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六百四十六章獵殺又逢獵殺

作者:燃燒的礦泉水
就在楚家那邊已經變得手忙腳亂的時候,古青陽和第五山河這邊同樣也不是很輕鬆。

  天狼五宗和漠蛇六宗,它們這兩個宗門聯盟的確是要解決它們之間的問題。

  可這個問題……它本身就是古青陽和第五山河兩個人。

  也就是說,這兩個宗門聯盟想要解決的其實就是他倆。

  而現如今,古青陽兩人正被圍困於一片天穹之中。在他們的四周,更是散佈着數之不盡的陣紋。

  “好手段!”

  只是看了一眼,古青陽便已經從他們兩人的四周看到了十餘座殺伐法陣,而且這還不是陣法的總數。

  他知道,既然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那就說明這兩個宗門聯盟,它們一定是有備而來的。

  只是十餘個殺陣自然不能將問題解決,縱然威能再怎麼不凡,也一定殺不死他們兩個人。

  所以哪怕是爲了保險起見,這兩大宗門聯盟也一定是佈下了幾十座甚至是幾百座殺陣。

  而他剛剛見到的,也不過就是對方這莫大殺局的冰山一角而已。

  他甚至還敢去想象,想殺他的人可能不單單只是這兩個聯盟的人,可能還有其他的人在謀劃。

  比如……那天機神閣。

  再比如長生殿,亦或者是其他的他不知道的道統們。他與天道對抗了兩世了,早就對其深有理解。

  他知道天道殺人的習慣,他知道對方就喜歡殺人於無形,就喜歡用所謂的“命運”一類的東西殺人。

  人生在世啊……沒招惹或者沒威脅到天道的時候,很多事情可能真是自然而然發生的。

  可一但真的威脅到了天道,或者走上那樣的路。

  那這個人在接下來的人生中遭遇某些事情的時候,就應該想想。

  如果這個人不去想,那古青陽可以保證……這個人大抵是活不長,或者是會立刻死的。

  因爲他在這一世就是這樣。

  外出歷練迴歸懸棺古宗時,他與天道攤牌,隨後詛咒雷劫降臨,他被迫揹負詛咒變成怪物。

  那是第一次殺局的開端。自那之後,他接二連三地遭遇禍事,直到最後,他失去了他的妹妹。

  如果不是因爲古青螢執意要把他救回來,在遭遇禍那一次殺局後,這人間便不應該有古青陽。

  自那之後的經歷更是不用說。

  若非他手段夠硬,人也夠狠,他早就死在天道給他安排的一道道殺局裏面了。

  那些殺局,有的是爲道而殺,是用來在修行路上殺他的。有的則是爲心而殺,是爲了讓他心死人死的。

  還有的,則是爲情而殺。

  蘇玥、洛水仙、樊琳琅……他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女子,但凡有一位應付的不好,他都得死。

  好在他是一直都以真心換真心。

  縱然是明知道某些女子會與他爲敵,他也依舊還是選擇付諸真心。如此,他才能安然無恙。

  然而歸根結底,天道的殺局也不過就是剛剛開始而已。

  自從見過天機神閣的那些老頭子以後,他就一直都有一種危機即將降臨的感覺。

  尤其是他還在至情道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本心之中全都是情感,也是他危機感最強的時候。

  現如今,他轉了無情道之後再去感覺倒是會覺得好多了。

  可是,就算那些人不趁着現在向自己下手。到了以後,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

  古青陽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第五山河驚訝地看着這些把他們圍起來的骨修時。

  他的重瞳之中,全然都是那種冷靜的神采。他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波動,他就只是在靜靜地看着。

  如果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恐怕沒人會覺得,他會是今天這件事的主角。

  “該死的傢伙,受死吧!”

  就在所有人都選擇保持沉默,讓場面沉寂許久的時候。終於有人選擇開口,怒吼了一聲。

  乍一聽沒人會覺得這怒吼有什麼問題,所有人都覺得這聲怒吼的出現是符合常理的。

  尤其是天狼五宗的人。

  在他們發現了“真兇”的身份之後,他們就打算要對古青陽他們兩個人下手了。

  但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派出一支隊伍。

  相比於以前,這一次這支隊伍的作用和以前是完全不同。以前他們派出隊伍那是爲了西北的戰況。

  這一次,他們派出隊伍僅僅只是爲了把古青陽二人引出來再殺。事實證明他們成功了。

  在那五彩斑斕的陣紋將整片戰場都籠罩起來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他們的殺局真的成功了。

  代價……就是他們兩個宗門聯盟的人鞍前馬後的,差點爲了這件事跑斷了腿。

  不過好在,古青陽這個罪魁禍首現在可是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下,這件事真是讓他們感到順心至極。

  然而就在他們要殺向古青陽的時候,古青陽卻是驀然一笑,笑的無比溫和,而且還竭力地大吼。

  在場的不少人見古青陽如此,倒是真的停下來了進攻的步伐。至少現在,他們想聽聽古青陽想說什麼。

  “等一下,等一下!”

