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北境女王的好友
他可不想和西伯利亚的什么狼人、什么血族去打交道。那些罗刹通灵者的习性,說好听点是战斗民族,說难听点跟土匪也沒什么两样。
如果月蚀女王不幸在此挂掉,那未来的北方局势就完全脱离掌控,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毫不犹豫开启神行术,燕裕瞬息便冲到岸堤边上,就看见安娜正在河裡慌乱挣扎——這姑娘明显不会游泳,双手徒劳地扑腾拍打,已经吃了好几口河水。
燕裕只得跳入河内,随后又将登云术施展起来,抱着她迅速飞上岸去。
来到岸上,安娜狼狈地双臂撑地,吐了许多脏水,大口地喘息起来。
還沒来得及說话,燕裕便一把将她粗暴从地上拖起来,忍无可忍地骂道:
“你他妈神经病啊!审查被拒就跳河是吧!污染水资源是吧?!”
愚蠢的女人!差点让你自尽成功,坏我大计!
安娜顿时也脾气上来,甩开他的手道:
“我又沒喊你救我!”
……事到如今,总不能說是自己脚滑掉下去的,那样肯定会被笑死了。
“好好好。”燕裕指着河裡冷笑說道,“那麻烦你再跳一遍,這次我会站在岸上给你开香槟,祝你早死早投胎。”
安娜默不作声地起身,紧了紧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声不吭地掉头就走。
燕裕跟在她的后面,悄无声息地催动真元。
水行润咒,虽然在攻击方面差强人意,但它最好用的其实還是辅助。
若是不幸受伤,可以对自己施展润咒,用水行真元覆着伤势附近,可以避免进一步恶化并加快痊愈,也能覆盖在身体表面,用于维持体温恒定……某种程度上說,治疗辅助才是润咒真正的功效。
见這两人一前一后走开,赵元真连忙要追上去,却被陈灵韵拉住了:
“你有什么隐匿的方法嗎?”
“隐身术。”赵元真恍然大悟,立刻给自己和她施展术法,两人身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随后偷偷摸摸地跟上去。
燕裕跟着安娜走了一会,身上因为维持润咒的缘故,并沒有多少寒冷,但落汤鸡安娜却有些吃不消了,连续打了好几個喷嚏。
仿佛察觉到丢脸般,她恼怒地扭头瞪了過去。
“啧啧啧。”燕裕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不愧是战斗民族,浑身湿透顶着寒风在路上走,罗刹人的身体真是太强壮啦!”
“要跟你說几遍我是陆国人……啊嚏!”安娜很想反唇相讥,但身体已经瑟瑟发抖了。
燕裕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润咒渗入她的身体,替她将阴寒从身体裡祛除出去。
安娜也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有些惊讶地回望着他:
“這啥呀?”
“你不懂吧。”燕裕呵呵笑道,“這就是修士的法术。”
“嗯。”安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地沮丧起来,嘟囔說道,“你是修士……挺能耐的嗬。”
“我看你身体裡也有点修行的资质。”燕裕明知故问說道,“定北军沒有给你发招生邀請嗎?”
“发了。”安娜神情阴郁地說道,“我给拒了。”
“为什么?”燕裕问道。
“不为什么。”安娜故作洒脱地說道,“我爸要带我出国,不打算留在国内混了。”
“原来是這样啊。”燕裕用佩服的语气說道,“真厉害啊,居然能出国!你在国外肯定能念很好的大学吧?”
安娜顿时一個哆嗦,差点儿沒撞到花坛的边缘。
罗刹国的学术在国际上知名度不显,且质量高的大学都集中在莫斯卡、圣彼得伯格等城市,也就是接近欧洲的那片区域。
然而,她考不上。
她的母亲如今定居在阿穆尔,位于罗刹国所谓的“远东联邦管区”。“远东”這個词,就表明它远离罗刹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各方面的條件都是比较差的。要不是因为母亲和外公都住在那边……
安娜其实根本不想去国外,奈何她父亲在国内混得太過不顺,以至于一厢情愿地将“出国”当成了救命稻草,而這又阴差阳错地影响到了她的背景审查,最后白白丢失了成为官培修士的大好机会。
难受死了,完全不想說话,這個人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啊!
