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忆的谎言 作者:未知 (第五更来了,大家的红票、月票啥的,怎么沒有爆啊!) 葛异走過来,将陈寻手裡的秘拳图谱接過来,见果真是沧澜随处可见的大路货,眼裡的讶异之色愈发浓重,回头跟苏青峰說道:“十三爷,還真是大鹏秘拳……” 苏青峰灵识過人,前日虽然粗略扫過一眼,但這时,這么近的距离,确能将陈寻的底细看透。 眼前這少年也确是才淬练到周身骨骸;前天黄昏,他沒有看走眼。 虽然打小修练大鹏秘拳,十三四岁就有蛮武五层的修为,算是资质過人,但也谈不上有多惊艳绝伦;至少比当年的宗守阳要差许多。 当然,苏青峰并不知道陈寻正式修练大鹏秘拳,甚至连三個月都不到。 不然的话,苏青峰非要当场将陈寻活剥了看個究竟。 而這事整個乌蟒石寨,也只有巫公宗图知道。 乌桑、南獠等人,皆不知情,他们甚至都以为陈寻這三年中已经慢慢恢复了些记忆,大鹏秘拳是他家传绝武。 巫公宗图說此子非乌蟒族人,而是三年多前在蟒牙岭深处,与其父走失,意外流落到乌蟒,苏青峰也相信。 苏青峰想起三年前蟒牙岭深处那场惊世雷暴,虽然沧澜城远在两三千裡外,但還胎境中期以上的强者,对這场惊天雷暴都有感应。 只是,谁都不敢有所异动。 他這次過来,进山寻乌鳞狡,還特地骑黑鹏到蟒牙岭深处草草看過一眼。 三年多時間過去,但雷暴的天威余势犹在,叫人心生敬畏,而曾是崇山峻谷的蟒牙岭深山,也叫那场惊天雷暴轰出一座深谷。 深谷蓄满雨水,如今已经变成蟒牙岭绝深处的一座大湖。 事实上,在此之前,就有一些平时绝不问世事的绝世强者,进蟒牙岭深处探寻過究竟。 看過惊天雷暴遗留下来的痕迹,他们都推断有可能是梵天境以上的强者,或者已修成道蕴天图的绝世大妖,在蟒牙岭深处遭遇雷劫。 沧澜是云洲进入西荒的主要隘口,每年都有不少云洲修者,经沧澜深入西荒绝域寻找灵药或者修练。 苏青峰心想這少年三年多前,顶天就十岁左右,应该是在那场雷暴之中,与其父走失,才意外流落到乌蟒的。 想到這裡,苏青峰饶有兴趣看向陈寻,问道:“你不是乌蟒人,那你家住何处?” “以前好些事,我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跟父亲进山找药,遇到雷暴,然后就走散了。”陈寻說道。 虽說這三年宗图他们都沒有追问他的来历,但陈寻他自己在心裡已经编好一個完美无缺的故事。 “哦,你說那场雷暴啊,”苏青峰点点头,說道,“你在深山裡只是失去记忆,還算是幸运的。” 這三年来,陈寻在蟒牙岭深山野岭,找药狩猎,皮肤风吹日晒,变得黢黑粗糙,但身形相比较乌蟒族人要瘦小许多,而清秀眉眼,也跟鼻眼深阔的蛮族人有所不同,更像云洲人。 苏青峰对這小子能以蛮武五层的修为,将黑山部的两個中阶蛮武颠峰杀得一死一残,也很感兴趣,手肘支在石案上,笑问道:“你說给我听听,你是怎么就将古雷、古山杀得一死一残?” “……他们在雕巢外的石梁上守了一夜,天亮才分开来追杀我,古山過于自信,独自一人摸下石崖搜索,不想我就藏在崖洞口。我拿短刺,先刺穿他的腹部,接着又割断他的脚筋。古雷听信他的话,以为我真受了什么重伤,又叫我轻意骗进密林,又叫我偷袭到手……”陈寻从与青眼雕恶搏說起,将偷袭古山得手的细节,都一一說来。 他自然不会将毙杀古雷的事全盘托出,将一切都說成是古雷轻敌,死于他的偷袭之下。 想来古雷尸体已经葬于青狼之腹,陈寻也不怕黑山部找出什么痕迹来,能跟他对质。 “胡說八道,古雷修练已经修练神华外放,差两三年火候就是上阶蛮武,怎可能叫你偷袭得手?”古护气得怒吼,手拍石案、石屑四溅,听了陈寻的话,气得浑身颤抖。 “蛮魂神华外放,我也能够。”在乌蟒石殿之中,陈寻才不怕古护敢对他不利,气势丝毫不弱,针锋相对的的說道。 “大鹏秘拳那大路货,就是具相,又怎比我黑山狼武?”古护气得吐血,眼珠子都要瞪爆出来,恨不能将這小子当场就生吞活剥了。 古护自认为黑山部的蛮武传承,不及乌蟒的九幽战矛,但也绝不是大鹏秘拳這种大路货能比。 “古护,稍安勿躁,”苏青峰却饶有兴趣听陈寻說這些故事,问道,“古雷、古山虽說沒有修练到骨如金刚的强度,但一身筋骨也不是寻常刀剑能伤,你拿什么短刺,能這么厉害?” 陈寻将那对兽骸短刺掏出来: “這是我从青眼雕的老巢裡找到的,不知道是什么兽骨,总之锋利得很。