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消失的他?
吳剛酒樓,大包間。
“姐,恭喜你自主招生上岸!”李庚生也在敬酒,“別的話我也不說了,先乾爲敬。”
當然,他是以大窯代酒,並沒有真喝酒。
“上岸?我是下過海咋地……”李澹雅輕輕撇嘴,又道,“再說了,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這麼早慶祝做什麼?”
不過,自家弟弟忠心可嘉,她勉爲其難,還是李庚生碰了碰杯。
“以你們倆的實力,區區華中大學,手到擒來的事。”蘇易也湊個熱鬧,敬了一杯大窯,“還有,近來兩位姐姐都辛苦了,白天又打完一場惡戰,現在就啥也別想,繼續奏樂,繼續舞。”
睡夢中,無數光影變幻,出現三面鏡子。
事實上,禍祟之犬如果沒向着天災進發,而是繼續命運的方向,他隱有懷疑,其盡頭,就是這“因果”!
究竟是怎樣的異象,居然能造成這樣的後果?
……
像是某種循環!
走出居民區。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推門而出,敲響了李澹雅、楚楚的房間門。
沒了翰墨蟠龍,那理由又會變成什麼?
他暗暗猜測。
“對啊,”李庚生也贊同,“我姐的玄獸,我最清楚,從沒聽說過什麼丹青隼。”
她們倆是睡一個房間的。
但魏東流的身上,襲擊他的從“存合會”,卻變成了“河間卒”,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
蘇易完全無法理解。
是因爲自己是這個世界的未來者,還是因爲,——量天道猿?
蘇易低頭看一眼大椿之匣,隱約有種感覺,是量天道猿的術數,護住了自己!
拿走了兩頭玄獸……
蘇易想到什麼,又道:“唐盈,還有魏東流,這兩個人有沒有?尤其這個魏東流,應該是五級豢龍師。”
他差點忘了,這兩位以“世外行走”爲人生目標,那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哪會懼怕異象?
啪啪
李澹雅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起身道:“這樣,今天的慶祝會,到此圓滿結束~~鼓掌!”
“還姐姐呢……”楚楚撇嘴,翻了個白眼。
但是,沒有丹青隼和潑墨鷂了。
“我也一樣的。”楚楚聞言,也是心有慼慼,“我就一頭狂魈,要出什麼問題,麻煩得很……應該多準備一頭玄獸的。”
“蘇易,你小子怎麼了?”燕趙很疑惑,半開玩笑地道,“咱們喝的也不是酒,你怎麼就醉了?”
“當然,”魏東流點點頭,唏噓地道,“那次,多虧了你,我才死裏逃生……當時,我把這個送給你,當做報答。”
“你們等一下~~”蘇易立刻出門,打了個電話。
有人命運變化大,有人命運變化小?
他都不知道,怎麼向顧嫣然她們解釋說明。
她和李澹雅、楚楚對視一眼,雖然都感覺看對方不順眼,但都表示很陌生,不認識。
蘇易點點頭。
顧嫣然卻搖搖頭,意味深長地道:“恰恰相反,我開始相信你了……”
“顏渴鹿,那是誰?”
“名字不錯,但沒聽過……”魏東流搖了搖頭。
顧嫣然若有所思:“的確,若是某種虛假記憶,你的記憶不應該這麼完備。”
“現在就開始?”蘇易問了一句。
……
啪啪啪
她坐在電腦前,噼噼啪啪地敲着鍵盤,查詢着什麼。
他總感覺,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線索,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蘇易,我也有點相信你了。”李澹雅道。
但蘇易預感,或許結局會是一樣。
李澹雅皺眉,連連搖頭:“捏造無相蜃蛟的時候,不就咱們幾個嗎?哪有什麼顏渴鹿?”
兩女齊刷刷地道。
他眼珠幾轉。
蘇易看了眼,點頭道:“就是他們!這個唐盈,是顏渴鹿的未婚妻;還有,魏東流,顏渴鹿有一頭翰墨蟠龍,落在了他的手中。”
恐怕即便五級豢龍師,也恐怕並不能規避這詭異異象的影響!
顧嫣然耐心聽完,也不禁蹙眉,苦笑着道:“你說的,實在是匪夷所思……這是抹除記憶?還是,改變過去?”
於是,他繼續發問。
“哦,對了,顏渴鹿曾追求過楚楚,這才和唐盈起了爭執。”
“沒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蘇易苦笑,敲了敲自己的腦殼。
“這個唐盈,既不是我們學校的,住的也離你遠得很,從記錄來看,跟你不可能有半點交集。”顧嫣然翻了翻資料,“但,你對她的性格描述,卻精準得很……這說明,你可能真的見過她。”
……
大晚上的,能有什麼正事?