  古青陽大吼着,因爲笑得比較溫和,所以很多人都認爲古青陽這是想要求情。

  但就在這些人轉而停下時,古青陽臉上的笑卻是直接轉成冷笑,片刻後,這些人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

  他們紛紛詫異地看向四周,紛紛看到四面八方的陣紋都有詭異的白色光華在閃爍。

  起初,他們還沒把這件事當成是一件大事,只是對於法陣的變化略微有些不解而已。

  但到了後來,隨着某些閃爍着白色光華的陣紋猛然變成血色,他們終於意識到不對了。

  “不好——”

  人羣中率先發出驚呼之聲的人就是那些陣道骨修,他們修有陣道,陣道就是他們安身立命的看家本事。

  如今他們自然也能看得出來,他們的法陣被人煉化了。

  那可是此之一戰中註定要發揮大作用的法陣啊,他們這些人廢寢忘食地佈置了許久。

  現在,居然就這樣被人給摘了桃子。這讓他們如何接受?

  當下這些人就什麼都不管了,齊齊出手,操縱剩下的陣紋,共同演化殺伐陣勢要鎮殺古青陽二人。

  在這些人的操縱之下,只是剎那之間,便有無數殺機在這些重重疊疊的法陣之中顯化。

  見此情景,第五山河的臉色是略微有些蒼白。

  這些人的手段的確可怕,他們佈下如此陣勢,哪裏像是在針對兩個無罪境的骨修?

  這分明就是在對付兩個十境以上的骨修啊,這陣勢,別說是殺兩個無罪境的骨修了。

  恐怕就是用來殺那些十境以上的骨修,那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吧?殺不掉纔不正常呢。

  他只是第五山河。

  他又不是古青陽。

  他只修行了執道和劍道,相比於古青陽,他可是純粹到極致的那種骨修,屬於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人。

  所以真要論起來,他最多也就是那些天才人物裏的佼佼者。在戰力方面,他自然是比不過古青陽的。

  正是因爲對自己有着無比清晰的認知,所以第五山河才知道,此時此刻他們二人的處境有多危險。

  不過說句實在的,慌歸慌,在感到慌亂的同時,他也還是在想着反抗的事情。

  該如何反抗?

  該如何反殺?

  該以怎樣的手段反抗?

  該以怎樣的手段反殺?

  這纔是此刻的他在想的事,他已經爲此找到了很多答案,都是可以嘗試的。

  但每種答案嘗試的機會都只有一次,且選擇的次數也只有一次。因爲失敗的代價,就是死。

  “我們死不了的。”

  就在第五山河冷汗直流,還在不斷沉思的時候,古青陽的聲音突然響起,給了第五山河明確的答案。

  “什麼?”

  第五山河開口反問,此刻,他在聽了這樣的話以後還真是有些不敢置信。他很難想象他們的活命法。

  “我說,我們死不了。”

  古青陽一邊說着,一邊默默地擡起手,做了一個上舉的動作。剎那之間,無數陣紋齊齊變得血紅。

  他就像是這“血色”的本源,他只是站在那裏,他只是站在這片天穹的深處便引得鮮血渲染開來。

  如此一幕,的確震撼。

  但同樣的震撼,到了那羣這麼道骨修的眼中,可就是震驚了。

  因爲,古青陽居然真的把他們的法陣盡數煉化了。

  這纔過去多長時間啊?當初爲了佈陣,他們可是耗費了各自的宗門諸多資源的,他們也是嘔心瀝血。

  如今一看……他們拼死拼活才趕工佈下的法陣,居然就這麼被人給煉化了,這算什麼!

  這些陣道骨修很不甘,很震驚。

  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他們就是這場面上最慌亂的人,他們也是率先意識到古青陽恐怖的人。

  只可惜,古青陽在他們那些同門的眼裏還是一個“能殺”的人。他們那些同伴的想法可沒有過改變。

  “陣法,人族有史以來最爲偉大的一種殺伐手段。乃是歷代人族先輩骨修通過感天悟地,明悟而來。”

  “陣法可借天地之勢,可用天地之力,成自己欲爲欲成事。可惜,你們高估了你們自己的能力。”

  “我們這邊只有兩個人,而你們這邊的人則是多到數不勝數。”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做這種以多欺少的事情,那我也不介意讓你們看看我的手段。”

  “演化!”

  話說到最後,古青陽發出一聲輕吼,隨即便猛然對着面前衆人做了一個虛抓的動作。

  下一個瞬間,無數條血色神鏈在血色陣紋之中衍生,然後向着那些骨修襲殺而去。

  同一時刻,在他和第五山河的身邊也有血色神鏈顯化,只於片刻便纏繞在他們的身軀之上。

  “叮叮叮叮——”

  一陣陣爆鳴聲傳來,震盪寰宇。

  數不勝數的神輝衍生而出,衝擊着在場的所有人。

  不同的是,因爲那些血色神鏈的束縛,所以那些人都是避無可避。

  而那些血色神鏈則是爲古青陽和第五山河提供了庇護。

  由衆多殺陣共同演化出來的神輝固然恐怖,可古青陽的手段也是一樣非凡。

  這些血色神鏈看似普通,實際上卻是古青陽道兵的血道形態,是他於羣戰之中最常用的形態。

  “轟轟轟轟轟——”

  爆鳴聲纔剛剛響起,緊接着便是一陣轟鳴聲傳來。剎那之間,剛接受神輝洗禮的衆人再遭殺招。

  與此同時,所有的法陣都開始以詭異的速度迅速化作血色,青色的雷霆也顯化而出。

  “呀!”