我就是因为偷了几根骨头,才叫青眼雕追杀了半天都摆脱不了。” 陈寻故意将前后的因果次序颠倒,心想:那副兽骸绝非凡物,這伙沧澜人贼要不脸,可不能都实话实說。 “這小子太可恶了,前日明明得了绝宝,還一脸无辜,从葛异那裡骗去一枚聚元丹。”阔眉少年将事情前后原委听了個明白,此时看站在石殿中间的陈寻,更是咬牙切齿,又气又恨。 “獴狸骨!”苏青峰眼神锋利,一眼就看過陈寻手裡這副短刺是何物所制,讶异的說道,“青眼雕的老巢裡,竟有一副獴狸的骸骨,真是不简单。不過,青眼雕既然无意捡了獴狸兽骸丢老巢裡,想来不会就只有几根……” 陈寻硬着头皮說道:“還有其他都在我住处,宿武将军若有喜歡,我過去取来,献给宿武将军您……” “……我正炼制几杆羽箭,缺些材料,獴狸骨勉强可以用上,”苏青峰笑道,“不過,我也不会白要你的。我此次到蟒牙岭来,是代表苏氏,要与部落诸寨通商结好,也带来不少沧澜的物产,用来交换蟒牙岭的物产。你要有感兴趣的,我們可以彼此交换。当然,你要是舍不得這副獴狸宝骨,也沒有关系……” 苏氏与蟒牙岭北麓的部族通商结好,就搞得這样子卑恭屈膝? 看那個阔眉少年的言行,跟弱小部族卑恭屈膝的通商结好,這可真不像沧澜苏氏的作风啊! 陈寻說道:“阿寻愿意献给宿武将军。還有這柄长矛,是宿武将军赐给黑山部之物,阿寻也一并交還宿武将军。” “獴狸骨,我会拿东西跟你换,我苏青峰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至于這杆长矛,我送给黑山部,就是黑山部之物。黑山部事后又落入谁手,是你们部族寨子之间的事情,我不会過问,”苏青峰转過头,问巫公宗图,“小宗,我這不算欺负你们乌蟒吧?” 陈寻暗想,果然如此,必定有什么限制,使强大的苏氏也不能赤裸裸的将手伸到蟒牙岭北麓来,不過听苏青峰喊阿公宗图为小宗,想必是以前有些交情——想到這裡,陈寻心思就安定下来。 宗图說道:“宿武将军客气。阿寻真是乌蟒的客人,他做什么决定,我們也不好约束他——全凭宿武将军处置。” “既然這小子不是你乌蟒族人,那是不是现在就交给我来处置!”古护两眼通红的问道。 “黑山部的脸真大啊,”宗桑臭着脸,冷嘲热讽的說道,“古雷、古山两個大老爷们,追杀一個半大小子,结果一死一残,古护你不羞得将脸埋到牛屎裡反思两天,還有脸說這样的话?交给你处置,交给屌给你,要不要?” “你!”古护鼻子都要气炸了,手撑着石案就要站起来,恨不得将他那根粗得跟胡萝卜似的手指,在宗桑脸上戳個血洞。 “我怎么了!”宗桑直起腰,毫不畏弱。 “好了,在宿武将军面前,不要闹笑话了,”宗图慢條理丝的喝斥宗桑坐下来,說道,“黑山损了两员大将,古护情急之下,說些气头上的放肆话,你也不要跟他斗气了。” 宗图话绵裡藏针,直斥古护放肆,更是叫古护气得肝胆欲裂。 只是,宿武副尉摆明不干涉部族事务的立场,古护也知道,他要真在乌蟒寨子裡狂性发作、抢先动手,结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宗桑、南獠联手杀死。 古护一张黑脸,瞬时闷成紫红,怒不可遏的坐下来,說道:“這小畜牲杀古雷之事,黑山可以不追究,但小子杀古雷之后,又潜回溪谷,欲对苏陵、苏毅两位公子不利,心生杀念,這事我黑山不会坐视不管!” 听古护盛怒之下,竟然還不忘挑拔离间,陈寻不屑的暗啐一口,但看那阔眉少年眼睛裡又起怒气,想必是叫古护挑拔得火起。 陈寻虽恨那阔眉少年嚣张跋扈,但眼下他不能冲撞苏氏的人,当下就冲宿武将军苏青峰跪拜,辩解說道: “我杀了古雷之后,潜回是想将古山一起杀了,能除掉個祸害。不過,我赶回溪谷,看到两位公子跟古山在一起,就退走了。一是,我绝不敢对两位公子有半点不敬,二是两位公子修为远在我之上,我也沒有半点能赢的希望。還請宿武将军明察!” “好了,你站起来吧,搞得好像我們很不讲道理似的。”苏青峰不耐烦的說道,挥手让陈寻站起来。 “好吧,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喊你。”宗图說道,让陈寻先出去。 陈寻就退出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