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魔帝神話 第九百二十章天意
那個男子的吼聲也是一樣。
……
唯有那聽到這怒吼聲的一衆生靈們,它們紛紛瑟瑟發抖,哪怕天地恢復沉寂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來。
而與此同時,在天穹最深處,滿臉怒意的至高天正怒氣衝衝地凝視着面前的棋盤。
潔白如玉的棋盤上,一枚枚棋子有序地排列着,全然熠熠生輝,就像是散落在天幕深處的萬千星辰。
“還是無法找到這傢伙嗎?”
沉寂片刻,至高天臉上的怒意被他收斂了不少,他這纔開口,以比較平靜的語調發問。
被他詢問的人也是一個男子,從容貌到身形都和他有八九分相似,但氣質和他截然不同。
如果說至高天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巍峨至極,是任何生靈都無法觸及更攀登的存在。
那麼這個男子就像是一座無底的深淵一樣,深邃至極,哪怕只是落下一顆石子也永遠無法觸底。
而後者,正是自在天。
“找不到。”
自在天迴應着,言語中還顯露着說不出的疲倦之意。但除了這份疲倦以外,他的言語中還有無奈之意。
他確實是無奈了……本來,自古青陽在北冥淵隕落以後,他就開始去品味體會他自己所渴望的生活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古青陽竟然還能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且復活之後竟會比之前更爲強大。
這讓他的生活提前結束。
他不得不站出來,找到這世上的另外一個他——至高天,同至高天一起商議針對古青陽的大殺局。
想想當初,當初的他們明明是已經毀滅了古青陽的肉體、命骨還有靈魂,算是徹底斬滅了古青陽。
還有古青陽和大道法則之本源所建立的那份聯繫,也被他們拿準了時機徹底斬滅。
若是按照他們的認知來判斷,那古青陽絕對是萬萬無法復活的人,是一個死到不能再死的人!
可古青陽偏偏就這麼活了……
這的確已經不是古青陽第一次復活,可他們都能感受到古青陽這次復活的不同之處。
他們記得,古青陽過往的復活都是他們能理解的復活。換句話說就是他們知道那復活方式的原理。
而這一次……
這一次,古青陽所用何法,又是以什麼大道法則爲憑據,他們對這一切都生出一種陌生之意。
這纔是最讓他們驚慌,最讓他們爲之恐懼的地方。現在的他們儼然是成了半個驚弓之鳥。
哪怕是明知道自己這邊還有再度殺死古青陽的手段,在想到那種結果的同時,自己也還是會擔憂……
這樣的痛苦,他們兩個都有。
不同的是,至高天會把這種擔憂盡數化爲怒火的一部分,然後再把這份怒火化成動力全力鎮殺古青陽。
而他自在天則會選擇默默地承受這一切,不斷地思考,根據各種各樣的猜測去不斷地推演。
恐懼?
憤怒?
這樣的言語根本就不足以用來形容自在天的心境,他很清楚,這不過就是他情緒的一部分。
他的情緒本就是複雜的,包括了恐懼和憤怒,以及很多用其他言語來形容的情緒。
在這麼長的時間裏,他一直都在拼命地研究古青陽。
懸棺古宗的因果殺局根本就不算什麼,那只是一次試探。
自從古青陽憑藉那座法陣離開冰原之後,他和至高天就一直都在尋找古青陽的蹤跡。
但古青陽明顯是已蛻變爲和他們一樣的存在了。有很多手段,他們會用,古青陽居然也一樣會用。
所以,自古青陽離開那片戰場之後,他和至高天便很難找到古青陽的蹤跡。
因爲古青陽也引動了一種類似於他們力量的力量,用那種力量在整個北境佈下重重迷陣。
不管他們怎樣找尋,不管他們動用了怎樣的手段,他們都很難找到古青陽的行蹤。
他們的手段會被古青陽的手段阻隔,他們會受到那些迷陣的干擾,會一次又一次接連放過古青陽。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會把那些逆天而行者的亡魂意志聚集在懸棺古宗的角落裏。
以這些亡魂意志爲魚餌,以懸棺古宗的因果爲魚鉤。
他這樣做,本就是爲了憑藉因果引古青陽現身。
他很瞭解古青陽,他就知道,古青陽一定會爲了兩全的結果怒而奮起與天道相撼。
所以他還留下了重重後手,準備在願者上鉤以後就開始演化新的大殺局,一步步地鎮殺古青陽。
對於這個計劃,至高天當然是支持的。可讓他們都沒能想到的是,都這樣做了,古青陽竟然還是沒事。
他們確實是低估了古青陽屏蔽天機的能力,哪怕是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策。
到頭來,他們竟還是抓不到他。
這也是至高天現在會憤怒成這樣的原因。作爲另外一個天道意志的化身,自在天也很無奈。
古青陽當然得殺,得被他們以雷霆手段徹底抹殺!可現如今的局勢也確實是已經超越了他們的掌控。
他們還能如何呢?
