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幫到底
剛回過身,突然警醒的劈出一掌,沉聲喝道:
“什麼人?!”
一條人影鬼魅般欺近,和他戰在一處。
他的新傷未愈,稍一動作,背後傷口便撕裂開來,痛得他眼前一陣陣地發黑;想要打暗語叫來暗衛,發現來人並沒有惡意,便緊皺着眉頭,兀自強撐着接下幾招。
“師傅誒,不帶這麼折磨人的,要不,你一掌拍死他得了……”身後樹上傳來白傾風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看似給酈昭煜說情,可語氣裏滿是調侃。
原來是師傅!
酈昭煜放下心來;遠處,暗衛發現動靜,正向這邊移來;他打個手勢,暗衛便隱去了。
“師傅……”酈昭煜痛得冷汗淋漓,皺着眉頭不滿的叫道,“您老大駕光臨,徒兒可不敢這麼的招待您啊……”
對面的人早停了下來,恨恨的用手抓起整個兜在頭上的面罩,一把甩給白傾風,怒道:
“要死啊,瑞兒……這麼好的機會……不好玩兒,一點也不好玩……”
是個五十多歲的頭陀,正是柏林禪寺的方丈智賢大師的師弟智遠大師,是半個方外人。
智遠大師現出真面目,卻撅起嘴託着腮幫子氣鼓鼓地到一旁坐下了。
白傾風對酈昭煜撇撇嘴,然後走過去,笑嘻嘻的說道:
“師傅,表哥他還掛着彩呢,您老也不心疼心疼……”
“我看,那小子是裝的;要不就是傷的還不重,不然——他也不會在這……閒逛!”
“師傅……”酈昭煜委屈的叫道:“真的很重誒,皮開肉綻的……我這不也是聽您的話,出來走動走動,好得快……”
智遠拿眼瞥了瞥他身上裹得密密麻麻的白布,失望的直搖頭,
“又是太醫院那幫老傢伙給你治的吧——庸醫,全是庸醫啊!”
酈昭煜和白傾風知道師傅看不上太醫院的那幫人,也就不再說話。
“我的小徒弟還真是多災多難噢,”智遠說歸說,手底下不停,招呼過酈昭煜給他把脈;“嘖嘖嘖”的直惋惜,“我說是庸醫吧——該三天好的病,讓他們看,就變成半個月、二十天……庸醫害人啊!”
酈昭煜的傷口,在剛纔的劇烈運動下早已繃開,鮮血重新染透白布,有的沿着肌膚向下流;他知道自己師傅的脾氣,只好咬着牙強撐着。
智遠也不再逗鬧,直接掏出一個丹丸給他塞進口中。
一股苦澀之味在口腔蔓延開來,傷口瞬間就止住了疼痛。
又拿出一個小瓷瓶,晃了晃,
“這個,‘生肌粉’;找一個手輕、心細、大膽的人來上藥;因爲這需要把你背上稍微癒合的傷口打開,調處腐肉,重新上藥……”
看酈昭煜不作意的接了,握在手中,也不知他的話他聽進去了多少;不滿的搖搖頭,點着他的腦袋說道,
“記住了:要手輕、大膽、心細……我看,剛纔你那個小媳婦就不錯,是個大膽的人……”
酈昭煜一邊躲,一邊不耐煩的回答,
“知道了……師傅——”
就她?大膽?——一見血腥,就受不住……
“喏,喫掉!”智遠又遞給他一粒丹丸。
“什麼?”他這個師傅太喜歡連職丹藥了,剛喫過一個,也不知這回是什麼。
“毒藥!”智遠不滿的一瞪眼,修長的鬚眉也翹了起來,很是嚇人,“讓你喫,你就喫,哪那麼多廢話;別人想要,你師傅我還不給呢!”
酈昭煜無奈的吞了下去,立時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白傾風趕緊扶住他,
“師傅?”
“沒事。”智遠終於不再嬉鬧,瑞兒找了他就是來給君揚看傷勢的,看着有些昏昏沉沉的愛徒,他的眼中這才顯露出疼惜的目光,“他的傷是火藥傷,很厲害,一般的藥不頂事;我的‘生肌粉’不能用麻藥,必須讓他好好睡一覺……”
“您老好歹說一聲,這怪嚇人的!”其實是想埋怨——怪沉的!
“我想要做什麼也要向你報備?”智遠不滿的敲在他的腦袋上,“時辰我都算好了辰時叫醒他,不要晚了;那幫庸醫給的藥,外面癒合,裏面都快要腐爛了——還他奶奶的給包這麼厚,要捂死人啊!”
白傾風也清楚自己這個師傅是有些憤世嫉俗,只要他叨叨起來,他向來不過多的辯解,以免更受到他無休止的“毒舌”。
智遠說着說着,頓了頓,神情凝重的敲敲自己的腦袋,
“瑞兒,你說這次是誰派的人?和上次你們遇刺是不是一匹人馬?”
“師傅,徒兒無能……今天追查了一天,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要不也不會請你出面了……”
“你就是無能——笨蛋!”智遠罵了兩句,白傾風不答腔,他也沒意思,“外面一直在傳太子被刺昏迷不醒,那就封住消息——該來的總歸還會來的;還有,君揚傷的極重,你最近就呆在這裏,哪裏也不要去,一定要護他周全……”
“知道啦——師傅!”白傾風不耐的翻着白眼,他的師父,真是比個老太太還要煩,“誰讓我從小是他的‘護身符’呢!”
“混帳小子!”智遠又嗔罵一句,起身離去時,再次囑咐,“他那個小媳婦不是一般人,今世我和她也算是有緣分,那我就幫她一幫——明天他的傷就讓他那個小媳婦來治……”
說罷,搖頭晃腦的向外走,
“幫忙幫到底……我是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上天有好生之德……”
給讀者的話:
稍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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