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反攻
沒有了白府的一切,連心愛的女人都來羞辱他——這讓他情何以堪!
他不能再這樣的躲避下去,要反擊,一定要反擊!
他要讓加害他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讓鄙視他的人嚐嚐被踩在腳下的滋味!
當夜從夏侯府出來,找到了他的貼身護衛,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他不要再隱瞞身份,不能讓再多的親人爲他犧牲,他要光明正大的奪回應該屬於他的一切!
半個月後,他喬裝到了京城。
晚上,換了夜行衣,輕車熟路的進了皇宮,直接去了偏僻的冷宮。
冷宮守衛雖多,但卻攔不住他;身形靈巧的轉了幾個彎,在一個蕭瑟卻整齊大殿前停下;左右看看無人,翻身進入、
昏黃的油燈下,一個身着素衣,氣質高雅、面容精緻的女子獨自坐在屋內;感覺到氣氛不同,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微微的擡了擡眼,輕輕地說了聲:
“你來了。”
白傾風翻身跪在女子膝下,
“參見母后!兒臣不孝,讓你受苦了。”
這個高貴的女人這是酈國的白皇后,看到皇兒來看她,淡漠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撫摸着“白傾風”的臉頰,搖搖頭,滿眼流露的都是涓涓的母愛,
“君揚,一晃又是三個月,你還好吧?”
“託母后的福,兒臣一切都好。”
白皇后看着兒子神情,一切盡在他的意料之中;此刻,她淡淡的笑着輕聲問,
“你想好了?”
“恩,想好了!”“白傾風”肯定的點點點頭,“我不會再忍了,是我的一切,我要原封不動地討回來!”
白皇后點點頭,這纔是她的兒子:該出手時就果斷出手!
白皇后貴爲一國之母,自然有她的不凡之處;她低調,她隱忍,不代表她不會反抗。
能穩穩地坐在皇后的位子這麼多年,能在勾心鬥角的後宮毫髮無傷的生存,自然有她的一方人脈。
“好!母后助你!”
那經歷了歲月打磨的美目中,流露出一種難言的自信,讓人不自覺的爲她折服。
當晚,“白傾風”放心的離去……
第二日,白皇后着了正統的鳳服,從容地走出了冷宮大門。
出門不遠,遠遠地便看見一隊排場的依仗,脣邊勾起一個冷笑,迎頭趕了過去。
馥貴妃這些日子在後宮一家獨大,正暗自得意,擡頭正見冷宮中的白皇后迎面走來;揚着的笑臉猛的陰沉下來,那正統的紅色刺着她的雙眼,這是她夢寐以求的顏色,只要有這個女人,她永遠只能穿玫紅及嫣紅!
眼神一狠,目不轉睛的盯着皇后一行,心中暗自冷笑,這回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使我們待罪的‘國母’……”嬌媚的聲音遠遠地便傳入白皇后的耳中。
白皇后站定,微微側過身,淡淡的吩咐道:
“馥貴妃對皇后不敬,掌嘴四十!”
馥貴妃一下變了臉色,
“你敢!”
白皇后仍是神色淡淡,沒有任何表情。
她的身後只跟着兩名貼身的宮女,還有兩名護衛;聽得皇后吩咐,身邊留下一人,其餘三人立即上前。
“放肆!”馥貴妃聲色俱厲,企圖以聲勢壓倒皇后。
宮女、護衛不爲所動,徑直上前;馥貴妃的護衛欲加阻攔,只擡了擡手便動彈不得……
馥貴妃大驚失色,兩旁宮女護着,連連後退,
“你……你……你一個冷宮罪後,居然敢對皇上的寵妃不敬……攔住,攔住他們……”
馥貴妃喊叫着,身邊的宮女護衛雖多,卻攔不住皇后身邊的三人;兩個宮女也都是有武功的人,徑直上前一左一右的架起她……
“等等……”看着護衛就要掌刮,白皇后淡淡的止住。
“白芸娘,算你識相!你要敢動我一根毫毛,皇上定當不會饒你!”
“是嗎?”白皇后輕移蓮步,慢慢欺近,“那我倒要看看!”
白皇后向來隱忍,不惹是生非,今日咄咄逼人的氣勢,倒叫馥貴妃心虛了。
白皇后鄙視的冷笑一聲,退了開來,背過身,
“如意,讓她死個明白!”
牽制着馥貴妃胳膊的一個宮女,冷冷的開口,
“馥貴妃罪責有二:一,身爲後宮嬪妃,出行居然妄用皇后的華蓋,居心難測;二,見到皇后不跪不拜,反而出言譏諷,此乃大不敬!”
