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雕刻之王
行程很密集,藝術家們往往會早一些抵達,像是肖訥和陸帆這種因爲創作而耽誤的,已算是較晚。
但還有更晚的。
達涅利酒店(HotelDanieli)作爲組委會指定酒店,在4月5日仍在以飽滿的熱情迎接藝術家們,服務生注意到一位客人正拖着行李,站在酒店大堂正中的心型簽名裝置處逗留。
“這位先生,您是來參展的藝術家……天啊!”
服務生失去職業禮儀的叫了一聲,因爲眼前這位藝術家的身份太過特殊,也太過輝煌。
“爲什麼這份簽名被挪走了?”那位藝術家問,他指的是有一份簽名被挪到了裝置的外側。
“噢,這本來是該給您留下的簽名位置,但是被一位來自中國的年輕藝術家佔據了,因此我們準備把它挪到後側,給您留出位置。”
“是這樣啊。”那位藝術家顯露出感興趣的笑容,“你是說一位年輕的中國藝術家?”
“是啊,很年輕,並且缺少禮貌,請您不要生氣。”
“不,我沒有生氣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他的簽名很有趣,能給我一把雕刻刀麼?”
服務生瞧着這位世界最著名的雕刻家開始在那塊簽名上進行二次創作……他連拿雕刻刀的姿勢都那麼令人讚歎。
……
在肖訥和陸帆看來,威尼斯人對於雕塑藝術的崇尚有點過於熱烈了,原本他們想去海關大樓博物館、格拉西宮、威尼斯學院美術館和聖喬治·馬焦雷修道院去參觀一下比雙年展更早一步開展的雕塑展的。
特別是聖喬治·馬焦雷修道院,聽說那裏被佈置成了一整個巨大的空間雕塑《避難之城》。
但卻被一夥己脖子上拴着繩子,像是要把自己吊死的“瘋子”們逼回了酒店,陸帆以爲那是什麼危險的示威流行,結果只是一羣藝術愛好者。他們在模仿厄裏特最出名的作品《被吊死的弗洛伊德》
“這真是太瘋狂了。”陸帆感慨。
回到酒店大堂,肖訥便注意到,他的簽名被改了,藝術家對於自己的作品像是眼珠子一樣仔細,肖訥“哎”了一聲。
陸帆也通過肖訥注意到這一點,在那個簽名裝置上,肖訥簽名仍在最顯眼的位置上,但……簽名上似乎多了一個人?
肖訥走過去,瞧着在整塊簽名上方空白位置上,多了一行英文,而英文又構成了一個人物,那個人物趴在正在作出嘲諷姿態的十餘個觀衆之上,像是上帝一樣俯視着這場人間喜劇。
KOONS。
五個英文是這樣的。
而五個英文構成的人物,則具有鮮明的性格與意向特徵,有點像肖訥的極簡主義刻法,不,或者說,這個人在學習肖訥的極簡主義雕刻之法。
如果是現場學的,那可就是真是……牛逼啊。
肖訥在玻璃罩外用手指尋着那雕刻的筆觸划着,感受着那份好奇、學習和成果。
“真是厲害啊……”肖訥低聲說。
“抱歉。那是你的簽名?”一個聲音響起。
肖訥轉頭看到了一個金色短髮的中年人,他穿着淺色夾克服,像是普通遊客一樣,美氏高鼻、兩條法令紋和線條分明的下顎,構成一個熱情的三角地,雙眸中的綠色顯得真誠動人。
“我是JeffKoons,很抱歉在你的作品上作了一些更改,因爲我對它們太感興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