳刀的房間。
同樣有一個女子，手中端着銅盆，伺候他洗腳。
吳刀低下頭，看到這女子年紀不大，大概也就是十八九歲，兩頰微微有些嬰兒肥，被水汽一蒸，臉頰白裏透紅。
“你叫什麼名字？”吳刀忍不住問道。
女子紅着臉道：“啓稟大人，我小名叫綠尖。”
“綠尖。”
吳刀咀嚼着這兩個字，道：“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她捏了捏吳刀的腳背，道：“大人，奴先退下了。”
“慢。”
不知怎的，吳刀鬼使神差又喊住了他。
綠尖愣了愣，道：“大人還有什麼事嗎？”
吳刀想了想，又擺擺手道：“沒什麼，你退下吧？”
綠尖眼珠一轉，臉上忽然含笑道：“大人若是累了，奴還有其他伺候的法子。”
她走到牀邊，解開上衣的幾粒鈕釦，抓住吳刀的手放了進去。
吳刀像是觸炭一般，整個人一陣戰慄，他想要放開，卻又有些捨不得。
綠尖眼裏含春，往吳刀懷裏靠，手順着他的小腹抓了下去。
接着，整個人忽然一愣，詫異地看着吳刀。
“大人，你……”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拍在她的臉上，直接將她打翻在地。
女人根本不敢動彈，卻見吳刀像是瘋了一般，將板凳銅盆之類的砸在她身上。
女子自知闖了大禍，生死皆在對方的一念之間，她強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汗水淚水血水混在一起，一股腦流了出來。
忽然間，吳刀像是卸去所有力氣似的，整個癱在牀上。
女人試探地擡起頭來，看到這一幕，哪裏還敢久留，立刻爬起來，悄聲離開了屋子。
跨出門檻的時候，聽到屋裏傳來陣陣哭聲。
次日清晨，楊良走出房間，頓覺神清氣爽，因爲昨夜的休息，連日趕路的疲勞似乎已經一掃而空。
他見到吳刀的時候，發現對方有些無精打采：“怎麼，昨夜沒有休息好？”
吳刀心不在焉地答應一聲，目光掠過楊良，發現他房間的牀上躺着一個衣不蔽體的女人。
“大人，我們今日要去縣衙嘛？”
“走吧，我們去看看。”
楊良道：“祿王殿下如此盛情，我們也不能辜負了不是。”
他和吳刀來到縣衙，見縣衙大門前果然貼上了告示，沙埕縣本地縣令已經在等待。
“大人，我們早已經準備好了，今日若有人告狀，大人就可以在這裏審案。”
“唉……”
楊良擺擺手：“我也是皇命所差，身不由己，走走過場而已，大人不必認真。”
“欽差大人有所不知，現在沙埕縣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都是仰仗祿王殿下。大家都說，我們都是祖上積德，才能攤上祿王殿下。”
楊良笑笑，道：“也是陛下鴻恩。”
“當然，當然。”
楊良坐在縣衙，等了一個上午，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又過去兩日，依舊沒有等到告狀的人。
楊良已經準備向祿王辭行。
臨別之前，祿王大擺宴席，還特意爲楊良準備了一份金銀以及幾名美姬。
楊良趕忙擺手拒絕，美色雖好，卻容易消磨英雄意志。
如今一夜挨着一夜，楊良甚至都不記得對方是什麼模樣，其中的樂趣也在漸漸變淡。
“祿王厚意，在下心領了，只是我是代天子巡視，實在不敢鋪張奢侈。”
“都是她們的意思，若是不能跟着欽差大人，我就派人將她們送到京城。”
楊良擺手拒絕，雙方一番閒談之後，楊良帶着人再次踏上行程。
祿王揮手相送，在楊良的身影消失後，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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