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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南下(一)

作者:未知
苏棠? 又是苏氏族人? 陈寻心想這数千裡方圆,除了大部族的天蛮强者,大概也就沧澜的苏氏一族,才出如此年轻的强者吧? “我叫陈寻。”陈寻用手指在雪地写出“陈寻”二字,又随手抹去。 他心裡对苏氏子弟并沒有太多的好感,苏棠虽說为人真不坏,但比较起两人的修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实在也沒有什么好聊的,他就蹲在地上,察看前后三拔人经過的足迹,以便从中看出更多的信息。 苏棠坐在一旁,耐心的看着陈寻蹲在地上察看左右的踪迹。 十年一度的寒潮,秋后会越過奚岭,席卷蟒牙岭北面的湖泽荒原,這对沧澜城裡的修者来說,都不是什么秘密。 苏棠已经到修练本性灵气的关键阶段,故而在入秋之后,她就进入湖泽深处,想汲取天地间充盈的灵蕴玄寒修练。 也恰如陈寻所說,她一人在湖泽荒原深处修练,实在无聊到极点,平时看個蚂蚁打架,都能看半天。 那夜见孤峰之巅血气冲天,跑過去想看究竟,沒能从狼群嘴裡救下那些蛮人,但也看到陈寻在山谷裡收殓尸骸。 她当时心裡就挺好奇: 蟒牙岭的蛮族,怎么会让一個還沒成年、天资還算不错的少年,在寒潮南袭的寒冬,独自进入兽群出沒的湖泽荒原修练? 她也特别想知道,修为這么低微的家伙,怎么就敢独自进入湖泽荒原,真就不怕那些蛮荒异兽嗎? 之后,她就有意无意的跟在陈寻的身后。 以陈寻低微的修为,也察觉不到她跟在身后,她便将此当作她在湖泽荒原深处修练的调剂。 开始她還帮他驱赶几头恶禽,未曾想他藏形匿踪的本领如此了得,临到头還要靠他救自己出湖泽荒原。 ********************* 三天之后,陈寻与苏棠,才从百奚部族的包围搜索圈穿了出来,深入离奚岭五百裡外的湖泽荒原。 三四天都搜不到苏棠的人,陈寻心想百奚部族也应该放弃杀人夺宝的念头。 然而经湖泽荒原南下,凶禽猛兽所带来的威胁更甚。 以往只要不是特别强横的荒兽,陈寻打不過,還能撒开脚丫子借地形逃,现在他背苏棠而走,不得不更谨慎,速度拖得更慢。 苏棠的伤势,一路上沒有缓解。 她的神魂识海在与巨猿恶斗中给震得四分五裂,受到重创;玄窍枯寂,生不出一点道蕴真阳。 不能生发道蕴真阳,即使有聚元膏滋补气血,苏棠也沒有办法完全抵御极寒玄气的浸透,伤势是变得越发严重。 苏棠也绝不会跟看着比她還要小两三岁的陈寻叫苦,但看苏棠越发苍白的脸颊,以及神华枯寂的双眸,陈寻清楚她的伤势在加重。 天际时有凶禽掠過,南下速度不能加快。 陈寻還担心开春過后,荒原上的冰盖雪原融化,毒虫蛇蛟等凶物都将从冰层泥穴裡钻出来,他与苏棠甚至有可能被困在哪座荒山野岭裡,无法南下。 陈寻抬头看一眼远处的孤峰,足以三四千米,像一根擎天石柱,突兀的耸立在林海雪原之上,奇伟无比。 原始密林如一张巨毯,从大孤峰的半山腰处披挂下来,一边延伸到陈寻所站立的,叫极厚冰盖覆住的湖泊边缘。 换作以往,陈寻不会轻易冒险钻入密林进山寻找灵药,但剩下不多的聚元膏,也难叫苏棠的伤势不再加重。 为了苏棠的伤势,他总要冒险一试。 “不要去那裡,那山裡有好几头凶兽,就算你有天蛮修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苏棠见陈寻挖开雪洞,要将她藏在雪洞独自上山,拉住他,“现在你上山,叫那几头凶兽撞到,绝无生還的道理。” “我又不是去硬闯,不是一点机会都沒有。”陈寻說道,让苏棠那几头凶禽猛兽的巢穴說给他听。 越是强横的凶兽,对领地的概念越是强烈。 既然這几头凶兽能在一座山裡相安无事,也是恶斗多年形成的平衡,各自领地之间多半会留下足够的缓冲区域,从那裡走,就要安全许多。 陈寻的這些想法,苏棠是闻所未闻,但细想,也确实很有些道理。 不仅蛮荒异兽如此,西荒强横势力之间,也莫不如此,蟒牙岭以北、奚岭以南的湖泽荒原,不就是苏氏与玄寒宗的缓冲区嗎? 倘若在苏氏的势力范围内,她即使身受重伤,也不会這般的狼狈;而要是意外落在百奚部族的手裡,百奚五尊即使不敢杀她夺血,多半也会将她献给玄寒宗…… “那我跟你一起去。”苏棠說道,要是陈寻有什么意外,她一個人绝不能走出湖泽荒原。 她虽然玄窍枯寂,不能生发道蕴真阳,不能抵挡玄寒之气对五脏六腑的浸透,但她曾经到达過還胎境中期颠峰,周身灵窍皆混成一片,经灵气淬练的肉身强度,实比陈寻還要强上些许。 不然的话,就算她最后一击叫恶猿震飞十数裡,靠残甲卸去绝大部分的冲力,也难逃肢体震成碎片的结局。 她不是从武修筑基入门,但晋入還胎境之后,对武修绝學也有涉猎,只要控制伤势不剧烈恶化,她跟着上山,真要遇到什么意外,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陈寻将铁胎巨弓跟箭壶给她,问道:“你怎么会在奚岭,跟那头恶猿相斗?” 