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術數，混世四猴的第一塊磚
回特遣組的路上。
常明在前。
商映雪，於冰居中。
蘇易，姜若兮在後。
三人護衛着兩名同學，警惕着四周，有序轉進。
不過……
“這兩位……”蘇易看着前面兩人，有些意外，“居然沒掐起來？”
於、商兩位情敵並肩而行，卻都規規矩矩的，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爭風喫醋，都顯得分外平靜。
似乎注意到蘇易的表情，於冰面有黯然，強笑着道：“王騫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可以爭的？”
商映雪聞言，也面露悽然。
“其實，我和商映雪以前也是好友呢……”於冰想要衝淡這種氣氛，強顏歡笑。
這時，商映雪忽然開口。
“於冰，你信不信，其實我和王騫纔是先在一起的。”她認真地看向於冰，一字一頓地道。
於冰聞言，面露訝異。
“不管你們信不信，”商映雪似乎豁出去了，一口氣道，“當時王騫追求我，我同意了，並沒有吊着他……但不知道爲什麼，出現了些莫名其妙的流言，我反而成了第三者。”
“不是我。”於冰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鄭重地搖頭道，“你知道我，我我這個人最討厭背後的小動作。”
蘇易眼神一動。
他明白了兩人不和的緣由了。
“一個女生宿舍能有多少羣”的笑話，蘇易也是聽過的。女孩間的關係，就跟偶像劇裏的男女一樣，有事總是不直說，個個悶在心裏，隔閡也就形成了。
商映雪的角度：自己平白被冤枉，男友還被於冰搶走，——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於冰的角度：伱自己拒絕了王騫，我和他在一起，你又來摻一腳，——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於是，兩人鬧掰了，老死不相往來。
“說開了，是件好事，一切重新開始。”知道姜若兮是仙女下凡，蘇易只能親自擔當居委會大媽，“我想，王騫也希望你們重新成爲好友的。”
兩人齊齊沉默，但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是蘇易的說法。
叮咚
手機鈴聲打斷了蘇易的話療。
“趙潛，怎麼了？”蘇易接通電話，面露微笑，“應該不是對凝華夢魘不滿意吧……”
他話沒說完，聽到什麼，表情一僵。
“趙潛，我現在還抽不開身，”蘇易面色凝重，沉聲道，“這樣，跟任姐說一聲，讓集團的保安護送你，前往特遣組，和我們匯合。”
“怎麼了？”
不止姜若兮，連最前面的常明也注意到他語氣不對，轉頭問道。
“趙潛出事了，”事情緊急，蘇易長話短說，面色凝重，“那頭蛤蟆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直接衝進了天柱大廈！還好，它錯估了趙潛的實力，被他抵抗了一陣，等到了救援趕到。”
……
特遣組總部。
嗡
一道璀璨劍芒騰起，劍意驚世，似雲涌飆發，氣衝斗牛！
整個特遣組中，則遊曳着無數細小劍芒。
是常明激發了巨闕陣圖。
當然，這不是那件先聖遺物“巨闕陣圖”，而是特遣組效仿聖物，依樣畫葫蘆所佈置的防禦法陣。
“劍陣嗎？不是，並不是……是用陣法，佈置出了一柄劍，一柄神兵。”蘇易凝神觀望，若有所思。
幾番歷練，又連日鑽研術數，他的眼力已有長足進步，對這座紛繁錯綜的“巨闕陣圖”，他竟也能看出幾分門道來了。
陣法節點有序排布，組成一柄神兵“巨闕”，不只劍意滔天，也能“藏劍於鞘”。巨闕陣圖既能禦敵於外，也有凜冽劍意孕育其內，若敵人攻破了外部就以爲破陣了，恐怕得倒大黴。
“晚上就住在訪客宿舍，白天就跟我們在一起，在訓練室裏待着吧。”常明吩咐，又微笑道，“訓練室不止安全，也能趁機好好訓練。”
……
而天黑還早。
坐在訓練室裏，六個人覆盤情況。
“蘇易，趙潛遭遇襲擊，和你分析的不一樣啊……”常明緊皺眉頭，不解地道，“而且，根據你所說，他前後遭遇了兩次襲擊。這是否說明，他也是對方的目標之一？”
“不，他不是。”蘇易卻搖了搖頭，神態異常堅定。
“怎麼說？”常明認真請教。
“趙潛前後兩次遭遇襲擊，目的是不同的。”蘇易胸有定計，侃侃而談，“第一次，是幕後之人懷疑他看到了什麼，想要殺人滅口；而第二次的目的……我懷疑，跟襲擊我是同一個目的。”
“襲擊你？什麼目的？”姜若兮柳眉微蹙，很是疑惑。
“——嬗變節點。”蘇易直接拋出謎底，乾脆利落地道，“那戲子襲擊我時，想要虛空禁臠，我當時就在想，他要的，究竟是虛空禁臠，還是裏面的東西？而裏面明明都是些普通材料，唯一稱得上不普通的，就是嬗變節點。”
姜若兮恍然大悟：“在凝華夢魘轉生後，那頭蛤蟆追蹤氣息而來，於是又一次襲擊了趙潛。”
“八成是這樣。”趙潛點點頭。
“想要吞噬王騫的玄獸，還想要嬗變節點……”常明緊皺眉頭，“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蘇易有所猜測，但只是猜測，也就沒說出口，搖搖頭道：“沒事，只要我們都在這，不管對方有什麼謀劃，都不可能成功。”
常明點點頭。
……
接下來兩天，所有人都泡在訓練室，不時對戰幾場。
他們都很刻苦。
蘇易清楚，其實他們不是刻苦，而是將訓練當做某種排遣手段，排遣心中紛繁複雜的情緒。
