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作者:清月千年
厲霄朝地上吐了口痰,對謝和歌的眼神轉變爲厭惡和噁心,“老子不賣身,你要想找人操你屁眼愛誰誰,找狗都行,別再來騷擾我。”他撂下刀叉正欲起身離開。

  剛邁出兩步,謝和歌一腳踢翻他面前的椅子擋住他的去路,“五分鐘到了,跟我回家。”

  “你沒完沒了是吧?”厲霄怒目圓睜,衝他吼道。謝和歌沒有接他的話茬與他鬥嘴下去,只是上下打量了下他的身材,“路上我想聽你講講,剛剛提到的俱樂部包養是怎麼回事,我挺介意的。”

  兩旁怒視着,謝和歌用同樣冷峻的丹鳳眼犀利地盯着厲霄變化多端的表情,“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事實有些狗血,我們確實有血緣關係。”他還是不想以過於暴力和強硬的手段將人帶走,畢竟這是餐廳,盡力平息着自己的煩躁試圖用實打實的報告說通。

  手機裏報告單的末尾寫着檢測二人是親生父子的血樣對比準確率爲99.99%。厲霄捧着手機仔細辨別了好一會,“你P的吧?”

  “我閒得沒事幹,跟你沒關係,剛見面往你身上撒出去一百多萬?”謝和歌無奈地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從惱火到震驚的厲霄,“是不是有種突然發現自己是富二代的興奮,你可以高興地喊出來,只要別出去裸奔丟我的臉。”

  “不是我說,你怎麼那麼普信呢?”厲霄只是愣了片刻緩過神就把手機丟回給謝和歌,“見過天降正義,還沒見天降老子的。”

  難道他今天的所作所爲就不算天降正義嗎?謝和歌看着他可氣又可笑,轉身要走示意他身後跟着,卻被男孩兒又一句輕佻的語氣打斷,“誰說要跟你走了?”

  他轉身,看到這個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臭小子雙手環胸無比神氣,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瞧着自己,骨子裏透出一股匪氣,“你把在學校扇我那一巴掌,讓我扇回來,我們纔算扯平。”

  面對突然起來的挑釁,謝和歌只覺得煩躁,“好啊,你樂意打就打回來啊。”他大步流星的三兩下跨上前,兩人的身體近在咫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的臉湊到厲霄面前,剛剛抿過紅酒的脣說話都帶有酒精的醇香,用同樣挑釁的方式面對挑釁。

  不到二十公尺的距離讓厲霄的手愣在原地伸展不開,男人雖然並不能與他的視線齊平,但仰視的目光仍然帶着捉摸不透的底氣,就好像有着量他也不敢怎麼樣地自信。

  謝和歌調笑着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男孩兒的左臉,掌紋印在幾個鐘頭前自己狠狠甩上去的巴掌印上,對他來說是不小的羞辱和打擊。“就算我是你爸,對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小子。”

  如果剛剛對方真的“如願以償”地報復回去,他也會面不改色地將他帶走,那帶回家的結果可不是就事論事闡述曾經那麼簡單了。

  厲霄承受的羞辱讓此刻的他面紅耳赤,光是看着就似乎已經把牙根咬碎,“你他媽……”他又欲爆粗來振奮自己的士氣,卻被謝和歌一把揪住衣領。

  男人往後退了幾步,猛然的一個動作讓厲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身體隨着慣性向前一鞠,在力的作用下被迫彎着腰與男人的視線平視上。

  兩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表面靜靜地相互怒視,準確地說憤怒的只有厲霄一人,謝和歌表情依舊輕鬆看不出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掌心浸出的汗。

  謝和歌從沒有對付這種人的經驗,如果物種放寬一點,這種經驗也只有教訓大型犬的,而且還是在極少數,他並不喜歡從頭馴化一隻野種,有大把的成品尤物供他挑選。現在處事對象換成人,一時間居然讓他無從下手。

  兩人就在這兒僵持比着耐力,謝和歌淡然開口:“你不跟我走也行,就當我犯賤過來找你,陳璋的錢應該還沒有打過去,這桌飯也還沒結賬,反正這事兒是你惹的,飯也只有你吃了,你當我從來沒來過。”

  剛剛平事的一百餘萬和自己點了將近七千多的菜讓厲霄的睫毛微微顫抖,努力掩飾得緊張在本質面前還是原形畢露,“你拿錢威脅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誒,沒錯。”謝和歌大方地聳肩承認,他這個人最不差的就是錢,同樣用金錢羞辱一個人也是最方便有效的方法。“所以你到底走不走?”