李庚生腹誹,當然不敢說出口。
……
很快,顧嫣然發來兩張照片。
拿走的,真的只有兩頭玄獸?
楚楚也是茫然。
王佐不在,自然是打給顧嫣然。
“河間卒?”
三面鏡子都是青銅鏡,鏡面古拙,雕紋幽祕,擺成個三角形,角度頗爲講究。這個角度下,第一面鏡子被第二面映入,第二面被第三面映入,而第三面,卻又被第一面映入。
“我看這女人第一眼,就感覺很討厭。”李澹雅道,“不是今生有仇,那必然是前世有怨了……”
一頭玄獸的失蹤,帶來的變化何止半點?
“究竟什麼異象,居然敢欺負到姑奶奶頭上了!”李澹雅一揮手,興致勃勃地道,“沒事,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更爲詭異的是,在沒有這兩頭玄獸的情況下,邏輯依舊自洽,滴水不漏。
“翰墨蟠龍?”魏東流眯了眯眼,“這是……玄獸的名字?”
這一頓飯,還是這六人。
“這麼說,不是記憶……”楚楚作爲學霸,則凝神思考起來,“如果僅僅是改變我們倆的記憶,不會連電腦記錄都沒有。這一手,頗有點因果的門道。”
李澹雅、楚楚面面相覷,一臉莫名其妙。
蘇易大爲錯愕,驚疑不定。
“我,蘇易。”蘇易沉聲道,“現在,我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想問問你們……”
蘇易心生不安,隱約有了某種預感。
“所有的記錄中,都沒有顏渴鹿這個人。”半晌,顧嫣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蘇易,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蘇易將兩女拉到一邊,神情嚴肅,說明了下情況。
燕趙、徐子軒也一一“敬酒”。
“是這兩個嗎?”
“誰啊?”被吵醒了李澹雅起牀氣很重,不滿地道。
“……”
總之,一晚上的詢問,結果都一無所獲。
彷彿,這整個世界都和他不在一個步調上!
“相信我?”蘇易一愣。
果如蘇易所料。
蘇易更加迷惑了:明玉獅子?聞所未聞吶……
“——因果!”
“蘇易,怎麼了,心神不寧的?”顧嫣然問道。
接着,再去見魏東流。
“爲什麼?”蘇易聞言,有些感動。
整個世界,好像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你在說什麼?”李澹雅不解,“什麼丹青潑墨的,我對書法可沒什麼興趣……”
人不多,但情意重,喫得也是賓主盡歡。
“這樣,我和你一同調查。”顧嫣然想了想,又道,“還有,讓你那兩個同學也協助調查,以防有什麼萬一。”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在這個世界拿走了這兩頭玄獸,然後“世界”進行了某種修復,依舊維持原有軌跡運轉。
“不回家?”李庚生瞪大眼睛。
上次,蘇易救過他一命,他對蘇易心存感激,自然不會因被半夜叫醒,而有什麼情緒。
須知那一次,那一對詭異鏡影對魏東流發動襲擊,理由就是翰墨蟠龍。
“有啊~~”李澹雅點點頭,回憶着道,“高二時,我有一頭明玉獅子。後來,明玉獅子在一次探索中死亡,我沒有玄獸,才找上了你。”
蘇易聞言,感慨了一句:“現在,我都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這纔剛剛結束自主招生,自家姐姐就準備放縱了?
“想什麼呢?”李澹雅給了自家弟弟一記腦瓜崩,嗔怪地道,“我們和蘇易有正事!”
回到房間。
蘇易愈發失望,想了想,取出一枚風鈴:“魏哥,這個見過嗎?”
“如果僅是某一天的記憶,那還有可能記錯。”蘇易苦笑,搖了搖頭,“但,這是很長一段時間的完整記憶,很多細節我都一清二楚。”
她又略帶調笑,看了蘇易一眼:“蘇易,別圖謀不軌哦~~”
“追求過我?”楚楚也一臉迷惑,“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個人?”
“丹青隼?”