由於一直待在一起，商映雪和於冰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小滿狼蛛和芒種蝶，竟似乎有着某種似有若無的血脈聯繫！
她們不明所以。
而蘇易，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明白了。
只剩下一個疑問。
……
蘇易沒有參加訓練，他更多的時間，是在讀一本《大六壬》。
依舊是鑽研術數。
術數之道，那是真正地經天緯地博大精深，包囊天文地理醫卜星相，蘇易也只能以勤爲徑，慢慢探索這座大山。
“蘇易，”趙潛看着他認真讀書的模樣，心中很是奇怪，“最近怎麼迷上占卜了？”
“不是占卜，是術數。”蘇易微笑着糾正，又感慨道，“我個人覺得，術數是一道公式，是解析這個世界的核心公式。喫透了術數，天文地理、陰陽五行等等，那就都透徹了……”
說到這，蘇易有些遺憾，拍了拍後腦勺：“可惜，沒有好的老師……”
“老師？”趙潛一直想報答蘇易，聞言笑了，拍着胸脯道，“你這就有個現成的，而且還不收學費。”
蘇易面露疑惑：“你還懂術數？”
“太乙式，小時候跟一名野道士學的。”說到這，趙潛悔不當初，“當時，我以爲是些沒用的玩意，學的不夠認真，時常偷懶。但現在回想起來，那野道士明顯是一位世外高人，悔之晚矣啊……”
“我學過七政四餘。”姜若兮忽然舉手，聲音輕柔。
“七政四餘？”蘇易一怔，卻並不意外。
普通人都知道西方有占星術，其實東方術數博大精深，同樣也有占星術。
——七政四餘，就是東方的占星術。
七政是指日、月與金木水火土五顆星曜；四餘是指紫炁、月孛、羅睺、計都等四虛星。
姜若兮作爲“垂釣客”，宗旨是“羣星爲池，垂釣三垣；星槎爲舟，遍遊座宿”，她當然會學習關於羣星的種種，學習星象占卜並不奇怪。
“我也懂一些河洛數理，上過好幾年的培訓班。”經兩人這麼一說，於冰也加入，又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天賦不太夠，只學了點皮毛……”
“其實，”這時，商映雪擡手，不甘示弱地道，“我也懂一些梅花易數的。”
蘇易愣在當場：自己身邊，居然有這麼多高人？
於是，他又望向常明。
常明一臉懵逼，搖頭道：“我不懂術數的。”
“哦~~”蘇易長長地“哦”了一聲。
你這一臉鄙視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他們懂，我就必須得懂嗎？我好歹也是你學長，能不能給點尊重？
常明很鬱悶。
……
於是，訓練室中，特遣組的一行人，組成一個術數研討小組，和常明。
常明：……
幾番交流，蘇易獲益匪淺。
他那點術數，雖實戰經驗豐富，甚至捏造出了天工巨怪，但全憑自學，有些野狐禪的味道。
而另外幾人，卻都是貨真價實的真傳，尤其是姜若兮的“七政四餘”，絕對是大師指導，每每有微言大義，令蘇易豁然開朗。
還有，趙潛的“太乙式”也相當不凡，但他學的着實不怎麼樣，有時被蘇易問上兩句，就結結巴巴了。
再過兩天。
蘇易能清楚感覺，自己對術數的整個認知，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都是一盤散沙，現在，則隱約有點系統的感覺了。
他的靈魂深處，那頭“赤尻馬猴”，愈發清晰靈動。
沒錯，蘇易爲自己準備的下一個玄獸模板，是“混世四猴”之一的赤尻馬猴。
——赤尻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
它所象徵的，正是那“術數”之道，能順應陰陽，逢凶化吉。
而同樣的，赤尻馬猴，也是通往另外三猴的敲門磚！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那頭石猴。
……
不過，這幾天中，那幕後之人並未停手。
它居然又窺準時機，襲擊了一名高二學生！
還好，顧嫣然及時趕到，那頭蛤蟆逃之夭夭，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得知消息後，常明有些緊張，甚至想親自去看看。
但蘇易耐心勸說，一行人依然保持了戰略定力，就窩在特遣組內，躲進小樓成一統。
……
枝接長庚立於中央。
嗡
魚腸、赤霄、偃月三柄武器輪轉，除了依舊維持着魚腸陰毒，赤霄中正，偃月力沉的特點，三柄武器竟錯落有序，攻守間配合默契，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若兮，很不錯。”蘇易滿臉驚奇，翹起一根大拇指。
術數研討小組中，獲益的當然不只有蘇易。
論天資，其實姜若兮是最高的。幾日交流，她也有着某種觸類旁通，藉着術數，推衍三柄武器的配合，隱然得到幾分劍陣的真意！
同樣是三柄武器，組合的威力卻已不再能同日而語。
“你的廿四之氣，明顯比我的‘革天之兵’進境更大呢~~”姜若兮看着蘇易，認真地道，“你領悟的，是天干地支？”
蘇易點點頭：“天干地支，正和時間之道嘛……”
術數和年歲相得益彰，浮生歲的實力，又有不小長進。
這時候，常明走了過來，表情有些古怪。
“常學長，怎麼了？”蘇易很納悶，這不是緊張的表情，說明不是新的襲擊。
不是襲擊，那又是什麼？
“王騫醒了。”常明一開口，就是一記驚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