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魔帝神話 第九百六十四章以心境爲主場
但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古青螢迴應,他只是沉默着,並在這種獨特的寧靜氛圍裏默默地思量。
局勢——
現在的大荒世界之局勢,看似是一切都盡歸沉寂,人族與獸族之間沒有什麼必須要進行的大戰。
可實際上,誰都清楚,這樣的安寧不過就是一種假象。人族和獸族沒有開戰,那是因爲局勢太複雜。
如果說,獸族就是站在罪血帝庭這邊的生靈種族,每一個獸族的族人都是罪血帝庭的一份子。
那麼,人族就像是站在一片迷霧裏失去了方向的小羔羊。
人族的實力不弱,底蘊豐厚,的確是不會被其他的生靈種族輕視。
可事到如今,這大荒世界的芸芸衆生中,還有什麼生靈是看不透現在的局勢的?
天道是怎樣的存在?
古青陽又是一個怎樣的人?
……
對於這種種問題,每個生靈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個答案。在以前,它們的答案或許還是各有不同。
但經歷了這三千多年的靜謐,又經歷了這幾千年大大小小的動盪。它們終究還是能看懂一些事情的。
正因如此,這局勢的變化越是劇烈,越是顯得劍拔弩張,其他的生靈種族便越是會同情人族。
它們覺得人族特別可憐。
本來,獸族已選擇沉寂。
而人族在最近的這段漫長歲月中不斷謀求發展,各大道統都是以迅猛之勢不斷壯大。
在這個過程中,人族又接連不斷地佔據和搶奪其他生靈種族的生存之地,不斷掀起紛爭。
人族以這樣的方式崛起。
可以說,在古青陽沒有以那樣恐怖的姿態崛起之前,在獸族還沒有擁有樊琳琅前,人族就是至強。
在那個時候,就連獸族都覺得那時的情況就是獸族已經沒落,而人族已經徹底崛起,是真正的霸主。
可在三千多年以前,人族這邊先是出了一個古青陽,隨即又出了一個對古青陽死心塌地的樊琳琅。
按照常理,只是兩個人,只是一男一女……他們似乎是的確不能改變世界的格局,不該有那樣的能力。
可現實就是,古青陽確實是擁有超越所有人族骨修的恐怖潛質,更有超越這世上一切生靈的可怕實力。
樊琳琅更是萬靈大冥骨的主人。
她更是破了先例,直接放棄了人族,用衆生之主的能力征服獸族,並接連征服並收攏其他的生靈種族。
如此一來,因爲接連發生的那些大戰,人族的戰力是一弱再弱。而那獸族反而是得到了發展的機會。
再加上古青陽用命爭取的時間。
三千年。
三千年的時間確實是不長不短。
可對於已經變得無比團結的獸族生靈而言,已然是徹底足夠。它們更是說到做到,奪回了昔日的輝煌。
於是,現在的局面就是獸族這邊萬衆一心,還全部都是歸心於罪血帝庭,甘心隨古青陽承擔一切後果。
這樣的獸族,若是和人族再對比表面實力的話。那看上去好像確實是只在伯仲之間。
可實際上,衆多生靈種族的生靈們心裏都清楚。
真要去參與一場大戰的話,這樣的獸族只會越挫越勇,越來越強。
而且戰場上的情況瞬息萬變,若獸族真的挺住了,說不得獸族還能創造出比昔日的輝煌更完美的輝煌。
再反觀人族,如今的人族雖是仍然強大,但這樣的人族已是接連遭受重大打擊。
本來,人族是有“天”作爲他們的靠山的。畢竟古往今來,人族一向的選擇都是順天而行。
可事實已經證明,人族所依賴的天已經沒有那麼可靠了。
不然的話,曾經那無比繁華的中洲,也不會因爲一場雨化爲地獄。
自從中洲那件事發生以後,不止是人族,整個大荒世界都是一種流言四起的狀態。
所有知情的生靈都在討論着那場雨,它們在期待一個答案,卻又無比懼怕那個答案。
而有大智慧的生靈基本上也都能猜到那是怎麼一回事,故而,大家都知道一件事——
人族,已是天的棄子。
所以說,同樣都是參與一場關乎種族存亡的大戰。別看獸族人族這兩者的實力似乎是隻在伯仲之間。
可獸族那是萬衆一心,無數獸族戰士皆可爲它們的選擇而身隕。
那顆都是願意爲理想而犧牲,並且還毫無怨言的主兒。
換言之就是不怕死,而是還是那種極有信仰的不怕死。
再看看人族,人族的各大道統雖是依舊強盛,可那些道統卻沒有辦法構築完美的防線。
幾乎所有的生靈種族都知道,人族是最爲擅長“爾虞我詐”的生靈種族。這也是人族被討厭的原因。
在過去,這或許不算什麼。
可現如今,人族的這一特質終於也是報應在人族自己的身上了。因爲人族現在的狀態就是相互不信任。
小的道統害怕被大的道統吞噬。
大的道統害怕小道統揭竿而起。
同樣體量的道統害怕各種算計。
……
在這般混亂的局面下,真正願意聯合起來的人族骨修,反而是那羣修爲低下,沒什麼出身的人族骨修。
這樣的人族骨修確實是骨修世界的最底層,可也只有他們,是願意把人族二字牢牢地記在自己心中的。
人族如此。
現實如此。
倒也不怪其他生靈種族的生靈會那樣想,換了是其他生靈種族遭遇此等境地,人族也會這樣想的。
這樣的局勢,在這大荒世界的芸芸衆生之中,尚且有諸多生靈看得一清二楚,想的明明白白。
他古青陽又如何不知?
