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七百一十章它以因果成局
古青陽更是知道，從此以後，第五山河這小子多半也是個拖家帶口的人了。
不過，古往今來，這薄情寡義之人是無窮之多的。
第五山河能碰上一個真心對他的女人，如此遭遇自然該算是幸運，而且還是大幸。
骨修的世界實在是複雜，想要這個複雜的世界裏活得純粹點，要麼靠實力，要麼就只能靠運氣啊。
現在看來，他這個打定主意想要靠實力的是遠遠沒能成功。
但第五山河這個走路走到一半開始用運氣的，卻好像是成功了。這使得古青陽的臉上多出一抹笑容。
“呼——”
走在前行的路上，古青陽不由得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第五山河能以如此迅捷的速度解決這件事情，也不枉他留下手段。
如今的他可不是當初的他。當初的他因爲修爲境界的限制，完全算是手段甚少。
在當初，縱然他有心想要以他的手段解決很多事情，到頭來他也沒辦法把那些事情做成。
但現如今不一樣了。
通過這幾年的修行，他可是一入第八境就修成了完美的第八境，實力自然是更上一層樓。
最重要的是，他和大道法則之間的那份聯繫，也赫然是隨着修爲的增長而一起增長。
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這也是他能在第五山河身上留下手段的原因。若非如此，他是不可能及時開導第五山河的。
整不好，好好的一對良人，可能就要因爲一時的執迷不悟而平添諸多遺憾。
這種事情古青陽不是沒經歷過。
如果可以回到當初，在大涼部落他一定會加倍地對青衣瑤好。
雖說青衣瑤就是蘇玥，可在當時青衣瑤就是青衣瑤。
自他與青衣瑤相識以來，青衣瑤是一直對他無比坦誠。
用凡間女子的話來說，那可真是把心都扒給他了。
可到頭來……因爲他對於大道的執着，因爲天意的安排，因爲造化弄人，青衣瑤還是隕落了。
他仍然記得那個姑娘隕落時的樣子，現如今回想起那段經歷，他只想感慨……當時太傻，做得太少。
所以，此刻的他還有一種衝動。
那就是想要不顧一切，去到蘇玥的身邊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他就希望蘇玥能好好地活着。
可他也明白，現在……還有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他們兩個人都是註定不能相見的。
誰叫他們的位置是如此特殊呢？
蘇玥當然可以拋下一切，不顧一切地來找他然後同他在一起。可若是那樣的話，妙音仙宗就完了。
那畢竟是蘇玥在無盡歲月中耗費心血建立起來的道統，古青陽對她在意至極，自然也是愛屋及烏。
否則的話，古青陽就不會指點梅蘭竹菊四女仙，更不會指點整個妙音仙宗衆多弟子，幫她們修行。
然而，感情終究還是太過奇怪。
它平靜時，不曾出現。就像是風平浪靜的海面，縱有海風，縱有暗流無盡，也不會在表象上展露出來。
它爆發時，立刻涌現。就像是大海深處的狂濤怒浪一樣，一經出現便足以吞噬一切。
“情道嗎？”
在走了很遠很遠之後，古青陽感到身上的傷勢正在變化着，似乎是正在向着一個很不好的方向變化。
他知道，這是因爲他在無形中觸動了因果力。人與人相遇，人與人之間發生故事，這就是因果。
仔細說來……他與妙音仙宗的因果可以是很大，也可以是很小。
這份因果的主要所在之處就在於蘇玥，他就是因爲蘇玥所以才與妙音仙宗結下因果的。
當然了，換一個角度，也可以說整個妙音仙宗就是他和蘇玥這情道因果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有妙音仙宗作限制，蘇玥也可以像那個小酒館的侍者姑娘一樣，隨着古青陽一同遠行。
只可惜，現實就是不行啊。
古青陽停住腳步，就是因爲他身上的這些傷勢。
這些傷勢並非是在戰鬥中遺留下來的，而是在雷劫中遺留下來的。
至高天在最後時刻用來對付他的劫雷不是什麼好東西，那種雷霆會給他增添一種傷勢。
那種傷勢真心是奇怪的很……一方面，它會死死地限制他恢復傷勢的速度和恢復力量的速度。
另外一方面，它又能被血道手段短暫地治癒，但也僅僅只是短暫地治癒而已。
時間一長，這傷勢就會像現在這樣發生無節制的惡化，進而影響他整個人。
而每當他想到因果之事時，就是傷勢惡化的最嚴重的時候。
這個現象也讓古青陽意識到，這傷勢與其說是傷勢，倒不如說它更像是一種可怕的詛咒。
