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建虜兵威
這完全打亂了李自成的部署，已經形成的口袋陣頓時四分五裂。大軍首尾不能相顧。
李自成連連發出軍令，可是難以傳達到位。
幸好谷英、李雙喜、李來亨等大將，作戰經驗豐富，快速穩定本部人馬，展開反擊。
一時間，闖營內陷入混戰，建虜看到漢人就殺，闖兵看到辮子兵就砍。
不是辮子頭高高飛起，就是闖兵落馬後被踩成肉泥，不多會，雙方人就都殺紅了眼。
遭到激烈反擊，建虜很快做出調整。
3萬大軍突然分兵六路，各自穿插，再次將闖軍衝的七零八落。
而闖軍的各路將軍一邊作戰一邊收攏士卒，漸漸形成了多個兵團。與建虜打的有聲有色。
這時，作爲主帥的多鐸指揮5000兵馬，左突右衝，其他建虜親貴也統領本部人馬，極力穿插，雖然毫無聯繫，但是依舊能打出配合。
相比闖軍，建虜更善於穿插和快速移動，也不用考慮保護中軍和善後事宜，所以衝起來肆無忌憚，漸漸開始壓着闖軍打。
到了這時，李自成軍令根本傳不出去，眼睜睜的看着大軍各自爲戰，隨時有被各個擊破的風險。
他看的出，這些野人的戰力猶在關寧軍之上。知道久戰必敗，只好舉着大旗徐徐後退，希望其他將領能跟上自己步伐。
亂軍之中，高第的人馬早已經被衝散，身邊只剩下600人不到，幸好他們反應機敏，混亂開始前，就搶回武器。
這段時間東藏西躲，算是將將能保住性命。
兵荒馬亂之中，高第帶人鑽進一處馬廄般的所在。裏面食槽、牛車、牧草等雜物亂七八糟的擺了一片。
忽然，一個小巧人影從馬棚後猛地竄出，面帶興奮，撒丫子就跑了過來。
高度緊張的士兵下意識的就撲了上去，將他按倒在地，擡起手中鋼刀就要砍去。
“住手！你身下是大明永王！”又一個聲音響起。
士兵當即愣住，什麼？永王？哪個永王？
高第嗷的一聲就跑了過來，一腳踢開騎在永王身上的士兵，扶起地上的人。
細看一下，發現此人只有7歲左右，表情驚恐。
原來，看守永王的部隊被建虜擊潰後，就再沒人看守，他和哥哥定王得了自由，早早就藏在了這裏。
剛纔看到明軍軍服的人出現，心裏激動，一個閃身就跑了出來。
高第哪裏沒見過永王，不能確定真僞，一邊扶起這個男孩，一邊去看剛纔喊話之人。
那人也是個孩子，12歲左右，腰桿筆直，雖然身上穿着一般，但是掩不住那一身貴氣。
高第朝士卒擺擺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開口道：“敢問閣下是？”
那大些的孩子見無人攔阻，走上前來，“孤是大明崇禎帝三子，定王朱慈炯！這位是永王朱慈炤。”
高第聽了大喜，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孩子生的氣宇軒昂，貴氣十足，定不是冒充的。
既然兩位殿下都在此地，相信太子亦在此處。
“卑職山海關總兵高第，拜見定王殿下、永王殿下。”
“平身，如此境地，不必拘禮。你可見到太子殿下？”定王問道。
高第聞言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我還想問你呢！
訕訕的說道，“卑職奉聖上之命，前來營救三位殿下，如今還沒找到太子殿下。”
定王、永王聽了，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的說：“什麼，父皇還在人世？”
高第眼睛一黑，“當……當然，現在正坐鎮山海關。”
定王二人眼中爆出精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不禁喜極而泣。
高第知道此地危險，但是衝出去更加危險，如今找到二位殿下，已是立了大功，下一步保證兩位殿下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他一面派出幾隊人去附近尋找太子，一面命人將牛車等物推至四周，將他們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並點了一圈火。
“大人，卑職在牛車裏找到一個人。”
“牛車裏？看來是闖賊關起來的人，那應該不是敵人，放他出來。”
這時，牛金星帶着一衆人馬趕到，發現馬棚等被點燃，面露失望之色。
“哎，崇禎之子肯定已經燒死在裏面了。”
牛金星看看這混亂的大營，知道此戰敗了，幸好闖營這十年來敗多勝少，他早就習慣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事已至此，我們速速撤退！”牛金星帶人撤走。
此時，幾乎所有闖營將領都知道已經抵擋不住了，全都開始撤退。
有經驗的邊打邊撤，慌了神的撒丫子狂奔。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李自成的中軍。
從崇禎二年到如今崇禎十七年，李自成輝煌過數次，失敗更多次。
對於逃跑，他很有經驗，最少時只有十幾騎跟着自己。
現在手裏還有2萬大軍，他逃的很有自信。
他指揮着大軍，從容且急速的狂奔兩三個時辰，依舊不敢停歇。
現在，讓他恐懼的是女真野人的戰力。
他的口袋陣居然如此不堪一擊，5萬大軍短時間內就被衝潰，就在幾天前，他還以爲明廷之所以滅不了建虜是因爲官兵畏死，皇帝昏庸。
但是當李過2萬人全軍覆沒，當遲遲喫不下口袋陣裏的關寧軍時。
他才知道，以前與他對戰的，都是明廷二流、甚至三流軍隊。
當他見識了女真人的騎兵，才知道明廷爲何滅不了建虜。
李自成邊想邊跑，突然聽到四方都傳來唰唰唰的破空聲。
“敵襲！”
李自成大驚失色，他沒想到跑出這麼遠，還能遇到敵襲。強烈的恐懼，讓他加快了馬速。
等箭聲漸消，長舒一口氣的李自成四下看看，發現竟然折了近1萬人馬。
連弩陣地上，熊威看着揚長而去的那隊人馬目瞪口呆。
“他麻麻的，這是哪支軍隊，跑的也忒快了，老子還沒完成第四輪射擊呢！”
他看着這處山口，遠眺東方，讚歎崇禎的遠見，在所有人都以爲山海關之戰會是場持久戰的情況下，崇禎堅決要他們今早就埋伏在這個山口。
說是今日定會有大批闖賊的潰軍經過。
雖然熊威早已將崇禎當做偶像，但是依舊覺得這次是崇禎失算了。
誰想，這才申時，就出現了兩萬多潰兵。
正發着愣，副千總跑來，說道：“千總大人，東邊又有人來了。”
熊威聽了朝東望去，果然，東方漫天黃塵，一看就有數萬騎兵奔來。
“聖上真乃神人也！”熊威發自內心的說道。“打起精神！依聖上計劃行動！”
約麼半柱香的時間，熊威已經能大約看清騎兵的身形了，心中大喜，只等着騎兵越過他們設定的標記，就開始發箭。
眼看騎兵臨近，熊威注意力高度集中，突然一陣風襲來，捲起些許沙塵，迷了他眼睛。
在他揉眼的檔口，騎兵越過標識。
副千總見熊威雙眼難以睜開，馬上下令發箭。
熊威聽到唰唰唰的破空聲集中響起，艱難的睜開眼，就看到敵軍人仰馬翻的震撼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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