現在就連找不找得到古青陽都成了問題,他真的很難想象後面的殺局該如何繼續演化下去。
本來,他對於懸棺古宗那件事得結果還是頗爲滿意的。因爲他覺得這總算是讓他抓住一個機會。
可現在看來,抓不抓住這個機會的意義好像都不是很大。
十幾天的時間很短,對於擁有無限時間的他們而言似乎不算什麼。
可偏偏就是這十幾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得到了一個結果的他們還是和原來一樣,還是無頭蒼蠅。
“呼——”
自在天突然舉起一顆棋子,想要把這顆棋子落在棋盤上。但他舉着這顆棋子舉了很久。
最後,他還是沒有痛痛快快地落下這顆棋子。他只是默默地長嘆一口氣,隨即將棋子放回原處。
譁——
突然,至高天猛然一伸手,抓起一把棋子就摔在棋盤之上,而後便像是魔症了一樣死死地盯着棋盤。
“你瘋了!”
自在天對至高天的行爲自然很是不滿,他怒吼了一聲。那個瞬間,他感覺這句話讓他找到了宣泄之口。
但他還是忍住了那種想要宣泄情緒的衝動,怒吼一聲之後,他只是靜靜地凝望着眼前之人。
答案,他在等一個答案。
至高天的脾氣雖是比他火爆,卻不是那種不分後果就做事的傢伙。所以他需要對方給他一個解釋。
他相信,至高天這麼做一定有至高天自己的道理。哪怕至高天這樣做會毀滅他們已經布好的棋局。
“那個傢伙已經快要超脫到規則之外了,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只是試圖以規則來束縛他。”
“那樣做是沒有用的。”
“不管你我願不願意承認,那個傢伙都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境地了。”
“接下來,如果我們再不改變過往的規則,如果我們不採取一些超乎常理的手段,我們會後悔的。”
……
至高天是解釋了。
但至高天終究還是沒有給出太過細緻的解釋,他只是當着自在天的面在緩緩訴說,說的特別籠統。
偏偏自在天在聽到這一番話以後是恍然大悟,竟開始以那種興奮至極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棋盤。
“我知道,我懂的。”
“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應該拘泥於過去,不該再用那些陳舊的方式去對待他。我們也應該像他一樣,於變化中殺伐。”
“過去的殺局都是要先設局,那我想,這一次我們大抵是不需要再設什麼殺局了。”
“也許不去刻意設局就是最好的設局方式,以無道爲有道,以無勢爲有勢,以無形爲有形,只求一殺。”
……
起初,自在天只是興奮地自言自語。後來,自在天開始一邊訴說一邊不斷擺動棋子。
但他不會輕易改變那些棋子的位置,哪怕很多棋子的位置看着根本就不對,他也不會去刻意地改變。
哪怕是拿起棋子,他也會放下。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他在變,他在嘗試接受至高天所說的改變。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抹殺古青陽。
可就在不久之後,那棋盤之上的不少棋子竟都齊齊顫動。而後,它們就在他們的注視下生出無數裂痕。
緊接着,就連這方棋盤竟也開始不斷地顫動。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在棋盤之上衍生,看得他們猛然一愣。
“這——”
棋子要碎,他們還可以理解。
可這棋盤也這樣,這是爲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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