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北部來客
“尤斯圖,我想這門婚事大概可以定下來了,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伽因吧。”
幾名皇子今天皆都到場,獨獨缺了八殿下伽因,對方一慣孤僻,極少在公開場合露面,此刻大抵還在房間待着。
尤斯圖與伽因的關係極爲微妙,聞言皺了皺眉:“爲什麼要我去告訴他?”
年紀稍長的五皇子不動聲色拽了一下尤斯圖的袖子,不想讓他把局面鬧僵:“小七,陛下讓你去你就去,等會兒賓客就都到齊了,去把伽因叫出來吧。”
尤斯圖心想去了也是白去,又不是什麼好消息,但見兄長髮話,只好轉身離去。
都說帝王之家親情淡薄,這話對,也不全對。尤斯圖與伽因年齡相近,原本是幾個兄弟之中關係最好的,直到對方上戰場受傷,關係就一日比一日疏遠,一日比一日僵硬,每次見面都鬧得劍拔弩張。
尤斯圖尚未走到房間,就湊巧在長廊處遇見了伽因,他看見那抹身影一瘸一拐地朝自己走來,無意識停下腳步,把手緩緩插入口袋,靜默一瞬才道:“陛下讓我告訴你,你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如果不出意外,就是那名來自三等星的貴族。”
如果說尤斯圖是所有皇子中最璀璨奪目的一顆明珠,伽因大抵只能算是一顆毫不起眼的沙礫,暗淡無光,且存在感爲零。
明明二者面容相似,境遇卻天差地別。
伽因聽見尤斯圖的話,腳步微微一頓,卻連頭也未擡,只是睨着地上花團錦簇的地毯,在明亮的燈光下低頭笑了笑。他面色終年都帶着一種病態的蒼白,脣色卻偏偏紅得好似鮮血染就,燈影綽約,讓他看起來形如鬼魅。
“是嗎?”
伽因看起來不甚在意,風輕雲淡得好似與他全然無關,反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那我要恭喜你了,尤斯圖。”
尤斯圖皺眉不解:“恭喜我什麼?”
伽因不語,只是步伐緩慢地走到他面前,隨手撥了撥尤斯圖領帶上那枚紅寶石領夾,意味不明地輕嘆了一口氣,明明是恭喜的話,聽起來卻像綿綿陰雨一般潮溼讓人不適:“當然是恭喜你婚事將近,聽說對方是一名血液純淨度有100%的雄蟲,與你很相配。”
尤斯圖面無表情盯着他:“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未來的雄主是什麼樣子嗎?”
伽因仍是笑,脣邊勾起一抹弧度,聲音輕輕淡淡的:“聽說過了,愚蠢醜陋,是個傻子,與我這個瘸子很相配……”
尤斯圖最恨他這幅自暴自棄的模樣,聞言直接揪住伽因的衣領將他按在了牆上,暗紅的眼眸因爲憤怒而顯得危險異常,咬牙切齒問道:“你一定要活成這個鬼樣子嗎?!”
伽因任由尤斯圖攥住自己,沒有任何要還手的意思,就像凋零破碎的花瓣,任誰都可以過來踩上一腳,最後的結局卻只能是被寒風吹落懸崖。他拍了拍自己的那條瘸腿,懶散而又頹靡地拖長了聲調笑問道:“尤斯圖,你第一天才知道嗎,我只能這麼活着了。”
伽因隱於廊角陰影處,成功避開了所有光亮,他的身軀並不健康,似乎也並不渴望着被醫治。
尤斯圖無聲攥緊指尖,盯着他一字一句陰沉道:“我真恨你當初沒有死在前方戰場上!”
伽因聽見他的話,笑意漸淡,終於正眼看向他:“我與你所想一樣,尤斯圖。”
“我真希望我當年死在了戰場上,那樣就會如君父一般,被薩利蘭法的歷史永遠銘記,不必結婚,也不必誕育子嗣,貢赫德拉的血液也將隨我一同死去……”
伽因語罷,終於緩緩站直身形,也撥開了尤斯圖的手,一字一句低聲道:“可我偏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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