她扭過头去,再次狠狠瞪了燕裕一眼。
“你就只会瞪嗎?”燕裕面露不解之色,“這是什么罗刹特有的通灵咒术嗎?目光杀人之法?”
“都說了我是陆国人。”安娜咬牙切齿地說道,“你是不是有病哈?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或许吧。”燕裕也思索起来,“咱们俩明明素昧平生,但看你落水,却又跳下河救你,我大概是犯了圣母病。”
安娜气得无言以对,半晌才道:
“跟我走。”
“去哪裡?”
“别问蠢话。”
两人穿過马路,来到附近的一家旅馆裡,安娜从浸透的衣袋裡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解锁。
很好,還能用。
她拿出电子身份证,在前台开了一個房间,随后拉着燕裕进了电梯。
“你不会要以身相许吧?”燕裕突然警惕问道,“不好意思,我不接受跟陌生女人一夜情……”
“放你妈的屁!”安娜强行忍住怒气,“开個房间,咱们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感冒了。”
“哦,你早說啊。”燕裕明显松了口气。
“你又沒问!”
两人来到旅馆房间裡,关上了门,安娜再次开口說道: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拿电吹风给你吹吹。”
“不用。”燕裕也沒羞涩,只是脱下上衣和裤子,挂在旁边的衣架上,随手甩出一道炎咒。
火焰凭空熊熊腾起,稳定地烘烤着旁边湿漉漉的衣服,却沒有烧到半点衣角或者地板。若是学院裡负责教炎咒的舒伟军教官在這裡,肯定又要缠着问他“如何能将炎咒施展到這种毫米级别的精度”。
安娜沉默地看着那团跳动的火焰,问道:
“這也是修士能用出来的?”
“对。”
“所以,你是谁?”
“燕裕。”
“啥艳遇?”安娜愣了一下,“哦,姓燕是吧?”
“不然呢?”燕裕反问她道,“你憋了半天,就想问我這個?”
安娜顿时又气上心头。眼前這男的……明明才刚认识不久,說话怎么跟刀锋似的,直直往我的心窝子戳?
太可气了!
“为什么救我?”她强忍怒气问道。
“我该走了。”燕裕却沒有回答她,只是将炎咒停掉,捋了捋半干的衣裤,“加個好友吧。修士审查的事情,后续我帮你问问。”
“……哦。”
换好衣服的燕裕,和安娜互加了好友。对方的头像是漫威的小丑女,昵称是【anna】。
西方流行文化的荼毒!怪不得背景审查通不過呢,你活该啊!
“走了。”燕裕朝她挥了挥手。
“等等!”安娜连忙将他叫住。
你就這么走了?不是,你……既然认识了,就坐下来聊聊啊?我還沒說怎么报答你救我這個事儿……
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却沒有說出口来,因为两人此时确实還不太熟。但对方這么干脆利落地告辞,還是让安娜有些怅然若失。
“還有事?”燕裕回头问道。
见安娜半张着嘴,說不出话,他便洒脱地点了点头:
“再联系吧。”
然后干脆利落地推门出去。
不是說不想和安娜继续深入了解,而是燕裕并沒有忘记,有两個小炮仗還在后面跟着他。
此行的最大目的,其实只是拿到对方的联系方式。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沒必要继续逗留下去,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多待一個小时就能拉近的。
果然,刚来到电梯口边上,后面就响起赵元真的咳嗽,以及陈灵韵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已经做完了?哎呀,好快呀~這就是男孩子嘛……”
“闭嘴吧你。”燕裕呵斥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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