然而,作爲罪血帝庭的真正決策者,作爲真正能揹負“帝”之大名的存在。
他光是想到這些是沒用的。他所處的位置實在是太高,他的每一個決策都將影響無數生靈的存亡。
所以他必須要把問題想得更深刻一些。同樣都是一件事,別人只需要預想一步,那就可以了。
但他不行。
別人只需要想一步,他可能就需要去想三步、十步乃至是百步千步萬步,甚至是無數步之多。
這可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
古青陽一直都明白,這就是他必須要面對的現實。作爲這大荒世界中最大的那個逆天而行者。
至高天和自在天是永遠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他的,至高天和自在天更不會輕易放過追隨他的那些生靈。
這世上的其他生靈在做事的時候可以錯很多次,甚至是無數次。他不行,一次都不行。
做對一件事未必會有好的結果。
做錯一件事就一定會失去什麼。
這是古青陽在品味兩世人生的經歷時,於偶然之中才品悟出來的一個道理。
他深刻地明悟到……這世上有太多的人,他們明明是從一開始就擁有着一切。
可後來,當那些人選擇前行的時候,他們便會因爲一時的錯誤而失去一些東西。
而那些人卻是隻知道痛苦,卻不知道反思,不知回想。
故而這樣的痛苦經歷往往都是不斷被重複,不斷變化。直到最後,那些人會失去一切。
“一定要有所失纔有所悟嗎?”
片刻時間,古青陽已帶着古青螢來到那家小酒館裏面,並在一個已經有人的酒桌前面默默坐下。
在坐下去的一瞬間,古青陽更是還在喃喃自語。
總而言之,擺出這副模樣的古青陽絕對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
他明明和酒桌上的酒客是素不相識的關係,可他偏偏就能在坐下去的時候表現得如此自然。
而且他所說的話,更是和他做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這……大抵就是他最爲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哥——”
這是古青螢的心聲。
古青螢並沒有說話,更沒有同那個身披寬大黑袍、頭戴兜帽的神祕酒客講話。
她只是始終都沉默着,並向古青陽投以擔憂的眼神。她當然還是原來的她,還是隻會擔心她的哥哥。
於她而言,這個神祕酒客究竟是誰,又爲何要吸引她的哥哥來到這裏主動找他……這些事都不重要。
她只是擔心她哥哥的安危。
自從古青陽悟道破境以後,古青陽一直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她本以爲古青陽這是在修行。
可在此刻,自從古青陽莫名地喃喃自語出那句話以後,她開始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但她養氣的功夫也是極其高深。
爲了確保自己不會耽誤自己哥哥的大事,她終究還是選擇沉寂,打算就這麼默默地觀望下去。
“吸溜——”
時間就這樣流逝着。
無形中已過去許久。
那個神祕酒客一直都在喝酒。
古青陽在落座一段時間以後也是如此。自行取了一個酒碗,有一口沒一口地緩緩地喝着,似是在品味。
他們兩人的嘴裏不時地就會發出小口飲酒時的那種聲音,古青螢見狀倒也不覺得奇怪。
她只是默默地守在原地,就這麼陪伴着古青陽。無形中,倒也吸引了諸多來往骨修的目光。
而與此同時,古青陽的內心世界可沒有那麼平靜。因爲他的內心世界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那客人很神祕。
但那位客人的氣息還是無比可怕的,頗有一種要蓋壓一切邪祟,要鎮殺一切邪惡的可怖勢頭。
“你終於來了。”
古青陽的心聲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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