  古青陽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緊接着,古樸的巨鼓就於半空之中顯化而出。

  青色的雷霆漫天而起,沿着那些法陣的陣紋不斷地蔓延着,很快就找上了那些骨修。

  “叮——”

  轟鳴陣陣,雷聲隆隆。

  那些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青色的雷霆便已經纏繞在他們的身軀上,開始向他們發起猛烈的攻勢。

  一道破碎之聲亦是在同一時刻響起,只可惜,從頭到尾都根本沒有多少人關注這道聲音。

  但在這道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連接着這些人和法陣的血色神鏈便徹底地破碎,讓他們恢復了自由。

  若只是這樣看,這似乎還算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這恢復了自由,總比沒有恢復自由要更好一些。

  可實際上,他們只是恢復了行動自由,他們的力量卻被古青陽以獨特的封印手法給封印了。

  如此一來,這“恢復自由”倒不如不恢復。在力量被封印之後,他們如何還能反抗呢?

  問青天.太鼓雷鳴。

  問青天.衆生血浮屠。

  問青天.大萬道樊籠。

  古青陽接連展露自己這道兵的三大形態,至此,總算是完美地將場面徹底掌控了。

  太蒼枯榮經正在他的體內瘋狂地運轉着,讓他得以將解除封印的九成力量應用到極致。

  其實古青陽從一開始就可以選擇動手,只是,他爲了保證能實現絕對的控場,所以還是選擇小心行事。

  正因如此,他纔會在最開始的時候以言語控場。

  那個時候他是算準了,這些骨修不會把他當成一盤菜。

  他就是要利用他們的輕視來爲自己謀取時間,然後利用這時間,再將這些人佈下的法陣一一煉化。

  在其他的陣道骨修看來,這些法陣數量繁多,而且相互之間還有極深的聯繫,煉化起來必然困難。

  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要想反手煉化一座陣,就等同於是反手煉化所有的陣,這是難點所在。

  可對於古青陽來說,這不難。

  他可是古青陽,前世開創太蒼枯榮經的時候,他推演萬道本源,也是見過陣道本源的。

  憑藉着這份對陣道的認知,他用最接近陣道本源的方法去煉陣,所以他做到了那件事。

  但他不宣揚。

  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僅僅只是動用了一部分被成功煉化的法陣,而並非是動用全部的法陣。

  他這樣做,就是爲了讓這些人進一步地對他掉以輕心。他就是要讓這些人覺得他們還有機會。

  只有這樣,這些人才會繼續和他打下去……沒錯,這場獵殺終究還是成了他的獵殺。

  在這些人把他看做是自投羅網的獵物開始,這些人對他的獵殺就結束了。而他對他們的獵殺,開始了。

  “被無數道枷鎖纏身的滋味不好受吧?失去自由的感覺,如何?現在我們終於平等了。”

  “這種感覺就是過去的我每一天都在承受的感覺,有些公平,天道不願意給你們,我給。”

  ……

  眼看着在場的所有骨修都盡數被壓制,古青陽一邊迅速結印,一邊又用平淡的語氣說着這樣的話。

  他的話在這些人聽來,可能就是莫名奇妙的話。但古青陽可不在意這些人能不能聽懂。

  反正他本來也沒打算讓這些人聽懂,他要的結果只有一個,就只是拖延時間而已。

  至於這些人想要如何,無所謂。

  不過這句話的確是他的真心話。

  他確實是很想讓這些傢伙體驗一下他的感覺。那些血色神鏈確實是斷裂了。

  但那些神鏈斷裂,也只能代表它們將不再是衆生血浮屠的演化。實際上,它們還是古青陽的東西。

  在古青陽的掌控之下,它們再度演化,這一次演化的就是大萬道樊籠了。而古青陽模擬的,是天之鎖。

  對於囚籠之道,古青陽前世還沒怎麼用過,只是知道這種大道和封印之道相似。

  他對於這一道的全部感悟,都是源自於今世不斷應用時的積累。

  在與他交手的骨修之中,懂得這囚籠之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

  但現成的例子他可不是沒有,他是見過例子的。就比如這天之鎖,這可是獨一份兒的好東西。

  別人想有,天道還不給呢。正因如此,古青陽纔要慷慨一次,模擬一下天之鎖,一次送個夠。

  然而就在古青陽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遠天,卻是有一道讓他頗爲熟悉的聲音響起:

  “阿彌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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