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過去
当下日头正旺,刺得人睁不开眼。
两個人慢慢的在這路上走着。
“云景,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她,为何不怕我?”迟关暮问道。
云景摇顿了顿,写道。
“你,对我好”
他的手稍稍迟疑片刻,突然伸手,垂着眼替她理着衣襟。
不知是不是错觉,偶尔间他的手指会擦到她的脖子,凉凉的软软的让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自然。
他的眼神很是认真,即使有些笨拙。
迟关暮的心裡有些无奈,一個人怎么可以傻到這個地步,自己不過是待她好些了,他就這样亲近自己。
“昨晚虽轻描淡写带過了這一切,但对你来說還是不能接受吧?”迟关暮垂着眼问道。
他依旧是摇了摇头。
“不是的”
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自己說到底也只是一個過客。
迟关暮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腿還疼嗎?”
說着,她弯了弯身子往他的腿看去。
云景被這灼热的视线盯得红了耳根,他的小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周围很是安静,時間也仿佛停滞了下来。
迟关暮站起来,沉吟道:“嗯,走路沒有那么不自然了,几日后结了疤便不疼了,這期间尽量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也尽量不要洗澡。”
云景垂着脑袋慢慢的在她手上写道。
“妻主,以前是大夫嗎”
“嗯。”她回道,“怎么了?”
他垂着眼沒有再写。
“伤疤怎么来的昨晚你不愿告诉我,现在总行了?”她见他沒了继续写的意思,便将昨日還未进行完的话题又提了出来。
他躲闪着她的目光,侧過脸迟缓的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你姨父姨母做的?”
“嗯”他抓着她的手写道,其中的温度让他慌乱的心再次归于平静。
云景到现在都记得。
早在成亲那日前,姨妈将他父母留下的房子据为己有,连他小心藏着的房契也给拿走。
這是父母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成亲之日,寥寥无几的鞭炮声响起,他被关在小房子裡。当时正是深秋,他穿着薄衣,冷得动弹不得。
外边交谈声透
過厚厚的墙壁从外传了进来。
“還真是奇事,這样子的男子也能嫁的出去,连话都說不了,娶他的那位,怕是不久就要厌弃了吧?”
姨父的声音有些模糊:“你管他,能嫁出去就不错了。不像我儿子,生得那般好看,定是能寻一门好亲事。”
另一個柔柔的男声說道:“刘秀,你這般也有些不好了,再怎么說你们一家当年也是承了云景父母恩情的,可如今……”
“承恩情?這话你也說得出口?当初找他们要点银子,不還是拒绝我們了?”
“可在這之前,他们接济你不少……”
“若真有這么好心,为何又拒绝了?他们可知我們家当时有多难!”
“那還不是你家妻主经营不善……”
“给我滚出去,立刻,往日也不要再来往了!”刘秀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明白什么,他们本就该帮我!這是他们应该的!”
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他怯怯的往门口望去。
姨妈拿着老旧的红衣扔在他的身上:“這房子是你父母欠我的。我对你也是不差的,你這寒碜样子不還是给你寻了门亲事,去了那地儿就别想着回来了!”
他缓缓地伸出手,抚上那红衣,粗糙的质感扎得他手疼。
這就是娘亲曾与他說過的男子出嫁时所穿的衣服么?
艳丽的红色,是他未曾穿過的衣裳,也是他這一辈子只会穿一次的衣裳。
“我都知晓了,你以后不要怕他们。”迟关暮一向嘴笨,也不会說话,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便也只能干巴巴的說了這么一句。
云景被她這话拉回了思绪,他慢慢的点了点头,却又觉得這样不够,想在妻主的掌心写些什么,可一個字也写不出来。
……
蝉叫声此起彼伏,這地儿越往裡走越阴凉,将之前身上的燥热尽数驱散。
早在去他姨父姨母家之前,两人就已经吃過了,毕竟那家人必然是对他们不抱有善意的。奇怪的是,今日她居然是在床上醒過来的。
醒来的那刻,云景靠着她睡得香甜。
她不禁反思起自己来。
云景他是個男子,這裡又是古代,自己這样真的有些不合礼数了,若是他以后的妻主因此嫌弃他可如何是好?
难道
她该现在就同他說清?告诉他自己日后要为他寻個好人家,然后让他与自己保持距离?