  男孩又沉默一陣,期間謝和歌的手並沒有鬆開,揪住的衣領反而拽得更緊了。

  大多數普通高中的夏天校服都尤爲單薄,加上還是男款,設計師和布料供應方很貼心地考慮到青春期的男孩兒夏天荷爾蒙爆發,汗液分泌旺盛,所以做了更加輕薄的透氣款。謝和歌這麼狠狠地拽着,手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了男孩兒藏在校服布料下筋絡分明的胸肌。

  兩人又僵持很久,雖然現在的狀況和動作對於厲霄而言有些丟臉和難堪,但他還是希望在這煎熬得數十分鐘裏能有個什麼人來打破僵局,服務生也好,他的部下抑或者是校長也罷,這樣起碼能有個臺階下。

  而這裏似是與世隔絕般的安靜,男人也斷了他的所有後路,明明白白地擺出了兩條道:要麼花錢要麼跟他走。可對方和他也都深知,自己拿不出錢。

  最終還是等到了厲霄的妥協,他一言不發只是點了點頭,一把甩開謝和歌揪着他的衣領,掠過男人走在前面,氣焰卻是已經完全消散。

  謝和歌在他身後,看着男孩兒佝僂着背的身影,不知作何感想。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拿起餐桌上的熱溼巾擦了擦手,隨手丟在垃圾桶裏走出包間。

  陸博所謂的熱車等待已經持續了三十分鐘,引擎幾次發動幾次熄滅終於迎來了三人的身影。

  厲霄走在前面,身後是看上去像散步的謝和歌和陳璋。他率先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卻因爲沒坐過勞斯萊斯不知道車門是對開,還拉扯了好一陣,是陳璋隨後上前幫忙才終於制止了他這露怯的行爲。

  跨上車很明顯的能聽到對方毫不掩飾的一聲切,謝和歌當即就聯想到他下一句話估計就是“有幾個錢真像蛋”之類的,當然即使他說了自己也會選擇性無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汽車發動,謝和歌和祕書並排坐在後座,一路無言。陳璋的家正好順路,司機抄了個近道把人放下,車內的氣氛瞬間又比剛纔冷了八個度。

  司機陸博就是個只會開車的木頭,一路上他瞥都沒瞥身邊的這位少東家,完全可以當一個沒有的存在,厲霄本身考慮到餐桌上對方還拉扯過他所以有些忌憚,但往後隨着一個個紅綠燈的停駛,也發現了這一點。

  男人沒有不愛車的,更何況還是一個青春期的大男孩兒遇上他這輩子難以企及的豪車。厲霄爲了不讓自己回想剛剛的尷尬局面更是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別的事物身上。

  他帶着星星的目光遊覽觀賞似的,小心翼翼掃視着車的每一個部件按鈕,視線劃過後視鏡發現男人並沒有注意他,而是慵懶地倚靠在汽車坐墊上閉目養神,這讓他好奇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

  正當他思考哪個按鍵的作用的時候,聽見身後一句幽幽的聲音,“你還有幾個月就成年了吧?到時候讓你學車。”謝和歌眼睛都沒睜開,聲音深幽又帶着一絲疲倦的沙啞。

  “我又有高考又要學考,沒空。”比誰都厭惡刷題的他,沒想到有一天還能把考試搬出來當懟人的擋箭牌。

  謝和歌差點沒笑出聲,自己就是說一句他就要嗆一句,索性也沒必要揪着一個話題一直爭吵下去,內心嘖嘖兩下就當過去。

  汽車又接連開過幾個紅綠燈,謝和歌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地直起了背,問他,“你那會兒說的包養是怎麼回事兒來着?”他心裏一直有這麼個疙瘩過不去,與其再讓別人查他更好奇現在的結果。

  “你就揪着我不放是吧,我認爲錯了還不行?”厲霄牽強的嘴硬道,余光中發現男人正在後視鏡裏盯着自己,心中不自然地咯噔一下,嚥了咽嗓子,“哎呀行了,就是幾個男的看爺爺我好看問過兩句,你別那麼看着我。”

  謝和歌沒有因爲他的不自在就收回了目光,倒是有些不耐煩地帶上了幾分逼問的意味,“我對你的私生活也沒多少興趣,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種是個在外面賣屁股的婊子。”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他媽瞎說什麼呢你!”厲霄被謝和歌毫不掩飾的話戳中羞恥心,激動地轉過身對着他就想要大打出手的樣子。

  一直旁觀的陸博找準時機猛地一剎車,謝和歌有所準備,依然穩穩當當地翹着二郎腿一動不動地靠在車後背,反倒是七扭八歪的厲霄,如果不是扣着安全帶,估計這個時候頭已經撞到玻璃上了。

  他還心有餘悸地扶着車門,輕喘着還能隱約聽見自己的心跳,怒視着一笑一穩的兩個男人,如果不是現在委身敵營,厲霄早已把在場的所有人問候了個祖宗十八代,可事後回想,問候謝和歌的祖宗不就是問候自己的祖宗麼……

  謝和歌攤開手,男孩兒被誤解的反應不像是在說謊,他也放輕鬆地再次閉上眼睛,拖長尾音做出疲倦的樣子,“不是就行。”無不表現的對厲霄的不屑和無謂。

  短短相識一個下午,他在男人這裏身心都受到了重創,罵不出口怕剛纔的事情重演,只能泄氣地狠狠一拳頭砸在自己腿上,沒想到對方還欠揍地補刀,“不是練田徑的嗎,這麼深仇大恨是想把自己腿打折?”