“放肆!你一個小小的宮婢,竟敢對當今皇上的寵妃妄加評論,該當何罪?”馥貴妃被架着胳膊,猶自氣勢洶洶,“她一個罪後,豈有權力限制我的自由!”
“哦?”白皇后恍然大悟般回過頭,“沒有權利麼?”
馥貴妃覺察到什麼,心猛地亂跳起來;白皇后卻絲毫不再給她機會,
“鳳印猶在我的手中,你說我有沒有權利!”
白皇后說着,眼神猛地一戾,
“馥貴妃對皇后不敬,掌嘴四十;不分等級,妄用華蓋,杖責四十,削去封號,交由順天府處理!展翔,行刑!”
叫展翔的護衛,得令後,上前掌嘴。
馥貴妃仍是最硬,不住的叫罵,
“白芸娘,你敢!啊——你不得好死——唔——”
隨着噼啪的掌刮聲,馥貴妃下面的話全部吞回了自己的肚子。
護衛的力氣有多大,四十掌下來,細皮嫩肉的馥貴妃頭臉紅腫的像是一個大大的豬頭,披頭散髮的樣子再也看不出往日的驕橫。
等護衛把昏昏沉沉的馥貴妃按倒條凳上,準備實施杖責的時候,偷着跑出去求救的宮女找來了二皇子和皇上……
“父皇!”二皇子楚翼看着自己的母妃受如此嚴厲的刑罰心痛萬分,跪在地上不斷告饒,“母妃再有天大的錯,您也看在她侍奉您多年的份上饒她一次啊!”
在楚翼焦急的呼喝下,皇上看了看白皇后,仍是不動聲色的任由皇后的人把後面的刑行完。
最後,楚翼看到乞求無望,便把仇恨的目光對向了皇后。
馥貴妃的心機並不深,卻也仗着聖寵,在這深宮裏平平安安的生活了十幾年;白皇后搖頭,心中微微嘆息,以她的心機,斷不會想出那麼多的花樣來加害自己,看來是替別人當了替死鬼呀!
示意宮女帶了馥貴妃下去療傷,眼神瞥過楚翼,擡頭看向酈皇。
皇上會意,叫過楚翼,說起馥貴妃,原來,自從她和白皇后同時懷上龍胎,她便開始了一步步的設計,白皇后的東西里不是的能查出麝香或是藏紅花,都因皇后的小心謹慎化險爲夷。
一年前,皇后寢宮發現布扎小人,上面是皇上的名諱及八字;隨後皇后入冷宮。
其實,皇上一直都知道真相,皇上和皇后少年結髮、相濡以沫,皇上對白皇后極爲信任,白皇后對皇上也是恭敬有加。
那個布扎的小人便有着最大的破綻也彰顯着他們相互間最大的信任;栽贓陷害的手法太蹩腳,別說皇后不會去加害皇上;就算真的是,以皇后的筆跡,皇上也不會分辨不出。
而且,需要用到皇上的名諱時,在皇后潛意識裏是極爲避諱的,名字的最後一筆總要空下,幾乎形成了規矩;就算強加上去,運筆的輕重也會看出不同;皇上的八字中因爲五行缺火,所以報生辰的時候晚報一個時辰,這樣的八字乃是七星列陣、帝王之象……
稍微懂得巫蠱之術的都知道該用真正的八字才最爲有效,不然,在酈國有個風俗,用假的八字,下蠱不成,下蠱之人還將被反噬……
所有的這些,皇上都知曉;之所以對皇后加以懲罰,也是皇后自請入住冷宮,這是她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方法。皇后在冷宮平平安安的生活了一年,不是嗎?
二皇子聽聞,驚得目瞪口呆:自己的母妃,竟坐下此等罪孽深重之事!
思忖片刻,撩衣袍面對皇后跪倒,
“母妃坐下此等錯事,兒臣不敢推脫罪責;懇請母后饒過母妃,兒臣願爲母妃恕罪……”
白皇后搖頭,如今馥貴妃失了聖寵,以她直來直去的性子,心無城府,很難在這喫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生存……
“楚翼,你並沒有錯;聽母后一句話:你的母妃根本不適合再在深宮……”
楚翼怔了片刻,隨即叩首,
“兒臣明白,謝母后教導!”
酈皇和皇后相視一眼,眼神裏全是多年來的心有靈犀及深深的無奈。
第二日,早朝,二皇子請旨離京。皇上封他“逍遙王”,帶上他被廢的母妃駐守東南邊境,遠遠封疆。
白皇后爲了兒子,不惜利用了一次夫妻情深;雖然解決掉一個馥貴妃,但是放眼後宮,還有十幾個“馥貴妃”,一個個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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