這也太让她苦恼了。
两人的交流比较少,云景性格又比较敏感,說起来也是不方便的。可不說,又是对他的不负责。
這般纠结不下,也着实难为自己。
正想着,她忽然感受到衣袖被人轻扯了两下,她朝他望去。
云景偏過头,用手指指着眼前這個屋子。
原来已经到了。
她往那望去。
這屋子的门半掩着,她透過空隙看到几只鸡正在院子裡啄着食。
她带着云景迈上台阶。
“吱呀”一声。
门开了。
云景又回到了這個熟悉却又冰冷的地方。
似是听到动静,云景的姨妈吴起立刻走了出来,接着出来的正是前日所见到的云景的姨父刘秀。
两人一见到她,脸色立马就摆上了,刘秀似是昨日受了羞辱,此时很是愤愤。
吴起往上飞扬的眉毛下长着一双吊梢眼,皮肤有些松弛,她的眼裡透着嫌恶以及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
吴起和刘秀一前一后,很快来到迟关暮面前。
“迟关暮,谁给你的胆子這般放肆?前日你骂你老丈人倒是骂得很得意啊,听說你前阵子突然成了大夫,還医好不少人,怎么,骗人這门营生越做越大了?”吴起冷笑道。
吴起的视线往她身后望去,她的吊梢眼微微一眯。
“你当初为什么娶云景的缘由,我可早就同那红棠问清楚了,是为那個谢泽吧?女人的秉性我能不清楚?”吴起的声音带着嘲弄。
云景下意识地偏過头看向迟关暮。
“今日你既然敢来,可是做好赔罪的准备了?当初你是用哪只手扇得我夫郎,便同样扇自己几下,至于云景你,待会就给我跪到地上,沒個三天三夜别想起来,可真是胆大了,你表弟你居然也敢冲撞了,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你莫不是以为找了個妻主便能耐了?”
云景被她瞪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迟关暮挡在他前边,冷眼看着吴起:“赔罪,不可能。”
一說起這個,她是真的觉得可笑,原来极品亲人在什么时代都是有的。
若他从前過得好便也罢了,可這些人完全就沒
有将他当作人看。
她慢慢的走到吴起的面前,那双眼透着彻骨的冷意:“他身上的疤痕是你们弄的?”
昨夜就那么一眼,她现在都還记得清清楚楚,他细瘦的腿伤的疤痕沿着大腿内侧蔓延往下,紫红紫红的,与他白皙的肤质成了明显的对比。
吴起微微眯起眼,這迟关暮果然像她夫郎說得那般变了不少,可她会怕她?笑话!
“是又如何?他本就是個沒人要的下贱东西,便是我們打骂了也是他该受的!”
“照你這么說,那我打回来也是应该的。对了,云景以后与你们不会再有任何的干系,像你们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
“那倒也是,你俩也就是一路货色,一齐都沒了爹娘,怕不是一起克死的吧?”吴起嘲弄道。
原来云景和原身一样,早早就失去了爹娘。
寄人篱下的日子应当很不好過吧。
“话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么好說的了,敢欺负我的儿子和夫郎,今日便让你付出代价。”
吴起不眼裡闪過寒光,用力的扬起手,动作還沒落下。迟关暮在她之前踢了過去,吴起因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落脚的位置她也是有所估量的,虽看起来并不会有太大事,实则踢到了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够這吴起疼個好几天了。
吴起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很是狼狈。
刘秀见状慌得大喊:“妻主!”
他猛地朝她冲了過来,只是男子的力气果然很小,她只是微微用力,他便疼得喊出了声。
再然后,刘秀被她摔在一旁,一时难以起来。
“你们過去的欺辱,我不在,无能为力。但现如今你们骑在了我們的头上,這是断然不可能。”
“你可真是能耐了。”吴起强忍着痛意,直接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扫帚准备往她身上打去。
但迟关暮刚刚那一脚明显后劲很足,她還沒走到她面前,那部位就又开始疼起来了。
迟关暮抢走她手裡的扫帚,看着她疼得倒在地上。
“那十八道疤痕,是你欠他的,该由你偿還。”她的话沒有說完,心裡早早有了打算。
“你!”她趴在地上,疼得站不起来,“還有沒有王法?什么时候你這种人也能随便撒泼了!”
沒有理会她,迟关暮在心底默念。
0001,把我之前看到過的千虫散给我吧。
【宿主,该药物虽然可以给你,但需注意,使用该药物需要扣除功德点以及该药物该世界只能使用一次,日后宿主若是需要则属于无效請求】
扣吧,這样的人不管怎么說也要受点惩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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