這種詛咒是怪誕的、荒謬的，卻也是極其可怕的。如果他始終堅持着這樣前行，他的傷勢會愈加嚴重。
真到了積重難返的那一天，他要是再想活，那還有那麼容易嗎？
在感受到那種屬於自己的一切都被漸漸腐蝕，然後又一點點消失的感覺之後，古青陽不由得苦笑。
果然，至高天的手段哪能有那麼簡單呢？想想當初，至高天在那裏嚷嚷着說是什麼給他三年的時間。
後來啊……三年的時間確實是通通都被他拿來渡劫了，而且他渡劫也是成功了的。
那個時候，他本以爲至高天只是爲了削弱他的實力。所以纔會給他施加這種傷勢，影響他的戰力。
如今再看——
他才猛然發覺，原來這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至高天的話要是信了那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什麼三年的時間一過就結束，分明是開始。三年之後纔是重頭戲。
而現在，那大戲的帷幕也不過就是剛剛被揭開而已。
三年，三年的時間已經足以改變太多事情了。可他卻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渡過了那場劫的最後階段。
如今一看，三年之後還有可能再有三年，甚至是更長的時間。他有預感，如今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
“罷了，罷了——”
“既然這是非我不可的殺局，那就由我來面對吧。就算是有些事情一定會發生，我也會爭取好的結果。”
“我所在意的人，我不會再讓他們有任何損傷。需要我解決的事，我通通都會妥善地處理好。”
“縱有因果事萬千。”
“我以心刃斬千愁。”
……
古青陽忽然坐在地上，然後默默地閉上眼睛，先是接着清醒的意識爲他自己佈下重重防禦禁制。
而後，他就開始推演他的法，尤其是推演因果道。在第五山河的身上留下的手段給了他啓迪。
有些事情，並不一定是非要等到它發生時再去面對纔行。
這是他剛剛明悟到的道理，他覺得他可以在事情沒發生之前就將事情解決。
只不過同樣都是藉助“手段”同別人溝通，他是因爲已經同第五山河見過一面，所以才能留下手段。
如今，對其他故人，卻是難以用上此法。
故而縱然是想要與故人溝通，也得重新思量，然後再決定到底該動用什麼修行道的手段。
“夢道、魂道、因果道。”
“心道、靈道、推演道。”
一段時間之後，隨着古青陽心念的衍生，他很快就開始推演他的六種修行道。
而後，一枚又一枚本源符文就開始在他的身邊衍生，在爲他帶去無盡的力量的同時，也讓他昏昏欲睡。
這就是夢道推演的結果。
不睡如何入夢？他現在所施展的神通，就是名爲“白日做夢”，乃是一極其古老策夢道神通。
前世時他曾偶然得到此法，但除卻後期修行之外，他可是從未以此法對過敵，更未用此法發動殺招。
而緊接着，伴隨着他緩緩入眠。
隨着他的意識漸漸地沉入到夢境世界之中去，他便憑藉靈魂之間獨有的聯繫找到了一個人。
“玥兒。”
古青陽以靈魂爲聲，嘗試着對他找到的那個靈魂發出呼喚，也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與此同時，妙音仙宗之中，原本還和往常一樣的蘇玥突然停手。她的琴曲還沒有彈完。
但她已經由魂入夢。
在古青陽編織的夢裏，儘管他們兩人還是無法看到對方，但他們已經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
“是我。”
蘇玥迴應着，聲音輕柔，乍一聽沒什麼，但仔細一聽就能聽出些許哽咽之意。
顯然，她這是愛慘了古青陽。距當年一別已經過去數年之久，如今哪怕只是聽到他的聲音，她也滿足。
“把念靈她們的靈魂氣息給我模擬一下，她們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每個人的狀態都很特殊。”
“我要面對至高天的殺局了，至高天想要利用因果殺我。我不確定我能不能笑到最後。”
“但我有能力保妙音無憂。”
“你還是不要急着和那些傢伙開戰了，讓我看看他們的把戲，我擔心他們會把你也給一併算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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