他一直都很好奇,以苏棠的实力,远远避开那头恶猿又不难事,非何为要跟那头恶猿斗得你死我活? “那头恶猿率几十头雪猿从奚岭北面的冰原而来,喜食人脑,沿途奚岭裡有好几個寨子都未能幸免于难,”苏棠說道,“我沒想過能杀得了它,原以为能将它赶回去……” 陈寻想起刚进湖泽荒原时,在那座无名孤山裡所见的千余残碎颅骨,血肉脑髓无不叫狼群啃食干净,心裡也是默然无语,难道能說苏棠蠢嗎? 只是听說那头巨猿率领几十头雪猿穿過奚岭,陈寻更是心惊,未曾想那头巨猿竟非单打独斗。 巨猿已然如此厉害,那几十头雪猿即使不如巨猿,但同为蛮荒异种,实力想来也不是差到哪裡去。 要是让巨猿领着几十头喜食人脑的恶猿,进入蟒牙岭,又是何等的惨绝人寰? 见陈寻眼睛裡有忧色,苏棠說道: “你不用担心,我未料到那头恶猿体内的荒古血脉竟滋生出一丝神力,故而大意被它重创,但最后一击,我也将它体内那丝神力震散。說不定這头恶猿,已经叫百奚五尊收拾掉了……” 记载奚岭百奚部族间争斗残杀不休,所谓“百奚五尊”這五名强者,要不是同属一個部族,实难想象他们会联手收拾那头恶猿。 不然的话,他们早站出来与苏棠联手,胜算不是更大? 而過去数日,百奚五尊也沒有亲自出奚岭来追杀苏棠,很可能是百奚五尊彼此之间牵制住,只能派族中蛮武出来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這么看来,他還非要将苏棠救回沧澜不可。 万一那头巨猿率几十头恶猿进入蟒牙岭,他唯有将苏棠救回,才能叫苏氏更沒有道理对那几十头食人恶猿坐视不管。 不過想到那头巨猿,竟不是单打独斗,倒出乎陈寻的意料,心裡又多少有些担忧起来。 *************************** 凶禽猛兽自有巢穴,苏棠上回经過這裡,已将這座奇峻孤峰之中那几头凶兽的巢穴都摸清楚,這就给她与陈寻此时进山,提供极大的便利。 一些不耐寒的凶禽猛兽,早就南下躲避寒流,毒虫蛇蛟更是蛰伏在泥穴冰盖下冬眼,密林裡显得特别的空寂。 陈寻与苏棠小心翼翼的往山上攀登,沿着山中蛮荒异兽的领地边缘寻找灵药。 這座奇峻孤峰,除了偶尔路過的修者会进入采集灵药异草外,可能数千年来都沒有蛮荒部族在裡面生存。 灵药长成之后,会散发灵蕴药气,会引诱附近的蛮荒异兽過来,但林涧溪谷一些很普通的药草,却长得格外的丰茂。 有好些炼制聚元膏所需的药草,竟长到凝聚灵蕴的程度,陈寻心裡想,下回有机会,還要過来好好找寻一番,当下就将這座大孤峰标识在地圖上。 不過,苏棠的伤势甚重,普通药草甚至陈寻视为宝药的聚元膏,都不能缓解她的伤势,陈寻只能与苏棠接着往山腰处攀登。 苏棠见陈寻与她进山找药,时时观看水势地形,极有條理脉络,躲入一处崖洞休息时,忍不住问他:“你找药的本事,跟谁所學?照你找药的本事,你应该能炼制更高级的丹药呀?” 阿公宗图对他也是倾囊相授,但陈寻熟读西荒经以及沧澜杂录之后,能辩识的药草也不到四五十种。 然而說到找药的學问,青木道人在裡說得更透彻些。 陈寻心知苏棠所學,定然胜他百倍,有些事也不用藏拙,就将他這几年总结的一些找药经验說给她听,又将从怀裡拿给她看。 “……”苏棠自小就天资過人,虽說是蛮文写就,但她也能一目十行的很快看完;书中所述,不過是些最低微的武修筑基之道罢了,未曾想年仅十三四岁的陈寻,竟能从中领悟那么多的东西,讶然问道,“這本书,并沒有讲如何找药,你怎么就从中悟出找药的道理来?” 陈寻說道:“草木不能移动,但灵药想要生长,必然长在天地灵气充裕的地方。玄寒之气是道蕴灵气,月华星芒、晨曦日辉、云霞雨瘴是道蕴灵气,山风雾霭、地寒天暑,也都是道蕴灵气,皆因天痕地势而生,又因天痕地势而流动、汇聚。天地灵气在山川之中,何处更容易生发、何处更容易积集,何处会更加的浓郁,我虽然還不能直接感应,但‘天痕地势、道蕴天成’這個道理应是相通的。而說到天痕地势,山南朝阳、山北背阳、星宿列照、月华耀谷、山左迎风、山右积霜、水绕山行、崖立岭脊,应该都是较常见的天痕地势吧?我跟阿公,在蟒牙岭采集药草,有四年時間,哪种地形更容易生成灵药,也算是摸索出一些规律来……” 苏棠晃了晃脑袋,這些道理经陈寻之嘴說出来简单,但苏氏那些自视高众生一等的强者,又有几人能想得這么通透? 苏棠愣了片晌,才与陈寻說道:“你的悟性真高呢,但有些话,你可不要随便說给别人听……” 阿公宗图也惊于他的悟性之高,陈寻心裡直笑: 他在地球虽然只是从二流大學毕业,但从小做了多少套数學题,做了多少篇閱讀理解,如果說悟性高是指归纳推演的逻辑能力强的话,他确实要高出那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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