“現在,事情太不明朗。”他面露歉意,低聲道,“澹雅姐,楚楚,你們倆可能要配合調查一下。”
李澹雅、楚楚聽完,卻不覺恐懼,甚至還有幾分興奮。
“捏造無相蜃蛟時,咱們還和顏渴鹿碰過面。”
他不斷拋出信息。
詢問面對鏡妖,以及在百草園,在石望村等地,幾人共同經歷的種種。
“先睡一覺吧,明天醒來,說不定就有新的靈感了。”顧嫣然安慰兩句,“李澹雅、楚楚,你們倆今晚就睡在特遣組……”
蘇易只能帶着疑問,和一行人回到特遣組。
兩小丫頭是真累了一天,喝到最後,也有些“大窯不醉人人自醉”,說話隨意,敞開了心扉。
只可惜,詢問的結果,卻是一如既往。
……
啪啪啪
敲擊之聲不斷。
“潑墨鷂?”
“那各位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李澹雅再一揮手,毫不留戀,毫不留情,“我們倆和蘇易有別的事情,要先離開,你們自己顧好自己就行。對了,今晚我可能不回去,庚生,回去說一下。”
李庚生打頭,衆人也都跟着鼓掌。
於是,別人的身上變化都不大,譬如李澹雅、楚楚等,經歷幾乎沒有大變,只在細微處變化。
蘇易翻來覆去,有些睡不着。
看幾人都神情鄭重,不似作僞模樣,蘇易表情微變。
“那幕後之人,抓你的原因是什麼?知道嗎?”蘇易當即追問。
蘇易沉默,不知爲何,一股寒意自後脊樑升起。
蘇易心亂如麻,說話也有些絮絮叨叨,但核心問題自然沒有半分紕漏。
蘇易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也感覺到莫名的戰慄。
“澹雅姐,你想想,在高二升高三時,伱才遇上我的。”蘇易想到什麼,認真地道,“那你在高二時,難道沒有玄獸?”
在牀上翻騰許久,蘇易迷迷糊糊,終於入睡。
“現在!”顧嫣然點點頭,行事雷厲風行,“如果不是你記憶錯亂,那這個異象就很可怕了……能無聲無息地抹掉一個人,甚至讓剩下的世界規則自洽,這涉及的規則,可能是‘因果’。”
被吵醒的唐盈一臉憤怒,大吵大鬧,說自己根本沒有男友,哪有什麼未婚夫?
“你們會不會覺得,我瘋了?”蘇易心情沉重,面露苦笑。
他有些心慌。
啪
李澹雅拍了蘇易一下,抱怨地道:“蘇易,你這小子,無論捏造玄獸,還是轉生,陣仗都太大了……當時,無相蜃蛟冒出來,可把我嚇個半死。我就這兩頭玄獸,要是全沒了,畢業都困難。”
很快,三人和顧嫣然匯合,又馬不停蹄,拜訪唐盈。
這個異象,應該叫什麼名字?
蘇易苦中作樂,暗暗地道:——消失的他?
……
“我記得,”李庚生也頷首,“那次,明玉獅子死亡,我姐哭了好久。”
……
“顏渴鹿?從沒聽過這個人,幹什麼的?”魏東流掏了掏鼻孔,打着哈欠道。
正事?
蘇易心情有些複雜。
如此草率的理由,讓蘇易哭笑不得。
他是隱有某種猜測的:即某種神祕的力量,將顏渴鹿從這個世界拿走了,然後,世界對這一BUG進行了某種修復。但既然是修復,自然是最小的代價,進行最快速的修復。
這些經歷依舊存在。
丹青隼、潑墨鷂,兩頭城隍圓滿,距離山君也不過一步之遙的玄獸,就這麼消失了?
蘇易沉吟着,立刻道:“那顏渴鹿呢?這兩頭玄獸,可都是顏渴鹿製作的……”
“原因?”魏東流皺了皺眉,“河間卒行事,不都是爲了錢嗎?哪有什麼原因?”
“你們在說什麼呢?”蘇易聽着兩女的閒聊,一頭霧水,“澹雅姐,你不還有一頭丹青隼嗎?楚楚,你也還有一頭潑墨鷂。”
蘇易並不意外,但未免有些失望,又追問一句:“魏哥,那翰墨蟠龍呢?記得嗎?”
蘇易猛地睜眼!
蘇易哭笑不得。
蘇易苦笑,自穿越以來,這還是他頭一次生出某種孤寂感。
三角的內側和外側,則各有一頭雕龍,一個順時針,一個逆時針,分別有着某種“飛龍在天”和“亢龍有悔”的神韻,截然相反,又氣象非凡。
他繼續思考,尋找破綻。
這風鈴,正是那能感知惡意的心通風鈴,還是魏東流送給他的。
“說!”李澹雅哼了一聲。
“你們聽說過鏡妖嗎?”蘇易認真詢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