  “你……”厲霄狠的牙根癢癢,內心感慨着對方究竟對他了解多少,不知何時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別人調查得通通透透。

  他在後視鏡裏怒瞪了男人好一陣,像是用眼神對對方實施着思想凌遲,可身後漸漸平緩的呼吸聲和不再睜開騷擾他的眼睛似乎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陸博趁着空檔,和厲霄一樣瞥了眼後視鏡裏的謝和歌,“他應該睡着了。”他淡淡地開口,聲音有些刻意壓小。

  不是臥槽,這都能睡着?他不可置信地剛想要驚呼高嘆,就被陸博一聲輕嘖打斷,“快到你們家了。”

  “他家,不是我們家。”男孩兒還是不服輸地嘴硬兩句,本來咋呼聒噪的聲音也不知不覺地適當放小,回頭看了男人兩眼收回了打探的目光,終於也能稍微安靜地坐在車位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汽車開出繁華的市中心,在中心技術區的邊界才緩緩放慢車速,停在了一排聯排別墅區的大門口。

  厲霄剛剛車裏就聯想過,能把一百萬揮金如土,開得起勞斯萊斯,還是什麼A什麼集團的董事長,住的地方肯定不賴,甚至以白金漢宮爲模板照搬了一遍過來,最終見到實物後雖沒讓他大跌眼鏡但也有不小的震撼。

  謝和歌也只是淺睡狀態,眯了半個鐘頭打着哈欠恢復了清醒,看着小夥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努力掩飾自己掛在嘴邊的笑意,拉開車門走下車。

  剛剛半路上在謝和歌睡着的時候,厲霄就無數次地聯想研究過怎麼打開車門,怎麼關上車門,怎麼下車……到了他可以付出實踐的時候了,成果很成功,他下車的動作很流暢。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本身自帶的好勝心強,他躥下車門就想給謝和歌一個“你看我牛逼吧”的眼神看,仔細一瞧男人頭也沒回更沒等他,已經走出去五十米開外。

  他這才覺得自己剛剛的心理和動作簡直幼稚得可笑。羞憤地小跑幾步跟上謝和歌的步伐。

  謝和歌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感知男孩兒已經離他很近,“我本來準備了一堆長篇大論,現在看還是長話短說好了。”他有些睏倦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累了不想等回去再跟他糾纏。

  “你說。”厲霄表現得不在意的追問,腳步卻有所加快。

  謝和歌打了個哈欠,一邊習慣性地往自家那棟房子走着,一邊抿抿嘴組織着語言:“大概就是,我和你媽年輕不懂事兒不小心生了你,我渣我跑路了,現在家裏不能沒有後,所以把你撈了回來。”以前雖沒那麼重視這個父子相認的所謂感動情節,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如此隨意地把事情講出來。

  可是他本身就是一個隨心隨性的人,困了倦了就無所謂了,喜歡睡覺,喜歡享樂,喜歡養狗,喜歡錢,謝和歌表面溫雅有禮實則就是大衆資本家最膚淺的體現。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有什麼想問的就問,我儘量回答你。”說着兩人已經走到了別墅的門前,謝和歌隨手摁下指紋,後知後覺纔想起來提醒道,“密碼是19880228。”

  男人毫不在乎的語氣扔到任何一個拋妻棄子的故事裏都是值得憤慨的存在,更何況現在的當事人還是當時最無辜的受害者。

  本以爲自己一回頭就會迎上來厲霄一記拳頭,這一次他要是被打他也認了,就當當初還他媽的,可是男孩兒的舉動卻在他的預料之外。

  厲霄只是簡簡單單哦了一聲,低着頭跨進門檻問了句:“密碼是多少來着?再說一遍我沒記住。”

  這讓謝和歌不禁好奇起來厲霄這十七年的感情經歷,男孩兒態度雖然無所謂,但顯然有些不願提及,他也不便強求,畢竟對於誰來說那都是一段不堪的歷史。“記不住也沒事,待會兒錄上你指紋。”他輕笑一聲,不帶有別的情緒。

  謝和歌試圖從鞋櫃裏找出一雙新拖鞋,可是翻找半天也無果,自己常年獨居慣了,沈明的行李也在今早早早的打包到了隔壁,無奈他把自己的鞋甩給他,“你穿我的吧。”

  “你確定?”兩人盯着地板那雙40碼的拖鞋愣了片刻,厲霄拽拽地邁出自己44碼的腳放在拖鞋旁比了比,男人該死的勝負欲。

  謝和歌表示無奈,聳了聳肩自己換上拖鞋打破尷尬,一副愛穿不穿的表情,他還不願意把鞋讓給別人呢。“我待會兒再給你找吧。”他記得沈明的腳是43碼,應該可以拿來湊合一下。

  謝和歌在某些特殊的方面有潔癖,比如進屋就要換拖鞋換家居服,晚一刻就會讓他覺得彆扭,可見他對這個即將朝夕相處的兒子做出了多大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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